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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娇 第39节
    季迁认真看了他一阵,吃了药后,又从湿答答的西装裤里摸出两枚戒指,“你在找这个吗?”
    周鼎元诧异地看着季迁,季迁上前拉住周鼎元手,郑重其事地帮他戴上,“下回不准再乱扔了。”
    扔戒指这事周鼎元很愧疚,季迁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帮他翻篇,让他更加无地自容,脸颊都烧了起来。
    “过来把头发吹干。”
    周鼎元顺从地坐在床边,热风吹拂到他脸上时,他脸更烫了,季迁还唠叨道:“头发没吹干吹冷风,你待会儿会脑袋疼的。”
    细腻的手指穿过周鼎元的发梢,被热风包裹,也被季迁身上的味道包裹,他原先不承认,此时,他不想逞强,他真的很眷恋季迁帮他吹头发的时刻。
    “好了。”给周鼎元吹干头发后,季迁才开始吹自己的。
    听着吹风机的声音,周鼎元莫名觉得很安心,这是季迁住在这里的证明,安心到他很快迷迷糊糊的。
    没过多久,吹风机的声音停了,灯也被关了,被子被掀开,一个温热的身体从背后靠了上来,季迁刚想搂住周鼎元,没想周鼎元一个翻身,胳膊一伸,先一步将他搂进了怀里。
    季迁失笑,beta抱alpha实属倒反天罡了,可他很受用,他很喜欢周鼎元硬邦邦地靠近。
    “你想我了吗?”
    比起迎合欲望,现在的季迁更想贴着周鼎元说会儿话,被窝里相拥后窃窃私语,互诉衷肠。
    他好久没有听到周鼎元的声音,时间漫长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幸好他不用等百年,伸手就能抱到他想要抱的人。
    第55章
    不是周鼎元别扭,让他给季迁花钱,他眼睛都不眨眼一下,但是让他想季迁这样坦率地说出想啊,爱啊之类的话,他还真的有点说不出口。
    季迁也没有咄咄逼人,他嘴唇贴着周鼎元的脸颊一点点亲吻,从腮帮子一路吻到了周鼎元的嘴角,被一些细小的胡茬扎到了嘴唇。
    “胡子没刮干净。”
    周鼎元摸了一下下巴,有这么明显吗?转念一想,又有些埋怨季迁,那是因为谁啊?还不是因为他季迁,自己茶饭不思的,哪儿有心情注重外形管理。
    季迁倒也不介意,手指摩挲着周鼎元的下巴,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传到了他的心里。
    “我很想你。”
    虽然自己说不出想季迁的这种话,但是听到季迁说想自己,周鼎元心里别提有多熨帖,他挪动着身体朝季迁贴得更紧了些。
    才见到季迁时,他百感交集,既激动,又生气,各种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完全没有余地思考,现在躺在床上,发泄完了情绪,总算能跟季迁问个清楚。
    “你到底怎么从家里出去的?”钥匙在抽屉里,门锁也没有坏,妥妥的一个密室啊,周鼎元不可思议地瞪着季迁的眼睛,“你小子不会跳窗户吧?”
    不走楼梯,不走大门,除了跳窗,周鼎元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季迁捧着周鼎元的脸颊,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自己实话实说,周鼎元肯定不信的,既然周鼎元说是跳窗,那他就是跳窗吧,总比跟周鼎元说自己是被雷给劈走的强。
    见季迁不说话,周鼎元当他是默认了,“操,你脑子真被雷劈了?放着好好的门不走,你跳窗户?你当你自己是超人啊?”
    想到季迁走的那天肩伤没好,手上又添了新伤,周鼎元赶忙打开了床头灯,抓着季迁的胳膊一顿检查。
    “你肩膀怎么样了?”
    “肩膀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自己回去后,严振就联系医生做了检查,肩膀恢复得很好。
    周鼎元又掰开季迁的手指,掌心的伤口已经结痂,那道疤痕像是一条蜿蜒的毛毛虫,周鼎元用指尖触碰了一下新长出来的嫩肉,哪怕季迁没有反应,他还是觉得疼。
    “你回去的时候找医生看过没?不信明天咱们去医院复诊一次。”
    季迁攥着周鼎元的手指,“看过了,都没事。”
    跳窗就跳窗吧,反正季迁神神叨叨的,跳窗也算不上特别神经的做法了。
    周鼎元刚接受了季迁跳窗的事实,另一个问题又跳进了他脑中,“那你又是怎么上顶楼的?”
