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尹韵做的那一套，类似于有些经纪人的手段，利用手底下没了什么人气的艺人去换取资源，她是拿豪门身份当遮挡，树立人设，让一众小明星对她放松警惕，感恩戴德，从而扩大自己的人脉。”
    “这些倒是正常，谢家就是资本家，脑子里都是生意思维。”
    “不过，我从以前的一个老朋友那里查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要是不注意还真给漏掉了。”
    ……
    艾璇自己也在查谢尹韵，挖到的一些消息无非就是早些年的营销手段。李萍给她发的是谢尹韵之前和一个名叫徐娜的女明星踩拉的事情。
    当时闹得还有点大，徐娜黑料太多，谢尹韵则有豪门背景和无黑料，粉丝还纷纷要求不要把两人混为一谈。
    看这资料，谢尹韵一开始就把徐娜的黑料调查清楚了，故意捆绑拉踩，靠曝光人家黑料增加热度，形成鲜明对比，直接就靠踩着人家出了圈，粉丝量骤升。
    大家捧一踩一，谢尹韵就成了捧的那个，徐娜名声狼藉。
    太狠了，吸人血馒头，对方的粉丝都投靠她不少。
    “徐娜这些年都觉得自己是运气不好，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才想起来曾经有一次语气不好得罪了谢尹韵。”李萍说完，侧头看艾璇，低声道，“你看谢尹韵和谁都亲近，但是没有好朋友。太靠近她的人，估计都被害死了，她这个人心狠。”
    艾璇联想到梦里提及的事情，谢尹韵的确擅长用舆论给自己谋利，她关掉了资料，看向李萍问：“谢尹韵和靳言要订婚的事情，你能查出来谁放出风声吗？”
    “不是撤掉热度了吗？”李萍并没过多关注这件事。
    “撤掉之前，谁推动了热度？”艾璇心里有猜测，她不过是想证实。
    李萍压低声线，余光瞥了眼谢尹韵那头：“你是怀疑，谢尹韵在逼婚？”
    谢尹韵在镜头面前呈现的形象一直都是温良优雅的富家千金，逼婚这种事很掉身份，说撤掉热搜低调粉丝还能相信。
    逼婚不符合她的人设。
    艾璇话语缓缓：“我只是想知道她的动机，就算逼婚，也有理由。”
    这是她想不通的地方，就算目标是嫁给靳言，其实也可以不用那么着急，为什么呢？
    谢尹韵和艾璇一前一后前去试镜。
    轮到艾璇时，谢尹韵正从里面出来，她看向她，沉着声道：“既然你已经和顾珩在一起了，就不要再吊着靳言，小心翻船。”
    “谢小姐作为靳总的未婚妻，我觉得你应该管好他，不要打扰别人的生活。也别搞不清楚源头，找错了人。”艾璇话语淡淡回击。
    从谢尹韵这一次的反应来看，也没看到她对靳言有多喜欢，更像是恼羞成怒的发泄。
    果然，对方只会在俯视他人的时候给予好脸色，就像富人对乞丐的施舍。
    艾璇说完，没有理会谢尹韵是什么表情，直接进了试镜棚。
    谢尹韵看在身后，眼底火光四溅，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以前的和颜悦色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迁怒之意。
    试镜棚内。
    艾璇开始抽题，由于准备充分，情绪调节还不错。
    这一段是玉兰公主在后花园遇到玉嫔，两人冲撞，相互讽刺对嘴的画面。
    一个是皇上宠爱的玉兰公主，一个是家族有势力，天不怕地不怕的珍嫔，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
    她就站在舞台上，全程脱稿，表情到位。
    张海和几位评委面露满意之色，张海还让她又试镜一个角色：“你把女二的戏份也试试。”
    女二则是令妃，一个看似无害，实则是后宫中最聪明的人，深藏不露，十分考验演技。
    李萍给她的定位是女主，女二的戏份她倒没怎么看，现场有五分钟的准备时间，她走到一边快速背台词，默默酝酿情绪。
    试镜结束，张海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回去等消息。
    艾璇回去时，顾珩正坐在沙发等她吃饭。
    她笑着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他，软趴趴靠在他背上，侧头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啵~~”
    顾珩嘴角上扬，拉着她的手转过身，亲了亲她的红唇：“试镜得怎么样？”
    “过两天才出结果呢。”艾璇绕到他身边，就势坐在他怀里，“月末我休息两天，到时候我们去约会。”
    上次他就说要带她去海洋馆，结果因为她的事情太多，就拖了这么久。
    再等就得拖到明年，明年她的档期更满。
    “月底刚好是圣诞节，到时候带你去。”顾珩搂着她纤细的腰。
    “好。”
