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怎么敢猜......他会爱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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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第一次明白,原来面对爱意也是会诚惶诚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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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状态是如何濒临崩溃,心底隐秘的思绪也仅仅只泄露一声而已,迟渊揉揉头,噙起笑, 淡淡地掀起眼, 看向略显局促的成晔:
“......不好意思,大概是真的撞晕了头,就当我刚才在胡言乱语......”
说罢他便侧过头,安安分分地躺在沙发上,眉睫重重垂掩。
一副真的尽数揭过的模样。
成晔瞧着他面容倦怠,几次三番话到嘴边又咽下, 他没听到迟渊的低语, 但单单是听前面,也明白自家兄弟现在心里不好受。
换种情况, 若迟渊真喜欢了个人, 并且失魂落魄成这副德行, 他大概也能插科打诨地闹片刻,到最后或许可以真的支些有用的招数,帮对方把人哄回来。
可那人是陆淮啊......于是成晔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几句安慰词。
他与陆淮结交不多,但也了解陆淮本质与迟渊相差无几,到别人那还能说句欲拒还迎,但陆淮这拒绝就代表真没戏,若是心灰意冷,迟渊自捅刀子估计都只能让陆淮不咸不淡地来句“幼稚”。
那么,他明白,迟渊就应该清楚。
都清楚挽回不可能了,还执着什么劲?
成晔脑袋里还回想迟渊剖白的字字句句,话说寥寥几语他都能听得出陆淮“曾经”大抵是用情至深,因此心中高低不一的天平被勉强扯正。
“迟渊......不是兄弟我不信你,你真想清楚了么?是,你是跟我表明过你喜欢陆淮,但男人嘛,征服欲和执念怕是比冲动的荷尔蒙更容易蒙蔽神志......”
成晔斟酌着用词,话说到尾甚至轻笑了下,见仰躺着的人终于睁开眼看他,才不紧不慢地接着说。
“你到底是因为本可以得到而没得到而不甘呢?还是受不了陆淮眼里从此没你,落差太大导致你接受不了?先不提陆淮到底愿不愿意给你机会再次接受你,可你想若是真没想明白,那陆淮......”
成晔一面说话,一面打量迟渊脸色,算是基本把自己想说的抖落干净。
觑见迟渊唇色发灰,他挂念着对方的身体,到底是不想人“郁郁寡欢”到背过气去,他咽下口唾沫,语气也放轻了点。
“迟哥啊,你也别太灰心,追人当然是有办法的,回心转意与‘重新坠入爱河’没什么区别。”,听成晔首先来了套没什么道理的理论,迟渊闻言眉睫颤动,虽眉宇皱着,但多少有了些许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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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晔刚才话里流露出的担忧态度,甚至所说的内容称得上冒犯,但多少和陆淮之前提过的“傲慢”二字不谋而合......
他怎么可能没想过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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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抬起头,眼神有一瞬难以捉摸,却顷刻间敛去,只轻扬着下巴,示意成晔继续。
“......你要是认准自己心意,那还不就只能死缠烂打?”
迟渊淡淡勾起唇,不可置否道:“具体说说。”
说到这方面,成晔可谓是颇有心得,毕竟就他“从业”二十几年的人生、甚至可能会“终身践行”而言,死缠烂打的次数不要太多,他眉间一挑,做作地咳嗽几声:
“这你就要听我说了,总而言之,脸皮得厚!你要从心里认识到被拒绝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然后把拒绝的话当答应听,比如说要你滚,你偏要和他挨在一起......”
听着,迟渊一直没搭腔,而成晔脑海里却自动开始浮现画面,代入迟渊、陆淮的脸,有点乐,话语不自觉便断了。
稍后瞥见迟渊那略有些危险的眼神,他勉强收住笑,故作一本正经道:“当然这不是要你跟人家对着干!”
后知后觉自己方才说的那一大堆是废话。
迟渊和陆淮不对付的时候还少么?不常常就是为了你不爽宁愿把自己拉下水?成晔连忙开始补充:“你一定得表现出即使自己行动上对着干但内心深处全是爱意!对,直白地表达你的情感!还有还有......”
“闭嘴吧,你。”
凤眸微弯,总算是捎带些笑意,迟渊掀起眼,轻描淡写地开口打断——成晔实在是过于不着调了。
没打算听人说完,可能是窗户没关紧,吹进来凉风,让他额头的温度降了降,竟然没那么晕了,他半撑起身,意识到什么,眉目凛着。
“他不能生气。”
未指名道姓,但又心知肚明。
成晔恍恍然笑笑,其实很久之前他和迟渊谈话就不会直接提陆淮二字了,骂的时候不直接骂,说“那个人”,有时也不管他们懂不懂,迟渊便径直扯出个“他”,好像也没人觉得突兀。
他们大概都默认了,迟渊与陆淮在彼此间最特殊。
心动者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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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没理会成晔此时的停顿,他思忖着,成晔的话并非是没有道理,他舍不得放手,不就得追么?至于结果......
他略微发苦地揉了揉头,眸光闪烁了瞬。
听到脚步声,知道是凌秩来了,迟渊抬眸看去,凌秩手里提着输液瓶,肉眼可看出的困倦,到他面前时不可抑制地接连打呵欠。
垂着眼睫,迟渊拨弄着指尖,感官此时似乎迟钝,他狠掐了下,此时疼才缓慢浮起,让他松开手,反应会,他开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