    跳窗还勉强说得通,躲开自己上了顶楼,季迁总不能飞檐走壁吧?
    这算是把季迁给问住了,一向大大咧咧的周鼎元,想得还挺多,“嗯……”
    见季迁支支吾吾,周鼎元有点着急上火,“你丫的就没跟我说实话。”
    “我跟你说实话你就信吗?”季迁也不想说谎,他愿意坦诚,愿意什么都告诉周鼎元,前提是周鼎元能信他的话。
    周鼎元回答得倒是快,“有什么不信的?”
    季迁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他是怎么回到自己的世界,又是怎么被带回到这儿来的。
    借着床头灯微弱的黄光,周鼎元双手抱住季迁的脑袋左右端详,“刚才那道雷真的没有劈到你吗?”
    季迁捏住周鼎元的手,一副“看吧,说了你也不信”的表情。
    “不是我不信,是真的太假了。”
    也不怪周鼎元,严振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季迁无奈道:“我知道很不可思议,但是这就是事实,我没有骗你。”
    周鼎元眯着眼睛,似乎从季迁这张认真的脸上找出一丝端倪来,可他看了他半天也没看到任何的破绽。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季迁语气坚定。
    “你确实没有骗我的理由。”
    季迁又道:“而且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也确实没有更合理的解释。”周鼎元表示认同,但要自己相信季迁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那不更荒唐吗?
    他搞突然袭击,指着季迁质问,“你是不是又看小说了?”
    季迁微微叹了口气,“你非要问,问了你又不信。”
    周鼎元受不了季迁那受伤的表情,举着双手作投降状,“好好好,信你信你,就当你是天上掉下来的。”
    反正自己跟流星许愿是要个媳妇儿,男媳妇儿也是媳妇儿,也算是灵验了。
    “百年难遇,你就这么过来了,岂不是一辈子回不去了。”
    周鼎元原本是调侃的语气,他余光轻蔑地瞥到季迁脸上,没想到季迁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嗯,我来找你的时候,就做好了一辈子不会去的打算,虽然你当时还不承认喜欢我,但是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一走了之,我怕你会到处找我,会着急,会担心。”
    周鼎元逐渐收敛起戏谑的表情,不管季迁是不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他说的这几句话是认真的,他说得这么真诚,真诚到自己都开始相信真的有另一个世界。
    “那你就这么过来,你家那边的事情都不用管了吗?”
    就算季迁父母去世,还有亲朋好友吧,就算连亲朋好友都没有了,那他还有工作吧,他不是搞什么生物研究吗?听着都牛逼轰轰的,还有他口中呼风唤雨的身份,他就这么放弃了?
    自己真是跟季迁待在一起太久了,什么离谱的话都能信个几分,也不知道神经病会不会传染,自己会不会也神神叨叨的。
    “我想做的已经做了,能做的也都做完了。”至于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如果自己还执着于这些虚名,就不会接受不了强效药上市,季迁郑重其事地握住周鼎元的手,“从我决定回来找你的那刻起,注定要面对取舍,身外之物割舍起来或许有一定难度,但是要我放弃你,我肯定是做不到的。”
    什么都可能是假的,另一个世界是假的,季迁从天上掉下来是假的,季迁回不去了也可能是假的,周鼎元能确定的,是季迁的真心是真的,所以他很害怕季迁真的为他放弃了一些东西,他害怕季迁以后会后悔。
    “那……万一……你以后想回去……”
    季迁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就是为了周鼎元不要有压力,“下定决心后,就不要为了未选择的道路而后悔,而且你也不会让我后悔的。”
    操,周鼎元在心里骂了句脏话,那不跟远嫁一样,季迁在这边没有依靠,没有退路,只有自己。
    一想到季迁只有自己,周鼎元心里的保护欲就爆棚,他何德何能啊,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抓着季迁胳膊的手加大了几分力道。
    “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保证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周鼎元觉得不够,轻飘飘几句承诺算得了什么,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给季迁最好的。
    季迁错愕地看着周鼎元,要周鼎元反过来迁就自己,他这个alpha好没用啊。
    “你信我说的话了?”
