鱼家关系不好。”
“邢大人的孙女?”
“胆子太小。”
“你大嫂家的如何?”
“我大嫂人是不错,但她娘家几个妹妹都和她一样说话娇滴滴,应付起来累人。”
东方穆谨把纸直接搁旁边去。
“让你娘安排。”
少将军讨饶:”嗳,我没故意挑三捡四!”
“去与你娘说。”相爷继续看折子。
“能说还用得着找你!”
东方穆谨连瞧都懒得瞧他,狄英君见状,被络腮胡占去大半面庞的五官露出不满。
“嗳,你还大我个把月!要论婚事,我人在北关路途遥遥,诸多不便。你却大半时间在京里,名单没上百个,数十位总该见过,却至今未给定下,你这家伙分明比我过分得多!”蒲扇厚掌猛一拍桌,桌上文具一跳。
相爷终于是给了他一眼。”所以?”
“所以是怎么办到的,快教我啊!”瞧他得出逃才避得开婚事!
沐醒:”……”
这位是想害他们爷也被柱国夫人怨上吗……
在沐醒眼中,少将军妥妥就是一尊麻烦仙,来祸害爷的。
“事是你自个儿答应。”
“我没要反悔,可我娘几乎是只要女的名字就写进单子里,就算我愿意天天瞧,也不知何时才能遇上个瞧上眼的,我娘做事急,肯定没过几天就拿约定压我,我可不想随意指一个了事!”
依柱国夫人那没耐性的性子,还真有可能。
三年之约是狄英君亲口订定,依他重诺的性子,赖不得。但成亲求个看对眼的女子,并不过分,狄英君是武将,瞧来五大三粗,实际却是出身将门,自小饱读军书,来往的友人不局限武者,见识多,眼光不俗,别以为大老粗对伴侣就没细腻追求,这位半点不含糊!
听他有条有理分析老半天,依旧在看折子的东方穆谨终于淡淡吐出一句:
“我明日要去见六王爷。”
听见六王爷三字,狄英君脸色瞬僵。
但他还没吭声,便瞧东方穆谨无声轻笑,态度似乎是随他爱去不去,与自己无干系。见状狄英君急忙应和。
“行行行,去!我也去!见上一面应该!”
见一面有什么了不得!虽然很想这么喊,可这位将军已暗暗磨起牙。
实在六王爷那邪门劲……一言难尽,常人消受不起。
可确实也只有那位能给他争取时间,再怕那位,狄英君也只能咬牙认了。
大翼皇宫内,最偏远的一处宫殿。
从轿上跨步而下,东方穆谨回头一眼,后头那已理去胡子,一身干净武将官服的家伙一脸赴义的表情跟上。
六王爷喜静,平时只见一人,经过通报,狄英君被留在一处偏厅等待,一位公公将东方穆谨领进宫内花园。
此处与皇宫其他地方不太相同,宫内花园花团锦簇,此处却是绿芽多,只少许花朵点缀,入园更像入山林,颜色极为清新单调。
园中有个巨大的八爪凉亭,东方穆谨进到园内,看见一道白色身影倚在栏杆旁,伸手往池里撒东西,似在喂食池内的鱼龟等生物。
他大步来到凉亭边,揖身唤道:”参见六王。”
那一身白衣的人似乎没听见声音,依旧撒着食物,东方穆谨躬着腰,文风不动,一会儿,才听见声音:
“公事?私事?”是道极轻渺的声音。
“私事。”
“呵……”一声轻笑,那人拍拍手掌,抖落食屑。一旁立即有宫人捧着银盆上前让主子洗手。
那是双白到有些透明的手,骨节分明,玉雕一般,不似活物。划过水,以锦布擦去水珠,白衣男子站起身,走到东方穆谨面前。
“全大翼,也就相爷有那本事,三番两次让本王替你办私事。”
东方穆谨的目光只见到对方移动过来的鞋。他仍保持同一姿势。
“臣,不敢。”
那人一笑。”起来吧。”
“谢王爷。”
东方穆谨终于直身,就在抬眼的这瞬,目光直接撞进一双异色朣中。
似雾、似冰晶的灰蓝双色眼瞳直勾勾望着他,即便已是万人之上,手握生杀大权的东方丞相,在面对这双眼瞳时,仍会感到莫名不自在。
那是一股极特异的感受,源自灵魂,有股被过度深入探究的排斥感,感觉就像……就像自己的一切思绪,在这双眼下都将无所遁形一般。
几息后,他敛下眼皮,挡住视线。
对方却是弯了弯唇角。
“苍蛟如牛,便是本王不开口,又有谁能逼得了你。”
“国师开口,方能安长辈心。”被国师一口道出自己来的目的,东方穆谨不觉奇怪。适才已言是私事,他为了这事来找这位,也不是头一回了。
那人移动几步,坐回椅上。
东方穆谨复抬眼。
就见凉亭椅上那人,一身飘逸白衣,异色双瞳点缀浅缨色的唇,如瀑乌发松垮垮地束了根发带,他些微侧头,看向远处,扇睫轻轻掀动,落在凉亭荫下的雪白肌肤瞧来有几分透明,人明明就在亭内,不显生气,映在他人眼中彷佛幻影,虚渺得不似尘间物。
如此气质的这位,便是当今大翼国师,亦是皇帝族弟。
曲家祖辈为护皇朝,千年之前,于归隐之地求得仙人血脉,或许一代,或许三、五代,曲家便会出现一位继承仙血之人,仙血者,自幼得异能,能卜凶吉,行天事,其者必为国师,是大翼极其特别的存在。
东方穆谨面对皇帝,尚可从容应对,但只要对上国师那双眼睛,心底便会莫名不自在。
本能的排斥。
国师坐在那儿,眼神幽幽,人显虚幻,盏茶过后,突然发话:
“本王曾道,你姻緣奇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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