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这是妈妈,叫妈妈,叫啊——”当冉依颜将风宝珠搂在怀里,恸哭时,风冿扬在旁边催着风宝珠叫人。
冉依颜的眸子泪水颤颤,里面闪动着盈亮的光,是啊,她多希望她能叫她一声妈妈。
小时候,她最喜欢躺在她的臂弯里叫妈妈的
不管她和风冿扬的感情怎么样,但是,她爱自己的孩子。
而风宝珠站在地上愣愣的,愣愣的眼眸盯着冉依颜,她只觉得这个阿姨很漂亮,但是瞪了冉依颜两秒后,却突然间捂住嘴巴自己先哭了起来
“你不是我妈妈,你不是我妈妈,我没有妈妈——”
冉依颜睁大了晶莹的眼,那神情,震惊到不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身子却是陡然的一晃动,心就如刀割。
她的手,软软的从风宝珠的双臂上滑下来,垂在双侧。
“风宝珠,这是谁教你的话,什么叫你没有妈妈,这是你亲妈妈——”在旁边的风冿扬看到冉依颜这幅受伤失落的模样,忍不住斥责旁边五岁大的身高不到一米的丫头,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这样凶过孩子,但是,此刻,看到冉依颜那副受伤的神情,他这个做丈夫的还是心存不忍。
女儿和老婆他都疼,但是,这个也要分事儿。
其实,除了感情,什么他都会顾及冉依颜的感受,他会站在冉依颜的身边,什么困难,他都会陪她一起度过。
“呜呜,爸爸凶我,爸爸不喜欢我了,我讨厌阿姨,为什么她要来我家,爸爸为什么要凶我…”五岁的小女孩根本不懂什么,只是觉得爸爸在凶她,而且,她是风家的大小姐,从来都是受爸爸和爷爷裹在手心里疼爱的,什么时候有人敢凶她。
小丫头虽然受了别人太多的爱护和保护,但是她最爱的,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的爸爸的爱。
而此刻,风冿扬是因为冉依颜才对她凶,自然会把这份责怪加到冉依颜身上去,如果不是冉依颜出现,爸爸根本不会凶她。
她哭,哭的比冉依颜还委屈。
那晶莹的泪珠儿,一滴一滴,流的冉依颜心碎。
“风宝珠——”听到小丫头这样排斥自己的妈妈,风冿扬是有点心里恼怒,狠狠的吼了一声,而且,风冿扬一旦发火,脾气都不小的。
而风宝珠看到风冿扬发脾气,第一时间就吓傻了。
冉依颜赶紧一把在旁边拉住风冿扬,本来就是自己对不起女儿,丢开了这么久,还有什么颜面强逼着她认她,小时候,她伸出胖胖的小手一声一声叫着妈妈的时候,她不是也还是没有回头的决然走了么。
但是,不管怎么安慰自己,一想到小的时候那么可爱的依赖自己的女儿,现在却根本不认自己。她的心如刀割…
罪魁祸首,还不是身边站着的这个男人,还有风家。
“我离开她的时候她还是婴儿,还是襁褓中的婴孩,什么都不懂,现在,我哪里奢望她认我,我只要看她长大,健健康康的就好——”
冉依颜说着,抹去孩子小脸上的泪。
“宝珠,我最爱的孩子——”虽然这样说,冉依颜还是觉得心很痛,好痛…
那泪水直直的在脸上滑落。如果不是当初逼不得已,她又怎么会离她而去,这是她身上的肉啊。
“乖,都是妈妈不好,妈妈离开你的时候太早了,突然回来叫你认我,你又怎么能突然接受——”
将风宝珠搂在怀里,冉依颜哭的泪珠儿不停的流。
而风冿扬在旁边将手插进口袋…在旁边无趣的看着两个女人哭,一个大女人,一个小女人。
偏偏两个都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然后冉依颜跟着风冿扬去了楼上,果然,那个三岁的小丫头正坐在被尿打湿的地毯上。而且小手还在对着地板上的一块尿水使劲的拍,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冉依颜过去将她从尿摊里面抱出来,这个小东西,然后又去浴室给她洗,然后叫风冿扬去找了宝珠小时候的衣物。
给这个小东西换上。
而冉依颜给小女儿洗澡的时候,风冿扬就穿着西装长裤,上身的白衬衣,靠在浴室的门口…
看到冉依颜那忙碌的模样,他是一点忙都不想帮,因为那又不是他的孩子。
许久,似乎经过了思考,黑眸垂下去,目光清冷
“跟他离婚,然后跟我复婚,如果你舍不得这个孩子,你可以抱到风家来养,我保证,什么都不少她,今天的情形你也看见了,宝珠现在对你生疏成这样,这孩子从小就没有妈妈,你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打算这样,你看看宝珠那个样子不可怜么——”
冉依颜不开口,刚才哭过后的她,脸庞还带着一抹被泪水侵润的红晕。
“容我想想——”的确,宝珠那孩子现在对她生疏成这样,真的让人心寒,但是,那也不能怪宝珠,还是那句话,应该怪的人是他,还有风家。
如果当初让她抱走宝珠,现在至少让人痛的剜心的痛楚就是她来承受了。
一个妈妈最受不了就是看到自己的子女受委屈…活的痛苦。
她回答的语气清冷。
但是风冿扬却突然间就暴跳如雷。,陡然间提高音量
“想想!你还要想想,难道你给别人生的女儿是女儿,我风冿扬的女儿就不是你的女儿了么!”
