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低自己,本能不悅,卻不是真要說她不是。何況自己現在身分,怎能與妻主這般說話?
他心裡著惱,才想開口解釋。卻,眼前人兒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輕輕淺淺,充滿愉悅,聲若銀鈴。
笑了幾聲,她脣彎彎,眼神直勾勾地盯他瞧。三爺被看得渾身不對。
杜丹此時緊了緊他的手,衝他甜甜一笑。
「季敏待我可真好。」
「……」
杜丹又捏捏他的手,道:
「季敏心意,我明白的。」
不過四個字,心驀地一鬆。
三爺抿抿脣。心一會兒拔高,又給拍下。他壓下那股情緒由不得自己的不適,故作平常地開口:
「真明白?」
「誰對我好,誰是真心實意,我有眼睛,哪能不明白。」杜丹笑道。「倒是你,這般慌忙,可是對我沒信心。」
美人臉上閃過一絲赧然。
他力持正經道:「這般大事,再慎重都不為過。」
往重說,若賴他一個上行下效,將他逐了都不在話下。他哪能不怒?哪能不慌?
誰知杜丹一點頭。「你說得對。」
錢清貴愣。
「這般大事,我等宅中主子全草率了,唯季敏是個明白人。」
「……我不是……」
「別急,先聽我講。」杜丹打斷他。
見妻主表情不似來氣,錢清貴穩住情緒。
杜丹往下道:「咱們這偌大宅邸,唯季敏是正經大宅出身,宅內確實沒人管著規矩,主次不明,下人就是想循規矩,瞧著也亂。」
這話說來平和,可聽在錢清貴耳中,像是在數落她自己的不是。他本能不喜,想反駁。
可冷靜下來一想,卻又是認同的。
這回的事,追根究底,便是越了分際、亂了主次種下的禍苗。
不像杜丹想的,錢清貴只有對她好,幫忙宅裡這般簡單。於三爺這種正宗大族出來的子弟,方方面面的規矩,更甚於有心想辦好事之上。
放眼望進大氏族的宅邸,下人數目,絕非區區三五個,錯一個扔一個,錯兩個丟一雙這般簡單。
真出了狀況,數十甚至上百來個下人一起吵鬧。何止收拾起來糟心,主子在混亂場面裡給傷了害了的都有。歷史上的各種意外,教會他們在人事上必須嚴謹。
不以規矩,不成方圓。
即便錢三爺平時瞧來慵懶。牽扯到對內的規矩,深深刻在骨子裡的意識,讓三爺對宅裡一切事物都來得無比機警敏感。
如昨晚杜丹一有動作,三爺立即意識到自己哪兒出了差錯。她甩袖走人,無須旁人開口,他直接雷厲風行地將一切收拾妥當。
在杜丹睡得香時,他已經將事給處理好來。
事不過夜。
還趕第一時間讓她明白知曉。
前頭那兩位爺就不說了,就是杜丹自己,一通吼過,回頭一樣扔腦後去,睡得舒爽。
整個宅裡,真把這事當事的,唯有三爺。
也,只有三爺。
杜丹意識到了這情況。
她心裡其實挺過意不去。
套用到她上輩子情況,就像是一個部門,只一個人清醒能打,其他人全糊裡糊塗搞不清狀況。
逍遙和小冺她是不抱期望,也沒想強逼他們適應他們不熟的那套。可她這個領頭的也這般狀況外就說不過去了。
設身處地,若她是錢清貴,就是再有本能,攤上一個不在狀況內的上司,那無力感可想而知。
可他還是這般盡心盡力……杜丹從他身上,看見了真正大族子弟、真正主子心氣的一種認真擔當。
這是錢家五爺親近之人才能見到的一面。
他不只是臉蛋好看,他還是位手中有權、能主事、懂規矩、守分際的正經大族子弟。
一位真真正正懂事的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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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地方卡卡,多拖了幾日。
果子這幾天特別愛睏,時間一到就撐不住,只能奔床。
对长期有失眠困扰的果子来说,想睡是大好事呀……所以我就开开心心去睡了(掩面)
晚了几日,抱歉抱歉!
一二八、磨合 《三夫侍》 ( 拾三果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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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磨合 《三夫侍》 ( 拾三果茶)一二八、磨合
成亲至今,杜丹终于在一点一滴的相处中,慢慢看出自己这位夫婿的本质。
这外表可真有欺骗性……
她第一时间检讨了下自己,不管如何,自己确实是忽略了三爷在商事外的许多付出。
难为他还这般认真尽力。
她略一沉吟。
「我是想……既然宅里唯季敏最懂这些规矩,这后院,便交由你管了如何?」
此言一出,杜丹豁然开朗;另一个则呆若木鸡,可很快便又反应过来。
「不妥。」
「如何不妥?」
「论理,该由大爷处置,才最是恰当。」
「你说给逍遥管?」
钱清贵想点头,却在瞬间,直觉一顿。
稍有迟疑,可他嘴上仍给出了回答:「理应如此。」
杜丹脸上笑笑。
「依季敏所说,待会儿人牙过来,我就教他去过去逍遥那,让他挑选奴仆,令他给教规矩,往后后宅看是各个院子要制新衣还是奴才要造反,一切大小事便都让他做了主……季敏是觉得如此,最为妥当?」
「……」想到谷逍遥那行事脾气……钱清贵一时竟答不上话。
最后,他难得不甚确定地道:「规矩是该如此。」
杜丹眉一扬,笑容淡了,以一种质疑审视的眼神盯着他。美人儿干巴巴地定在原地,被她瞧得面色不自在。
「三爷真是好良心。」杜丹叹。
他脸色忽然变得难看。
欲张口,可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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