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
「下药。」
「……」
瞧她一脸莫名,谷大师善心大发,耐着性子解释:「那家伙出身好,妳是救了他的命,但对那些金贵公子来说,妳那救溺把式同时也冒犯了他。乐神散不致命,可毒发时胡言乱语、举止疯癫,少不得一番惊吓丢脸。」
杜丹愕然。
虽然这时代的金贵公子哥在她心中都是潜藏的神经病,就算外貌如何光鲜亮丽,发起病来都一个样,不把人命当人命。不过她还以为钱清贵会好些。
曾在这类人手上吃过亏,相较之下,钱清贵乍看是没有要伤她性命的意思,但乐神散发作时,她人在何处?会不会因毒发得罪人间接丢了小命?清醒后会不会以为自己中邪或出了什么问题?
若不是身边有谷逍遥这个行家在,就算清醒,那种未知的恐惧足以把神经纤细的人继续折磨得生不如死。
稍加细想,便觉得这乐神散是不致命,但也够歹毒了。
原来自己遇上的还是神经病呀……
心情略为陈杂。
不过比起发现钱清贵可能是个表里不一的正常公子哥,杜丹更在意的是原以为扩展了条金灿人脉,结果是场空。
「可惜了。」她叹。
「可惜?」
「本以为能跟那钱公子交好,他是京里人,又是商家子弟,有行里人领路省事不少。」
谷逍遥扬眉。
杜丹很快又接著道:「不過也是我自己急躁了,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我事都還沒幹,就想著鋪墊後頭,有人領路是好,但沒人也不是邁不開步,現在想來,是我著相了。」
會想和錢清貴拉近關係,主要就是擔心沒本地人幫襯,遇事危險機率大。
但卻忽略了,在雙方懸殊的階層背景下,光是一般往來就是件危險事。這事其實無法計算優劣,遇上好人是中獎,遇上神經病也是中獎,不過兩種極端,看賭運。
如今開盤,幸好沒賠太慘。
聽完杜丹感嘆,知曉她是真沒把那公子哥當回事,谷逍遙心情頗佳。
他露出些許笑意。「妳想明白就好。既然那傢伙做了初一,咱們便做十五。我那兒也有和樂神散差不多的玩意兒,晚些給妳送來,保證無色無味,絕對能讓那傢伙永生難忘……哦,還是妳想讓他半殘個一年半載,失明失聰失憶失雄風……」
谷某人意氣風發,臉帶笑,語氣卻是陰惻惻。
杜丹聽得滿頭黑線。
喂喂,大哥,我只是想少交個朋友,不是想多搞個敵人呀……你建議錯方向啦!
小心臟險些嚇停的小姑娘急忙搖頭婉謝。
*
錢家大宅。
聽完下人回報的錢五公子,原本慵懶散漫的面容上露出些許意外。
那傢伙竟然沒出門?
「少爺,還要繼續盯著嗎?」
「不用了。」錢清貴搖頭。
兩日都沒出門,藥效已過,盯梢已經失去意義。
在他想來,那傢伙肯定是在出門前便發作,後來便嚇著不敢出門。比起原先設想的,這情況倒是便宜她了。
本就只存了教訓心思,結果稍微偏差,卻還是達到教訓目的。錢清貴沒想再追究這事,將人遺下。
待人走後,錢公子回想起自己和杜丹認識的過程。
從前灣城第一次相遇,到水承同行數日,再到京。
那姑娘瞧來是隻身孤影,可剛才下人回報,她還與兩名男子同住。若有家人,能放任她一小姑娘南北闖,也是稀奇。
想到自己和魯叔先前都猜測不出那小不點的背景來路,錢五公子不得不承認,這個名喚杜丹的姑娘不一般。但觀條件,她又應該很一般。
這種奇怪的矛盾讓挺有意思……
錢五公子指尖下意識地敲著桌板。
*
經過漫長的走訪市場,尋找食材,調查京城人飲食偏好。過程不斷刪除食材、器具等硬件取得困難的菜單。最後杜丹終於決定了生意方向──賣包子。
包子太普通,得加點高檔貨:肉和油。
她決定賣煎包子。
首先找上一家打鐵舖,杜丹跟打鐵師傅討論老半天,訂做了一面大煎盤。
五日後的早晨,天還沒全亮。
杜丹早早就起來備食材,在廚房剁豬肉、切蔬菜,接著申屠冺被她趕出門去打鐵舖取煎盤,谷逍遙則是被她叫來一起包包子。
起初谷某人眉心擰得死緊。
他人生從未做過這檔活兒,心裡相當排斥。可,是杜丹開的口,他強壓著想扭頭的情緒,跟到廚房,看完示範後,還是挽起袖子嘗試了。
情況沒想像中糟,長年鼓搗藥材,谷逍遙手巧。有些遲疑地試做了兩個後,看著約只有他半個巴掌大的成品,聽見某人的讚美鼓勵,成就感蹭蹭地油然而生。
他投入了包包子的大業。
稍晚,申屠冺抱著一塊大鐵盤回來時,餡已經包完。
將煎盤洗過,讓申屠冺去升火燒盤,杜丹趁這時間調麵粉水,順道將食材整理一番。
火燒旺了。
杜丹先是用水珠試了試鐵盤溫度。
燒灶是門技術活,和瓦斯爐只要轉個扭,火隨時可大可小不同。柴燒的火,溫度難控制得多,杜丹在蔣府時跟著廚房大媽學了不少,但太久沒碰灶,加上這是要煎包子,火候該如何調整,尚需要摸索。
反正她今天備的食材,就是打算用來實驗。
水珠在鐵盤上滋滋作響。
杜丹覺得差不多了,在煎盤上刷了層油,接著擺了幾顆包子上去,再倒入麵粉水。白色泡泡狂冒、水氣衝天的同時,她迅速蓋上木頭蓋子。
谷逍遙和申屠冺饒有興味地站在旁邊觀賞,包子他們吃過,煎的包子,倒是頭回見。
更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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