    周鼎元将人揽进怀里,他半信半疑,那些超出他认知的东西,他一时间肯定是不能完全接受的,但是他相信季迁。
    “信了信了,就算你骗我,我也心甘情愿被你骗。”自己又不是什么大款,赚得那点儿钱还有季迁一半呢,季迁要骗钱,他能连通自己的那半双手奉上,季迁要骗他的感情,自己就掏一颗真心出来给他,再不济,季迁就算是有病,他周鼎元也认了。
    季迁抱住周鼎元的后背,好好感受他伴侣的存在,他一向不赞成周鼎元赌,但这回自己也是赌了把大的,就像周鼎元说的那样,他赌运太好,一直没输过。
    “鼎元,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有没有想我?”
    “想,想得要命。”周鼎元一个翻身,将季迁压在了身下,牙齿轻轻撕咬在季迁的脖子上,想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季迁自己有多想他,“我找不到你都快急疯了,又什么都做不了,想找你又不知道该去哪儿找。”
    季迁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柔声安慰道:“以后不会了。”
    这些日子,他俩都没有睡好,心放进肚子的那刻,疲惫也一拥而上,他们相拥着吻了一会儿,吻到两人都迷迷糊糊的,夜里寂静一片,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安然入睡。
    清晨,周鼎元是被活生生压醒的,梦里他被压在了大石头下,呼吸困难,动弹不得,等他痛苦睁开眼睛,视线里是季迁那张熟悉的脸,他花了几分钟的功夫,才将昨晚的事情回忆起来,季迁回来了。
    但是……周鼎元垂着往下看去,他就知道季迁垂涎他的身体,昨天晚上装得那么三贞九烈的,说不干,说什么就想跟自己说说话,非得等自己睡了,大早上的来做这种事是吧?他到底有什么癖好?
    “你……”周鼎元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好男儿,被季迁这么蹭法,很快就控制住了,他双手刚搂住季迁的腰,这才惊觉季迁的体温高得吓人,“你他妈的!我就知道!你这纸糊的身体素质就淋不得一点儿雨,你百分百发烧!”
    周鼎元推开季迁,作势就要穿衣服下楼去找医生。
    季迁躺在床上,喘得跟要掉气了似的,“鼎元……别走……”
    这声“鼎元”听得周鼎元一个颤栗,耳根子酥酥麻麻的,双腿跟注了铅似的定在原地,他回头一瞥,瞥到季迁的裤裆。
    “妈的,烧成这样你还有这种兴致。”周鼎元骂骂咧咧,但是季迁一脸脆弱朝他伸手,他不得不又折了回去,把人重新塞进被子里,“我去门诊叫个医生来给你打一针。”
    上次打针的噩梦还在季迁的脑子挥之不去,而且他很清楚,这次他不是发烧,他的易感期来了。
    “我不是发烧。”
    周鼎元没好气,“我看你是烧糊涂了,你要不要摸摸你现在有多烫,这还不是发烧,就差给你人烧没了。”
    季迁用最后一点理智强撑着,他从没用的日历上撕下一张,在背面用马克笔写下“东主有喜”四个字,“不用找医生,贴到门口,我等你回来。”
    要不是读了几年书,周鼎元差点以为自己不认识,难以置信吼道:“有屁个喜啊,待会儿你人烧没了,就不是喜事,是丧事了。”
    季迁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心里的翻涌,“你说的,听我的。”
    就算听季迁的,也不是在这种事情啊,这小子明显烧糊涂了。
    没等周鼎元坚持,季迁用近乎央求的语气又道:“求你了。”
    季迁眼神迷离,脸颊绯红,迷得周鼎元七荤八素的,他哪儿受得了这个,不管季迁发什么疯,他只能照做。
    “行行行,你躺回床上去,我马上就上来。”
    第56章
    周鼎元风风火火地跑下楼,伴随着吵闹的早市,他“哗”的一声拉开了卷帘门,找了个当中的位置将那张纸贴了上去,很快有熟识的街坊凑上前来,好奇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