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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嫁给七皇子后,虽然是替嫁,和七皇子没什么感情,至少皇子府里没有那么多糟心事,也不曾在衣食住行亏待她,是她这些年来难得过得舒心的地方。
    可惜……
    褚映玉想到那辆冲向山崖的马车,想到坠崖时粉身碎骨的剧痛,身体止不住的轻颤,仍是惊惧得厉害。
    她不知道是谁要杀她,在马车上动手脚,但她确实死了,死得彻彻底底。
    但她又活过来了,回到三年前。
    这时候,她还没有嫁给七皇子。
    褚映玉又想起昏迷前在明惠郡主的赏菊宴上见到的男人,原来这时候刚好是他正从北疆回来,怪不得会在这里见到他。
    在她死前,他已经前往北疆,而她被留在京城里,夫妻俩许久未见。
    褚映玉没想到重生回来就是落水,当晚就发起高烧,在床上病了五天,直到今天终于好一些。
    这几天除了大夫过来给她看病外,便没有谁来看她。
    寄春心里是为她委屈的,但见小姐憔悴的模样,又忍不住宽慰她,怕她郁结于心,身体久久不能恢复。
    寄春正说着,听到外面响起动静,随之响起二小姐褚惜玉的声音。
    褚惜玉婷婷袅袅地走进来。
    “小姐,是二小姐来了。”寄春说道。
    褚映玉抬眸,看向进来的少女,神色淡淡的,因她正在生病,脸色苍白,这种寡淡的神色倒也没有让人意外。
    褚惜玉进来后,先是看了一眼室内的陈设,然后目光落到褚映玉脸上。
    姐妹俩有几分相似,都是美人胚子,不过褚映玉是清雅出尘的美,褚惜玉是一种娇艳夺目的美,许是一直备受父母宠爱,眉宇间可见娇憨和恣意。
    “姐姐,你好些了吗?”褚惜玉笑着说,“我这几天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而是陪明惠郡主去别庄……”
    明惠郡主是皇长子安王的嫡长女,亦是当今圣人的第一个孙女,圣人和太后喜爱非常,素来极得宠爱,是个金尊玉贵的皇室娇女。
    能得到明惠郡主的邀请,是天大的荣幸,京中不少贵女都以收到明惠郡主的邀请为荣。
    就像这次明惠郡主举办的赏菊宴,不知多少人挤破头。
    只是寄春听了却很生气。
    大小姐在赏菊宴落水,二小姐居然还有心情跟着明惠郡主转去别庄玩,这一玩就是好几天,丝毫不关心落水生病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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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新文啦,古言架空,架得很空的那种=-=
    男主是个结巴,沉默寡言,属于天生不长嘴,活该老婆误会他,不喜欢他。
    第2章
    褚映玉神色不变,说道:“没事。”
    她对褚惜玉看似解释、实则炫耀的话没什么感觉,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早就习惯了,也不在意她为何不来看自己。
    有什么可在意的?
    两人虽是嫡亲的姐妹,但一个受宠,一个被父母冷落,际遇完全不同,也因父母的态度,姐妹之间看似亲密,实则十分疏远。
    褚惜玉又和她说明惠郡主的别庄有多好玩,去了多少人,最后话题拐到一个人身上。
    “……没想到七皇子也去了。”
    褚映玉眼瞳微颤,掩在被子里的手指动了动。
    “七皇子丰神俊朗,俊伟不凡,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他还是个体贴人,知道我爱吃柿子,还亲自去摘了柿子……”褚惜玉说着,面露惋惜之色,“可惜……”
    这句可惜,褚映玉和寄春都明白。
    七皇子是中宫皇后所出,可惜生来患有重言之症,也就是俗话说的结巴、口吃,因此养成沉默寡言的性子。
    除了这点外,七皇子简直堪称完美。
    他的容貌自不必说,清隽贵气,是圣人唯一的嫡子,十五岁奉旨去北疆,在北疆立下赫赫战功,直到上个月终于从北疆回来。
    回来的原因也很简单,七皇子今年已经二十二岁,该成亲了。
    七皇子虽生来有疾,到底是天家皇子,对于他的终身大事,太后和皇帝都极为重视。
    太后也颇为怜惜这个孙子,特别是他驻守北疆七年,耽搁了婚事,对他的婚事很是上心。
    宫里的两位身份最贵重的主子重视,下面的人自然也跟着重视。
    最近因为七皇子的婚事,长平侯府以及褚惜玉颇受人瞩目。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起当年太后和庆阳大长公主的交情。
    庆阳大长公主是当今圣人的姑母,和太后是姑嫂,据说太后未入宫前,和庆阳大长公主是闺中密友,太后当年能坐稳中宫皇后之位,还多亏庆阳大长公主相助。
    庆阳大长公主病逝时,太后极为伤心,许是爱屋及乌,不断恩赐庆阳大长公主所出的一双儿女。
    当年庆阳大长公主下降靖国公,与靖国公育有一子一女。
    儿子是现在的靖国公世子,女儿便是静安郡主,也是长平侯夫人孟蓉。
    这些年,太后时不时会招静安郡主入宫陪伴,连带着也极为喜爱静安郡主所出的二女儿褚惜玉,欲择褚惜玉为七皇子妃。
    这事勋贵人家都知道,据说太后曾经当众表示过,要等七皇子从北疆回来,就为他们赐婚。
    虽说那时候七皇子人在北疆,这桩婚事完全是太后促成的,不过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由长辈作主,就算七皇子人不在,有太后这话,褚惜玉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七皇子妃。
    褚惜玉坐了会儿,便离开了。
    离开前她想起什么,说道:“长姐,我刚才从母亲那里过来,听说两天前,安王府那边送了赔礼过来,母亲好像挺生气的,你明天若去给她请安,千万别和母亲置气。”
    褚惜玉离开后,寄春不免忧心起来。
    “小姐,夫人生什么气?”她实在不明白,小姐病了这么多天,而且还受了这般大的罪,夫人不应该怜惜小姐吗?