给孩子洗澡洗到一半的冉依颜听到他的话真是气噎,斜眼看了他一句,他又是从哪里搬出的那套理论,什么叫她跟别人生的女儿是女儿,他风冿扬的女儿就是女儿了。
突然想到,哦,是了,他一直当她手里这个女儿是她和别的男人结婚生的。
这个混球。
冉依颜懒得理他…。
给孩子洗了澡,然后,穿了衣物…。
她自己也洗了澡,然后去找了过去的衣服穿上,风冿扬要她留下来,她强行想走是不走不掉的,而且,更多的是,她也觉得,宝珠这个孩子对自己太疏离,她长大这五年中,她脑袋里几乎没有关于她的任何印象。
冉母一下午都没有见到冉依颜回去,焦心到不行,然后一打听才知道又被拐进了风家,急忙给冉依颜打电话,而冉依颜在电话里跟她们说自己就在别墅里住几天就回去。让他们放心…
冉依颜洗完了澡在阳台上给冉母回电话,而风冿扬什么时候就从外面进来,站在窗前的落地窗前面,看着她穿着粉红的丝绸睡袍靠在阳台上给冉母回电话,那美丽柔软的发落下,直落胸前。
那白皙的小腿踩在凉拖上。
依然是那一副雍容中带着温暖的感觉。
风冿扬真的这样觉得,这是他这么几年来心第一次这样暖起来,他最终还是觉得,这个家,只有她在,才会像个家。
无数次,他在梦中,就梦见她的身影这样又一次出现在卧室里,不管是躺着的,站着的,靠着的,只要有她的存在,他的心才能暖的起来。
住几天,虽然冉依颜在电话里明明确确在电话里大声讲只住几天,因为她不知道风冿扬就在她背后的卧室里,盯着她的背影抽烟。
有一下每一下的抽。
看见她打完电话要转身了,才一转头将手中的烟蒂戳进灰缸里,然后若无其事的从靠着的墙上站起来,那颀长的身材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的从卧室的门走出去,下楼。
她说只住几天,他又怎么可能让她只住几天。
他会在她住下之后不停的找事儿,让她住几天又再住几天,再住几天后还住几天,然后,这样,走不掉了。
她是他的老婆,谁都抢不走。
他的那个姘夫,他一定会让她跟他离婚。
晚餐,冉依颜抱着三岁的小丫头下楼,对着别墅里的生活习惯,包括开饭的时间她一向是熟悉的。
而坐上饭桌,她以为只有四个人吃饭,风冿扬和她还有他们的女儿,结果,在风冿扬右下手却多出了一个人,一个还很漂亮的女人,然后,这个女人看到冉依颜存在在别墅里有点惊讶,然后主动对冉依颜笑笑,自我介绍是宝珠的导师,宝珠的生活上都是她在指导,因为风冿扬对照顾孩子的事儿,或者说女孩子的事儿不太懂,就请了她进来,叫柳絮。
柳絮一般在周末过来,然后可以留在别墅里吃饭…
她对冉依颜礼貌的笑笑,冉依颜也对她礼貌的勉强笑笑,然后谦和从餐布上抬手请她先用取餐具,这是主人的一种敬让,因为,冉依颜在这个家总还是有半个女主人的范儿,柳絮微愕,瞬间反应过来了,尴尬的对冉依颜笑笑,然后抓起自己餐布上的擦的能照出人影的餐具。
而接下来,给冉依颜盛饭的时候,看到那微微有点熟悉的手,冉依颜几乎是抬头忍不住又看了一遍。
穿着一身蓝色的工作服,带着工作的帽子,那脸上,保养的依然得宜,白嫩白嫩的,冉依颜几乎是有点不敢相信,余梦芝居然还在这里。这个佣人,当的还真的是执着…
缱绻宿命 第百九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4820 0:43:00 本章字数:3812
穿着一身蓝色的工作服,带着工作的帽子,那脸上,保养的依然得宜,白嫩白嫩的,冉依颜几乎是有点不敢相信,余梦芝居然还在这里。这个佣人,当的还真的是执着…
显然,给冉依颜添饭的时候,余梦芝也发现了这是冉依颜,过去的风家少奶奶,当初,是她用计将她赶出别墅的,但是,也许那只是雕虫小计,如果有点心计的女人,也不一定会被这点小事儿糊弄过去,但是,那个时候的冉依颜神经衰弱,已然脆弱的如同一个精神病病人,就不可同日而语了,神经脆弱的人只要给一点刺激,就会承受不住,可以让人崩溃,然后最坏的结果,让人成为疯子——
