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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不会,始终不会——
    “你就跟你那娘一样,都是个贱人,你以为我真的当初收留你是因为发好心?秦依颜,我今天不妨坦白告诉你,我对你,从来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当初收留你,那是因为我看重了你身上的这桩婚事,那是我心里一早就计划好了,等到有一天,这个机会一定是双露的,你就是个无父无母的野种,你凭什么嫁入那么好的人家——”
    耳边是清晰的一字一句,然后满满的都落入了冉依颜的耳中,…你就跟你娘一样,都是个贱人…你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野种,凭什么嫁入那么好的人家。无父无母。野种…野种!
    冉依颜一声不吭,但是那低着头的清明眸子,死死的逼进要落下来的泪。
    “不管你怎么说,今天祁家爆出的料那不是我说出去的,还有,我娘也不是贱人!”她冷冷的撂下一句,其实,她知道,她都知道,冉家,她从来没有想过能在冉家得到什么亲情的眷顾,没有,不可能…
    她就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拿出去,而没有用的时候,直接就抛弃了。
    虽然,她一直都渴望有亲情,可是,明显——亲情?自从妈妈走后,她似乎都不知道这两个字的存在,妈妈…只有妈妈在的时候,才会把什么好的都让给她,她才觉得自己有人疼,那才是亲情。
    可是,自己的妈妈终究是走的太早,妈妈走后,她就再也不可能有妈妈了,她只能渴慕别的小朋友每天叫妈妈。
    此刻,她心里的泪大滴大滴的在落下,但是眼眶里的泪却不能落。
    ‘啪——’她的话语才刚落,左边脸上又是狠狠的一个巴掌印,但是冉依颜知道自己还是不能还手,毕竟,尹瑞琴养育过她,而且,她是她养母,也是她长辈。
    但是,她的两边小脸,都火辣辣的一般的疼。
    尹瑞琴打完了,看着冉依颜的模样,那低着头被动挨打的模样,越看越厌恶“你觉得你自己现在有风家撑腰,很有底气是不是,还敢跟我这样说话,我告诉你,就算你爬上了天,你还是当初在我家拖地做饭打扫房间下贱的佣人,你别把你自己抬的很高”
    冉依颜不开口,她的心除了疼痛,还是疼痛,反反复复的都是疼,到底为什么而疼呢,仿佛,什么都是令人疼痛的吧
    “就是因为你,双露现在成了这样,你以为你说不是你说出去的我会相信么,这些事儿,除了你和我们,还有谁知道,你以为你一句不是我做的就撇清了一切了是么,双露是我唯一的女儿,我疼她比我自己还来的重要,而现在,她被祁家赶出来等着离婚协议书,成了t市的笑话,她还有我,我们冉家,一起成了别人的笑话!冉依颜,你看看她现在的模样,是不是很满意,很满意,你不是一直恨双露的吗,你今天终于看到她得到报应了,看到我们冉家得到报应了,你的心里现在该有多开心啊,你开心的要死吧——”
    说道最后,冉母居然就那样笑了出来,那诡异的笑容,看的冉依颜心里一凛然。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从今以后,我和你——”突然,她的笑脸一下子溶解,然后阴冷爬满脸颊,带着骇然的怒意和仇恨的眸光,一寸一寸,落在冉依颜那肿起的已经变了形的小脸上,语气那么决绝,那么冰冷,仿佛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
    “以后恩断义绝,以后你再不是冉家的人,然后我也不会再认你这个养女——”
    那冷冷的咆哮的声音扩开如同一层一层颤动的振幅,恩断义绝,恩断义绝。再也不会是冉家的人,也不会再认你这个养女。
    那些字如针一针一针扎在心上,冉依颜以为自己不会哭的,她以为自己不会哭的,那不管她的事儿,不是她害的双露这样,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原来,她以为自己对冉家已经绝望,她知道,冉家没有一个人爱她,将她当亲人,给她一点怜惜和爱护,可是,如此这样的将话说出来,告诉她以后就是陌路,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她的眼泪,还是大滴大滴掉落下来,原来自己对亲情的渴望还是那么的眷顾,对亲情的期盼还是那样浓烈,就算还有一点,她依然舍不得放弃,依然想要抓住那一点一丝的温存,当她听到最后的几句,她的心,一瞬间仿佛再不能呼吸,她知道,从今以后,她真的再没有了娘家,从今以后,这个世上,她只有孤身一人,只会孤身一人。
