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鬼，为什么要怕一个生人？”
    桂芳淡淡道：“谁跟你说，他是人？”
    裴逸沉默了，原来这是一个将来发生的剧情。他进入的是一个鬼村，遇见的蒋无忧本身也是鬼魂。
    他和陆在川所扮演的表兄弟也是鬼。
    他仿佛有点明白了，那个男系统存在的意义了。
    所谓陆在川所说的设定和剧情，这是一场鬼和鬼的游戏。
    难怪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一点儿古怪和阴森。村里的人都没有人气……
    那对表兄弟在真实故事里已经被害，死后成鬼，所以不会是蒋无忧的对手。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蒋无忧太凶残了！
    同时期，在上面等着裴逸的陆在川翻开了压在石板下的报纸，报纸上面写着醒目的几个大字。
    “xx92年燕山特大杀人案，罪犯蒋无忧落网。”
    “主犯蒋无忧等五人先后杀害四十二人，残忍杀害后，将之埋尸于院中的地窖中。直到蒋无忧被抓，地窖才被打开，里面是血淋淋的尸海……”
    原来蒋无忧是个至少杀害了四十多人的杀人魔头。
    陆在川似乎思考到什么，皱眉想了想。等等，五个人。
    他只看到蒋无忧等四个人——他跟他的妻子还有两个兄弟，还有一个人是谁？
    “下到地窖，解决第四个谜团，同时获得对付蒋无忧的办法。”
    这是男系统告诉裴逸的任务。
    裴逸被群鬼围困，仍然面不改色：“你们告诉我对付蒋无忧的办法，我救你们出去。”
    “你要什么？”桂芳很聪明。
    “嗯……”裴逸道，“让我安全离开这个地窖。”
    这时，桂芳身边的女鬼用鬼声诡异地说：“蒋无忧最怕的人，就是桂芳姐。”
    此鬼一出，其他鬼纷纷响应。
    裴逸听着地窖里鬼言响动，很是热闹。在他看来，听着就有点像鬼畜。
    场面在她看来，变成了——群鬼举着牌子在喊，“桂芳姐。”“信谁？”“桂芳姐。”“信谁！”“桂芳姐！”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很恐怖的画面，裴逸忍不住地笑出来了。
    这一笑。所有鬼都静了下来。
    桂芳看向裴逸，阴阴地问：“你笑什么。”她的声音低得可怕，像是贴着人的耳朵说出来的。
    裴逸连忙摇摇头：“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还能艰苦奋斗，这种精神，好啊！向你们学习！”
    众鬼被吹一通彩虹屁，但裴逸笑是事实。他们十几年来都锁在这地窖中，满腔怨气未发。只要下来一个活人，就很有可能被众鬼撕成碎片。
    裴逸是个大活人。可他们却碰不得，因为他身上的气质跟他们相似，极阴，好像他也是一个死去多时的人。
    “你想帮我们。我们会报答你，拿出我们最好的东西。可这并不容易，蒋无忧很快就会发现。”
    “你尽管先说。”
    桂芳淡淡地说：“蒋无忧生前是杀人魔头，死后成妖。燕山所有鬼精怪都归他所管。他也算一方霸主。你只要把我的尸骨挖出，放在阿逸的墓前，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们自己来解决。”
    “就这样简单？阿逸是谁？”不会是他吧？
    “蒋无忧是不是说过，他的后屋有一个神经病，晚上会变尸鬼？”
    裴逸点点头。
    “蒋无忧在吓你们，那里根本没有神经病。你们只管去，阿逸的墓就在那里。那里还有一口井，我的尸骨在井里。”
    裴逸还想问，你跟阿逸什么关系啊？为什么只要把你的尸骨放在阿逸的墓前就行。你又为什么会在井里？
    但桂芳已经带着群鬼消失不见，留下回音：“消灭蒋无忧并不是游戏任务。你很可能副本失败，游戏死亡，请你仔细考虑。祝福你，亲爱的猎人。”
    说完，整个地窖恢复寂静，仿佛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过。
    “放心吧。为了你们的报答，我也会努力的。”
    裴逸轻轻地说，缓慢地从地窖中爬出。
    他没有受尸毒的影响，反倒活了下来，这是很奇怪的。
    最后一下，陆在川伸出手将他拉出来。
    “怎么进去那么久？”
    “聊了一会儿，收获很多啊。”裴逸把地窖下发生的事情大概地陈述了一遍。
    陆在川也把刚才看到的报纸内容说给裴逸听。“这样看来，那第五个人就是桂芳了，桂芳又让你去找她的尸骨。”
    两人一言一语地搭着话，没有注意到屋子里的门后有一双眼睛正偷偷地盯着他们。
    后屋并不远，就隔着一块墙，那里果然有一方水井，也是用一块石板盖着，年久失修的样子。水井旁有一块墓碑。
    寻常，墓会在山上，而这墓却在这里，就在这井边。
    “这写的是谁之墓？”
    裴逸蹲下来，指着墓碑上的字道：“‘一个不该得到这么多的人’。”
    陆在川也跟着蹲下来，“游戏副本大多都是参考现实案例。我想这句话是墓中人自己说的。”
    “有理有理。别管这墓碑了，我们抓紧下井捡尸骨去。”
    裴逸站起来，走到井边，将石板搬开，望了眼底下的井——这应该是个枯井。裴逸扔了个石子进去，并无水声。但奇怪的是，也没有石子落地的声音。
    ——仿佛这井没有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