    艾璇应下，想着能好好约会，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玉兰公主》的角色定下来，导演更希望她饰演女二。
    她思考再三，答应下来。
    女主和男主是感情线为主，而女二这个人物更加丰满且有生命力，她对这个角色也很看好，觉得更加值得推敲。
    因为这部剧档期提前，她必须要先完成其他工作，月底她要去国外参加拍摄，还需要去半个月。
    也就是说，不仅圣诞节不能在家，跨年都得在国外。
    她一开始都不敢告诉顾珩，毕竟自己又要爽约了，犹豫再三，和他说了之后，他倒没什么反应，只说了一句：“工作重要，下次去也一样。”
    “等我回来，我们去海城吧？”她很愧疚，又开口承诺，总觉得对不起他。
    在海城的时候，她去了海滩，又嫌海滩晒，出了海钓鱼，又觉得钓鱼难，说好了去海洋馆，最后在别墅里休息好久。
    她念叨了几次要去看看，顾珩这次才说要带她去，结果又去不了了。
    顾珩话语轻缓，安抚着她：“不要那么着急安排，以后有机会。”
    他话虽这么说，等到她要出国那天，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都没舍得移开，在去机场的路上情绪就不太好，一直没怎么说话。
    到了机场。
    艾璇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戴着毛织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明亮好看的杏眼，她主动上前，抱住顾珩：“抱一个，等我到了给你回消息。”
    “嗯。”顾珩点头，却没松手。
    艾璇又说：“等我忙完，就能回家过年，我和你一起回去。”
    “我需要准备什么？”顾珩认真问。
    “准备接受我爸妈的拷问。”艾璇眉眼弯弯，笑着打趣他。
    顾珩还真面露纠结，似乎已经在思考。
    李萍看着难舍难分的两人，都觉得自己在作孽，硬生生拆散一对情侣。
    艾璇进了安检，顾珩看不到了。他站在外面，看着那架飞机开向跑道，慢慢滑行，随后平稳起飞，直到消失在他视野，随后才离开。
    裴秘书开车前往公司，路上跟顾珩汇报着今天接下来的行程：“十一点要开部门会议，一点十分约了华南娱乐的陈总，两点五十分——”
    他说完后，后座迟迟没有传来声音，好一会后，顾珩才轻声道：“我要一份他们家人的详细资料，尤其是喜好。”
    “是艾小姐家吗？”裴秘书确认。
    “嗯。”顾珩应。
    裴秘书眼底疑惑，似想到一种可能性，难得笑着问：“三少是准备和艾小姐一起回去吗？”
    今天来时，车上充斥着恋恋不舍的气氛，说实话，过于压抑，他都做好了接下来顾珩会易爆易怒的准备。
    事情的发展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好。
    顾珩没接话，表情却很柔和。
    “我这就去准备，多备上几份，等艾小姐回来可以挑选确定下来。”裴秘书又说。
    “嗯。”
    ……
    顾珩下午去了公司，开了三个会，又处理了一些文件。
    出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他看了看手表，也不过七点，她的行程是八个小时四十分，也就是说，现在还没降落。
    时间过得异常慢。
    裴秘书把他送回家，王嫂已经煮好饭菜，恭敬站在一旁：“三少，可以用餐了。”
    桌子上放在一副碗筷，摆着五菜一汤。
    顾珩坐下来，再次看向手表，七点二十八分，他眉头蹙紧，脸上染了一丝烦躁阴郁，没有吃饭的兴致。
    飞机上。
    艾璇面对第二份送来的餐食，也是兴致缺缺。
    “相思症犯了？”李萍喝着果汁，看着艾璇面前没动几口的餐食，“你这次可是要待半个月，这才几个小时？”
    “六个半小时。”她瘪嘴。
    “上次不是还分分合合接近四个月吗？”李萍又吃了片饼干。
    “上次也没在一起，占有欲没那么强。”艾璇切了片牛排，放在嘴里，“上次很克制，身份不一样。”
    依赖归依赖，但是有度。
    “现在可舍不得了对吗？”李萍笑话她。
    艾璇沉默，还真应了：“嗯——”
    “……”李萍无语，看向一边捧着果汁的张小茹，“你怎么笑得跟朵花似的？”
    “吃狗粮。”张小茹一边喝着果汁一边笑，咧开的嘴巴都合不拢，“我就喜欢狗粮，越多越好。”
    就喜欢看女神谈恋爱，腻腻歪歪。
    李萍哭笑不得。
    艾璇盼啊盼，两分钟看一次手表，飞机终于开始下降。
    她第一时间开机，联系了顾珩。
    “我到啦。”她对着镜头笑靥如花，跟着他报平安。
    视频那一头，顾珩眉宇间的沉闷之色也消散了好些，泛起一丝欢愉：“平安到了就行。”
    “我现在要去酒店。”艾璇一边和他说话，一边往机场外走。
    因为是国外，也就自由了很多，她没有戴口罩和墨镜，一直在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