    她的眼泪唰唰的掉,原来潜意识里还是渴望还有个娘家的,不管怎么说,就算尹瑞琴偶尔只是对她装出来的关心,她也是希望自己还有个娘家的,可是,从今往后,真的,真的,再没有了。
    “还有,你让我们母女痛苦,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出门之前已经叫了人去挖了你娘的坟墓,这个时间刚好,你这个孝顺女儿,正好可以自己去看看——”临走,拉了冉双露在手里,然后,冉母扔下了更残忍的一句话,她知道,最后这个,还是最够分量的。
    既然敢让她的女儿不好过,她就会让人过的生不如死
    这句话,如同一个地雷,将冉依颜的心炸的血肉模糊,恍然间,她觉得心一阵揪痛。
    “不要。不要…。”她脸色苍白,心一阵抽紧,痉挛,妈妈,妈妈…。
    “怎么样,冉依颜,心痛么,这就是你该付出的代价——”看着冉依颜那苍白的脸色,额上的汗珠一颗一颗的落下来,小脸痛苦的纠结成一团,冉母终于感觉出了一口恶气…
    代价。代价…不要…她顾不得在一旁看笑话的尹瑞琴,甚至连车都没有开,她的身体就直直的朝外跑去,妈妈的墓地,妈妈的墓地…。不是我…为什么。根本不是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到最后这恶果全部要加注在她身上?
    她一路没有停歇的朝东边的墓园跑去,东边墓地离这里坐车要半个小时,她一路没命的跑,高跟鞋将脚趾和后跟的血都磨了出来,一点一点沁湿鞋的边沿,但是,她管不着,两旁是来来去去的车辆行人的喧闹声在耳旁回响,依旧拼命的一个劲的向前沿着街边跑。
    终于,在一个人多的十字路口,她跑的太急,然后一个趔趄朝着地面栽了下去,膝盖被磨掉了一层皮,然后又是一阵专心的疼,但是顿了顿她又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
    可是,迟了,还是迟了…。
    在一排一排差不多两米一个墓碑的中间,冉依颜找到了自己的母亲的坟墓,可是,迟了,太迟了,墓碑被掀开了,断裂成了两块,土都被抛了出来,骨灰坛被扔在了一边,然后大半的骨灰都洒到了泥土上,坛盖摔在了另一边,妈妈。妈妈…冉依颜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周身疼痛,脸上浮肿,鞋子里满满的都是血,她现在已经虚脱了,然后整个人就跪在了地上,目光呆滞,然后无声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
    不受控制的下落…。
    空中,几道闪电划过,冷风四起,夜幕也已经降临。
    冉依颜一个人在墓地里,跪在冷风中,孤单的跪着,神情空洞,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为什么会这样要这样惩罚她。
    风。冉依颜趁着自己还有知觉,手颤抖的抚摸出去,将洒落在泥土上的妈妈的一部分骨灰,将泥一起捧起来,然后颤巍巍的装进骨灰坛。  终于,几道闪现从天空划过,惊雷四响,黑色的乌云在天空囤积,大滴大滴的雨便中空中落了下来,将冉依颜的衣服打湿,她身上穿的也不多,而此刻,冷风一过,她就打了个寒颤,但是,她还是跪在地上没有起来,四周阴暗漆黑,整个城市的霓虹也已经亮开,冉依颜一个人就呆呆的跪在墓地里,一直跪,几阵狂风一过,不远处的树叶被刮的东倒西歪,雨越下越大,雨里的她从头到脚都湿透了,她已经在雨里跪了快两个小时,眼泪什么时候已经流干。
    她的神情,依然呆呆的,骨灰坛,就安然的抱在自己怀里…
    *
    风冿扬站在大厦的高楼上,拉开办公室的窗外,就看见天际闪过的闪电,这雨是越下越大,整个城市仿佛都包裹在一片朦胧的雨雾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突然有些沉郁,总觉得心里仿佛有什么事情压抑着,当这雨越下越大的时候,他的心竟然有些仿佛被压的喘不过气的感觉。
    “总裁,你要下班了么,要准备雨伞么——”他身边的男秘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
    “呃,不了,刘峰,我很担心少奶奶,你往家里打个电话,看看她在不在——”
    刘峰听话的出去了,然后出去的时候还顺便将门带上。