她当初真的有想过把冉依颜逼疯,结果,这个女人还差点真的被她逼死,进了医院,可惜啊,离死只有一步之遥却没有死。
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到现在想起来,余梦芝都还是遗憾,悔恨。
每次看着冉依颜就像一个祸害,而且,留着这个祸害总让她心惊胆颤,但是,她明明是可以除掉她的,却只差那么一点点。
而现在,看到冉依颜又一次完好无损的坐在她面前,她还是主人的位置,穿的那么雍容华贵,那么气质超群,而她,却一直只是做一个佣人,虽然有升级,成了贴身佣人,但是,她依然是站在旁边端汤递水然后盛饭举勺的料。
她站在侧面看下去,看向坐在饭桌傍边慢悠悠的握着勺子喝汤的冉依颜,那纤细白净的手指,那微微的有点泛红的仿佛是打了腮红的脸颊,那岁月的残忍的痕迹一点都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反而,更增添了一抹动人妩媚的女人风华。
无论什么时候,她站在她面前,仿佛都是端端的差距。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一辈子注定她是主人,而她是需要照顾她的佣人么。
其实,当初,对于那件事儿,虽然隔了这么久,而并非冉依颜就没有一点龃龉和怀疑,当初,是她的神经太衰弱,病人的发病不需要任何理由,神经衰弱的人对所有的事儿都感到恐惧,而她,上楼看到那丝袜,还有头发,还有那滩微微泛黄的液体,她是女人,而且经常和风冿扬有那档子事儿,她也会流出来,所以,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所以,她当时真的是崩溃了,急性的误认为那是风冿扬给她的另外一种羞辱和报复,因为,风冿扬在之前做的太多事儿都让她伤透了心,她不得不认为那是风冿扬采取的新的报复她的手段。
她对当时对风冿扬的绝望,对风家的埋怨,让她没有时间去想别的太多。
而此刻,她回想起来,总还是觉得有蹊跷,而那时,余梦芝在花园里鼓动她的那一番话,还有,她那样气势凌人的毫无一点尊卑的当着她的面诅咒孩子死,这些,她到现在并不是都忘记了,余梦芝当时敢那样做,原因无非是看到自己那个样子,那个近似于疯癫的样子不能与之抗争。
精神上患了疾病的人,往往是最可怜的人…
而她,在被她骂完之后,上楼就发现了那摔在床上的丝袜,头发,最刺激她的还是那一摊泛黄的发硬的液体痕迹,在那雪白的床上,她每日睡的床上。
所以,她那一刻几乎来不及多想,然后痛苦了,紧张的神经就那样崩溃了。
而现在,又回想当初的一切,总觉得还是很奇怪,时间上不吻合,如果风冿扬真的带了女人回来,他是一早出去的,而事情是发生在中午,早上到中午这段时间,风冿扬根本不在家中,哪里来的什么女人。
而且她是在楼上待到接近中午才下楼来,楼上,也从来没有风冿扬的人,更没有看到其他的女人。
还有,其实,长久以来,她对风冿扬的关于床事这一点,她是很信任的,因为,风冿扬的身边有各种莺莺燕燕的女人,如果他真的需要其他女人,就不会还那样一直的执迷与她,更何况,她曾经将别的女人推到他床上他都没有要…
风冿扬对女人有洁癖。这点,是跟他的生活习性挂钩的…
那么,如果不是风冿扬自己带女人回来,那么就是有人故意的在床上做了这一切给她看,那么,当时,有这个目的,也有这个时间和手段的人,除了余梦芝,没有别的人。
余梦芝恨她,恨她一直折磨她,她知道,她几乎是恨的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