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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节
    长殳这次也是自己领着苏公公,亲自把万安宫上上下下的人又顺了一遍,凡有一点可疑者皆被送走。
    就算如此,周容浚还是觉得不安心。
    自知道她有孕的那刻起,他一直不安心到了现在,连前朝事都让他分不开心了,总觉得在她这里还有哪没做好。
    他时刻如坐针毡,外人看来还好,还是那个英明神武的皇帝,但在再明白不过他的柳贞吉眼时,只觉得她丈夫可怜得快要自爆了,这还不是喜的,完全是焦虑来的。
    她看他焦躁的样子也被影响得也有些坐不住,心头发虚,频频安慰自己可不能跟他一样,夫妻两人有一个废柴就可以了,可不能两个一起陷落。
    见他无心政事,守在她身边把宫里的隐患都拔除了之后,这天就想着折腾那些不听话的臣子,柳贞吉一听他琢磨起这事,被吓得够呛,赶紧拦他,“你行行好,给他们条活路吧,最近他们可听话了。”
    先帝要是有现在这样听话的满朝文武,肯定不会一生阴郁。
    “那再看看。”周容浚按捺住哪不对劲的不舒服,尽量不带情绪地说。
    “你啊……”柳贞吉摇头,感觉她怀了一个,还得带一个大的。
    太子公主都没他这么烦人。
    不得已,她还是耐着性子劝他回了德宏殿理朝,然后把自己也奉献上了,陪着他去。
    辰安实在太能干,没用她怎么教,已经像模像样地处理宫务了,长殳带着她用心得很,现在的辰安公主连宫外东西南北市坊里的货价菜价都通晓,懂得比她母后还多,皇后娘娘羞愧的同时,也无碍她羞愧地启用童工,把辰安讨要的宫务交给了她。
    现在她的主要任务就是把皇帝带好。
    周容浚有了她陪着处理朝务,没几天就好了,就是德宏殿不再像过去那样群臣来往,碍于她在,他搬到了前殿去处理朝务,后殿留给了她。
    前后两殿守卫极严,有三批人同时守卫着,他倒也不担心。
    离她离得近,他随时可过来看她,用不了一会儿就能到,很是安心。
    柳贞吉见自己怀孕到底没耽误他的政事,默默给自己发了块贤妻良母,周朝好皇后的奖牌,也就安心地在后殿呆下了。
    但也显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局恨性,柳贞吉这个多年位居后宫的女人到底还是把有些臣子想得太好了,也把他们想得太像她那样惜命了,她怀孕之事众臣在上朝时向皇帝道喜没半个月,就有以寒门学士为主的清流派官员联名上书皇上,该民间选秀了。
    这些人也都是周容浚一手提拔上来的。
    他们皆有能力,而且他们这些人也极重道德伦理,一不贪腐二不沉醉酒色,个个安于清贫再正直不过,皇帝先前收拾人的时候哪次都没他们的份,是朝廷里最安份守己之人。
    但就是这么些人,上书皇帝按照皇族祖宗家法上书开枝散叶让人无话可说——你挑不出他们的什么毛病来,也没什么拿得住他们的。
    周容浚被他一手提出来的人咬了一口,这一直提着的心反倒落了下来。
    他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之处,果然这里就在等着他。
    这朝廷,他还没收拾干净呐。
    皇帝不怒,那几个上书的臣子也是松了一口气,为首之人在朝廷上当着文武百官言辞铮铮了皇帝的英明,皇后的贤慧,以及皇上需要更多的子嗣守护周朝盛世。
    以内阁,王公贵族为首的站在最前面的那一小拔重臣皆默而不语,听着他们那一群下臣大放厥词也不吭声。
    周容浚当时坐在皇位上一字不落地把这些话给听了,听完嘴角一勾,“再议。”
    靠近他的那三排重臣听到这话,心里皆抖了抖。
    那在金銮殿里朗声陈辞的谏臣闻言一脸坦荡地退回了原位,等着明天再陈情。
    朝后,周容浚带着丞相这些内阁的人回了德宏宫。
    开王也跟了过来,章阁老有意与他说话,落在了最后,小声问他,“王爷怎么看这个事情?”
    “穷人乍富而已。”开王对朝廷里这一股中坚势力从来不低看,也不高看,但现在要低看几分了,“章阁老怎么说?”
    章阁老抚须微笑了几下,“王爷说得极是,老臣也是这么认为。”
    想来清流一派分走的权力,用不了多久也快回到他们手里了。
    仰人鼻息者,太把自己当回事注定没什么好下场。
    第251章
    承武皇提拔寒门,最主要的是中和世家势力。
    但这世上的人才,不管出自何门何方,只要没出类拔卒到举世皆无,不可替代,总有比你优秀,还知道识时务的人后来居上。
    谏臣连着在朝上禀了几天,承武皇也好脾性,每次道了“再议”,许是承武皇的温和状大了清派的信心,每天喊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正气凛然。
    承武皇放任几天,不过是想看看清派膨胀起来的态度——这就是世家与清流的不同之处,世家家大业大,就算有本事对着扛,也得顾忌一家生死,有个怕的就好办事,寒门清流不同,他们自己都觉得不怕死,哪顾家小?抄了他们一家去菜市场斩首,可能嘴里还得喊着为君为国尽了忠尽了职的话,自认为能流芳百世,百姓也觉得他们忠良。
    这种臣子,放哪个皇帝手下,都是棘手之辈,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反衬为昏君。
    所以承武皇也没打算杀他们,不过是给调了职,为首之人给调到安置世家子弟的礼部当侍郎去了,官升了好几品。
    另外几个也拆散了打乱了,放到了各处。
    这些不过是一旨调令的事。
    谏臣们自可以把话说得极其漂亮,但这个国家毕竟是皇帝的,他说的话才算是话。
    当然这些人也有私下说承武皇的不是,回头大内侍卫一出马,抄了一个小官的家,这些清流之派才真正惶然了起来。
    皇帝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看得他们——似乎之前的恩宠成了过眼云烟,已经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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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容浚不动声色就解决了这次清流直谏的问题,柳贞吉身上无事闲得慌,也时不时关注这次清流之辈给她丈夫纳小的问题,等知道这些人可能在官位上呆不了几年就会被彻底打压下去之后,她不无可惜,“当初拉拔他们也是费了不少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