    一分钟后,刘峰进来,说家里没有人,电话里刘妈说,少奶奶没有回来——
    风冿扬又一次站在窗边沉思了,其实,早上他有看到那个新闻,祁家,冉家,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会一天心都不安吧,打冉依颜的手机,可是提供的信息是已关机。
    那个追踪器要开机的时候才能用,关机的话没办法了。
    刘峰还一脸恭敬的站在风冿扬的办公桌前
    “派人去找——”好久,风冿扬才淡淡的语气下了命令。
    *
    冉依颜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冿扬就站在了她的位置的不远处,他一个人,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她身旁的不远处的路边,颀长的身体,黑色的整齐的西装,雨水就从他那程亮的鞋底流过,他站在那里,黑暗中如同一团黑影,就那样站在不远处,细细的看她。
    看她无神的眼,那跑着骨灰坛的认真的模样。
    终于,在几个小时候,冉依颜终于忍不住朝地面倒了下去。
    然后,风冿扬就那样做过去抱住起她,看着她眼眸紧闭的模样,心上有些疼痛和复杂。
    他细细检查了她脚上和膝盖上的伤,抚摸了她脸上隐隐的指痕,他不知道,当初那件事到底给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他暗黑的眸下敛,直到停留在她怀中死死抱住的表面已经被雨水冲洗的干净的骨灰坛。
    “小贝儿,其实,你真的不该受这么多苦——”
    霸爱缠绵 第百三十四章 揭开一切
    更新时间:2014820 0:42:40 本章字数:5599
    他细细检查了她脚上和膝盖上的伤,抚摸了她脸上隐隐的指痕,他不知道,当初那件事到底给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他暗黑的眸下敛,直到停留在她怀中死死抱住的表面已经被雨水冲洗的干净的骨灰坛。
    “小贝儿,其实,真不该由你来受真么多苦——”
    男人脸色沉郁,浅浅的声音,那幽深黯然的眼落在女人那依然精致的面孔上。
    中的冉依颜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云端,她想飞,想一个人自由自在轻轻松松的在云端上飞,再也没有痛苦,再也没有束缚。
    那里有妈妈,有温柔的妈妈的脸,有叫着‘小贝儿’浅浅的爱昵的呼唤。
    “妈妈,妈妈——”
    *
    终于她从床上醒来,周围是一片纯净的白色,四周都是白,白色的墙,白木的家具,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套,她转了转眼眸,发现自己还是在床上。
    “你醒了——”坐在床头的风冿扬看见她睁开的眸,那表情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他的手抚上了她的额头,额上也有伤,是她摔倒在街边的时候擦伤的。
    耳边是风冿扬浅浅的问候声,她将头微微的偏到另一边,不言语。
    “你手里的骨灰我已经叫人帮你安葬了,另外买了一块地,你不用再担心——”
    他说完了,但是冉依颜还是没有开口,她的眼睛,已经在昨夜哭肿,现在,再没有力气理任何人,更何况,风冿扬,跟其他人一样,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伤害,他们都是伤害她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我叫刘妈给你炖了汤,公司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
    他说完,在她的额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几乎是即刻就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因为他为了她在这里守候了一天一夜,这两天需要处理的事务比较多,看见她醒来了,身体没有大碍了,他的心也跟着放下来了。
    于是,就急急忙忙的朝公司赶去,他知道她现在心里不好受,而他也没打算跟她安慰什么的,而且,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让她心里好受一点,他相信,她只是闹闹情绪,而随后闹一闹也就过去了。