    褚映玉却明白,估摸是为她这次落水的事。
    这次褚映玉在明惠郡主的赏菊宴落水,不管是什么原因,安王府都要有所表示。
    为了给长平侯府一个交待,安王妃自然会让人查褚映玉落水的原因。
    后来查明,原来当时褚映玉与人生口角,拉扯间不小心落水。
    这事在静安郡主看来,着实丢脸,她不管褚映玉与人发生口角的原因是什么,只觉得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争吵,实在是不智,毫无大家闺秀的风度,是以十分生气。
    安王府送赔礼过来,不仅不让她觉得宽慰,只觉得好像在讽刺她一样。
    这些天,静安郡主为这事气得不行,自然也怪到褚映玉身上,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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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褚映玉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只是还有些许咳嗽。
    以往这时候,她便应该去给父母请安了。
    因为母亲静安郡主十分重规矩,褚映玉七岁被从青州接回京城后,只要不是病得躺床上起不来,都要去给长辈请安,风雨无阻。
    这么多年来,她都习惯了。
    然而今天,褚映玉醒来许久,仍是没有去正院请安的意思,披着一件白绫对襟袄子,坐在靠窗的黑漆螺钿罗汉床上看书。
    寄春欲言又止。
    她总觉得小姐大病一场后,人变了许多,但哪里变了,一时间又说不清楚。
    正想着,外面响起小丫鬟通传的声音,说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寻芳过来了。
    寄春赶紧出去,将寻芳引进来。
    寻芳穿着青绿绣折枝花禙子,头上戴着红宝石珠串头花,金镶珠翠的耳坠,手腕一只赤金掐丝的镯子,虽然是丫鬟,这身打扮比普通官家小姐还要富贵。作为长平侯夫人、静安郡主身边得用的大丫鬟,她比之副小姐也不差什么了。
    寻芳进来时,褚映玉仍是坐在那里,手里执着书卷。
    这让寻芳有些诧异,虽说她只是个丫鬟,但代表的是静安郡主,府里的那些主子们哪个见到她时,不是起身相迎的。
    大小姐素来极有规矩,做事稳妥,很少会像这般。
    尔后想到大小姐落水生病,可能身体还不利索,寻芳便将不满压在心里,上前行礼。
    寻芳行礼完后,先问大小姐的身体,“夫人关心大小姐的身体,若是您的身体好些,便让您过去一趟。”
    褚映玉执着书的动作不变,寄春却气坏了。
    夫人要是真关心,就应该过来看看,可这些天,除了小姐落水晕厥被送回来时过来看了一眼外,其他时候根本没露过面。
    这哪像是当母亲的?
    而且大小姐今天没去正院给夫人请安,想必身体定然还不爽利,可夫人却叫寻芳过来让大小姐去一趟,是什么意思?
    突然,寄春想到昨天二小姐过来说的话,难道夫人还在生气?
    寻芳见褚映玉只是慢吞吞地翻着书,又道:“大小姐,夫人让您去一趟。”
    褚映玉抬眸看她,语气轻缓,说道:“我身体还未好,怕将病气过给母亲,就先不去给母亲请安,让母亲见谅……”
    说着就掩唇咳了好几声。
    寻芳不禁默然,她看向大小姐。
    可能是大小姐今天穿着白绫的袄子,衬得那张脸越发的苍白,甚至那张脸都清瘦许多,难掩病容。
    寻芳只好回去复命。
    **
    正院里,静安郡主听完寻芳的话后,眉头不禁拧起来。
    静安郡主今年不过三十多,因保养得宜,看着仿佛二十出头的妇人,容貌秀美,多年来时常进宫伴驾,身上自有一股威仪。
    “大小姐真这么说?”
    寻芳忐忑地点头。
    旁边的褚惜玉见母亲面露不悦之色,说道:“娘,我昨天去看过长姐了,长姐看着确实十分憔悴,她这次大病一场,可能身体还没好,她不是故意不来给您请安的。”
    静安郡主却是冷笑一声,“只怕是觉得委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