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人。
「少爷,要歇了?」
「嗯,我走一会儿。」
一旁的向晚立即上前给主子披上外衣,随着他的脚步往外头走。
院里有几盏灯,就算不掌灯,也够瞧清大概,但向晚还是掌了盏灯跟着。
东方穆谨就在院落里走走,舒缓整日练字下来的酸疼。
走到池塘边,见上头荷花在灯火下还能显些粉色,来这蒋府也有段日子了,不说这里比起京里条件如何,至少姨婆对他的照顾安排挺好,给了他绝对的隐私和自由,除了一开始来了几个不懂规矩的下人外,这段时间下来,比起京里的纷纷扰扰,简单舒心许多。
「这儿的花可不比北方逊色。」他忽然道。
「就病气重。」跟上的沐醒,闻言接话道。
「哪来的病气?」
「就小家子气,大花都不比咱们北方的小花儿傲。」
东方穆谨淡然一笑,摇头。向晚接话了。
「我觉得人也是,这南方人都糯糯软,没什么骨头样,总看不习惯。」
「你们四个倒比我娇气。」他这主子没说话,他们抱怨倒多。
「哪能。」向晚笑笑,说话态度依旧恭敬,但看得出他们四个随侍跟主子说话并不拘谨。「只是无聊罢,成日关在这,没什么有趣。」
「可没关着你们。」
主子这话一扔,沐醒和向晚都低头不答话了。
「没说你们不是,真无聊就出去走走,这地方确实小了。」
「没事呢,说好玩罢,这里挺清幽,咱们在这也修养些性子。」沐醒赶紧将话圆了。
东方穆谨哪会不明白他四个随侍的性子,京里混大的,哪个不爱玩?不过闻言也没理会了,抬脚,又走动。沐醒和向晚紧紧跟着。
在后院里走了走,瞧些花草。忽然,东方穆谨想起上回看见一小丫头蹲在这小角落,不晓得在鼓捣什么,便又问了。
「院里那丫头如何?」
跟后头的沐醒,听见主子问题,没犹豫即答道。
「挺优。」
「进来有满月了没?」
「满了。前些日刚满。」
「我倒是還沒見過。」一想,東方穆謹忽然覺得有問題,怎麼那丫頭進來月餘了,都還沒教自己碰上面?「那丫頭在避我?」
這是個聰明過頭的主,一思考,便想到點上。
沐醒和向晚都笑了。
「應是。」
「哦?」東方穆謹這下好奇了。
見主子有興趣,沐醒便接著講了。
「那丫頭忙活是優,但也挺鬼。咱們沒人說,她倒是自己看懂,見著您就自行避了,」沐醒解釋。「秋落說,今兒個下午,您在外頭,那丫頭在後院裡拔草,本要出來,一眼瞄見你,就縮回去避了,在那呆站了近兩刻鐘,聽見書房落門的聲音,才出來。」
原來,杜丹的一舉一動,一直都有人盯著。
東方穆謹揚揚眉。
「那丫頭整日忙些什麼?」雖然沒正面見著,但他在書房裡,偶爾倒是會瞄到那小身板在院裡忙轉,聽到她喊些話。
印象中,是個很能忙活的。
「忙多了。」向晚說。「蔣府把那丫頭撥來,我和沐醒本都以為只是撥個人來應付,我帶她回來,沐醒就跟她胡說一通,說咱們這所有活都得她幹,想說嚇嚇她,誰知道這丫當真,真把所有活都包了。」
「她連我們住的房都收,草她拔,魚也餵了,我看就差飯沒幫咱們吃,其他能包的她全都包了。」沐醒也覺好笑。
東方穆謹掃了他這兩個隨侍一眼。「你們倒真閒上天去了。」
愛玩無所謂,但整個小丫頭?
「少爺,先別想,咱們還有後話。」向晚緊接著解釋。「其實咱們也不是真要整她,本想說那娃要是真老實能幹,便也留著跑腿灑掃,但那丫頭太能幹了,冬藏覺得她有古怪,咱們這不才試著她。」
東方穆謹微蹙眉,不等他反應,沐醒又接續說。
「後來咱也去查過了,那丫頭身分是沒問題的,原本是個街上的小乞,被他們那的牙婆抓了,說是賤戶人家出來,賣到這來。」這種窮鄉偏村,這種事其實不打緊,反正只是當下人賣,不會追究出身,能做事就好。「但不說是小乞,就算是商戶人家,要養出這孩子,恐怕都不簡單。」
說到底,主子身分不同,他們幾個隨侍,對身邊人的底細特別注重,對談吐應對也十分敏感。
杜丹的圓滑,看在他們眼中,早就被懷疑上了,這才特別去查。
但查了,卻又覺得更古怪。
哪來的小乞丐有她這反應談吐?
先別說這種地方的人較殷實,因識字的人不多,老實巴交倒也正常,見到有身分的,哪個不是侷促,問話,肯定結巴,要一凶,腦子發白,一罵,就不知地北天南了。
在京裡,四人跟東方穆謹審過案子,對各種階層人物的反應,還算抓得挺準。
「那小丫不怕嚇。秋落和冬藏試了她幾次了,要是別的丫頭,就算再大一些的,遇上事兒,咱們臉一板,哪個不怕?但那丫頭賠不是賠得快,反應可鎮定了。」
「幾次咱們真故意挑事、挑刺,說來真鬼,那丫頭像是知道咱們故意,也不吵,有招就硬接下,每回都斷得乾淨俐落,要再硬吵咱都不好意思,只好順過。」
聽起來,這幾個還真不是故意整她,倒是在試探的過程,被勾起好奇心,才跟她玩上了。
杜丹要是知道,肯定會吐血。簡單來說,這四個傢伙就是太閒嘛!
東方穆謹也有點好氣又好笑。
「你們四個,跟一個小娃兒較什麼真。」
聽起來,這娃兒還是個挺能幹事的。
向晚可不服這句。「哪個小娃兒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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