    “对了,我待会叫手下给你带一个人来,你自己看看,然后怎么处置她你自己看着办——”
    走了几步,风冿扬又转头回来,然后那俊脸上没什么情绪,就这样扔下一句话来。
    床边,现在还站着家庭医生,还有几个保镖,是风冿扬留下来照顾她的,冉依颜根本没有把风冿扬最后的一句话放一点在心上,她将头偏向另一边,根本不想去看风冿扬那渐渐走远的颀长挺拔的背影,而她自己动了动身体,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僵硬,想要抬脚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脚已经被纱布牢牢的包裹着,想要抬起却根本使不上力。
    应该是风冿扬叫他们包裹的吧。
    刘妈将炖好的汤端上来,冒着热气的汤,但是冉依颜根本就不想喝,她喝不下去。
    所以,当刘妈将汤端上来时,她看也懒得看,剩下刘妈站在一旁小心的赔笑。
    “少奶奶,你还是多少喝点,少爷特意吩咐人炖的,甲鱼里面还加了很多滋补的药材,对补身体很好的——”尽管刘妈那么小心的赔话,但是冉依颜依然将头撇向一边,根本不言语。
    “那我放旁边了啊——”终于,刘妈还是觉得这样说下去也一点意义都没有,然后笑嘻嘻的将碗放在冉依颜的旁边的床头柜上,自己也没敢走,放了碗了,就规矩在旁边站着。
    “你下去吧——”终于,冉依颜开口了,淡淡的朝这边看了一眼。
    她的唇有些干,然后眼睛也微微的有些胀疼,脸色也不是很好,喉头也因为昨晚在雨中淋的太久有点风寒,痛,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沙哑。
    虽然只是很低哑的一句,刘妈还是觉得至少冉依颜回应她了,她激动的手脚仿佛没放处,因为欢喜,微微俯身,整个身体仿佛都在动“好好。好。我下去,只是,这甲鱼的汤,少奶奶一定要记得喝啊——”一连说了两个好,刘妈仿佛欢喜的手舞足蹈,但是,冉依颜的神色依然淡漠,冷情,但是,她还是没有要人扶,脚没发用力,她用手将自己的身体半撑起来,躺在床上,然后还是自己去端了汤碗。
    她想明白了,如果不喝,最终伤的只是自己,跟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无关他人痛痒,既然炖了,为什么不喝!
    刚冉依颜端碗的时候,刘妈就在她的身边,那双老眼有过从未出现过的虔诚,然后就直直的盯着冉依颜将碗端起来,然后纤细的手指拾起勺羹,她终于放心了,然后欣慰的退了下去。
    冉依颜就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喝,她表情清冷,仿佛根本就没有品味道,然后真的是为了补充体力,而这样大口大口飞快的往嘴里送。
    里面有甲鱼的肉,炖的烂烂的,她也吃了些,终于,感觉身体终于温暖了。
    拿着碗,那白色的汤,她将它们都喝完,然后,也为了来排遣心里痛,心里好痛,很疼痛。
    原来,没有人会对她怜悯,这个世界,除了她自己,没有人会心疼她,她的宽容,她的忍让,她的退步,让她不仅没有幸福,反而,连妈妈的坟墓都守不住,死去的人她们都不放过,当一个女儿看着自己母亲的坟墓被掘,骨灰到处都是,没有比这个再让人痛心欲绝和侮辱,不可原谅,都不可原谅,她明明失去了这么多,风冿扬欺负她,祁风熙抛弃她,冉家也占领了她的一切,但是,面对自己的无力辩解,她冤屈的被人陷害,可是,她们对她展现了一丝基本的怜悯了么,没有,都没有,做的那么绝,那么狠毒。这个世界,只有自己强,只有自己反击,才能不被人欺负。
    突然,就在别墅里,从楼道口就一直传来悉悉索索杂乱的脚步声。
    门口有了动静,然后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就接踵的走进来,屋里人本来的人就不少,而现在一站起来就有点拥挤的感觉。
    她冷冷的光移向门口,为首的是风冿扬身边常常配备的几大保镖之一的杨睿。
    杨睿首先进来,然后身后跟了五六个人,他们手里合伙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微低着头,然后面前的头发落下将额头挡住,屋子里铺着的是白色的地毯,但是,他们还没踏上地毯就将那个女人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