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玫心想:你如果真爱我,就光明正大的跟我相处。我倒并不是非要跟你结婚不可。如果你的社会关系,你的父母不愿意接受我,我们可以只同居不结婚,但是你必须公开跟我在一起,除我之外,你不能有别的女人......
8月初新珠宝城终于装修完毕,杜玫刚想松口气,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竣工验收和消防验收均不合格。
杜玫愕然,他们已经选好了吉日,9月上旬开业,五台山的大师会亲自下山来为珠宝城开光,现在咋办?
做消防的那个公司比杜玫更愕然,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被验收不合格,而且从验收单上指出的那些问题看,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吹毛求疵。
徐航笑笑:“没事,你们让商家赶紧进场装修吧,保证按时开业。”徐航心想:这点小事我还摆不平,我就不用在道上混了。
事实证明徐航这次是盲目乐观了,整整两周,徐航到处托关系,每条路都走不通,而且对方态度极其生硬。
这下徐航和张子淳都明白了,有人故意整他们。对他们有如此损人不利己的深仇大恨,又有这个能力把他们掐死到这个份上的,世界上只有一个人:高平江的前妻。
这下徐航苦笑了,高平江的前岳父从级别上来说比徐航他爸只低不高,但是徐航老爸属于中央机关,而人家是市委,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北京市里的这些机关自然更听高平江前岳父的话。
徐航一筹莫展,只能开口求自己老爸,徐天南一是天生不爱管闲事,二是怀疑这么小的小破事,儿子怎么还会搞不定,于是在那细问徐航:为什么会验收通不过?工程质量真的有问题?如果是这样,那还是先整改好再开业,否则出起人命事故来,高平江和张子淳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徐航只得说了里面的曲折:“......工程质量一点问题都没有,是高平江老婆在那里整高平江。爸,你帮我想想办法。”
徐天南皱眉头:“我跟市里的人也不是很熟,如果我自己去开口,别人给了我面子就是得罪朱翔峰(高平江前岳父),这样不合适。我派我秘书去说一声,反正他也是扯着我的旗号去的。”
徐航叫苦:“爸,你秘书扯你旗号跟你自己出面不是一回事的好不好。”
徐天南不悦:“那你还想怎么样。”徐天南觉得自己已经够意思了,不就是儿子的两个狐朋狗友的事嘛,如果秘书出面还不能解决,那就根本不值得去解决。
徐天南本来就对儿子的这两个朋友从无好感,订婚那夜的事后,更是把两人定性为:做事不知道分寸的纨绔。
徐天南巴不得儿子离他们远点。
徐航又不好说自己在新珠宝城有1/3的股份,只急的晚上睡都睡不着。
何如沁自从被姑妈派了任务后,倒是老老实实的执行着,每个周末都主动给徐航和周亚君打电话,不是给周亚君送毛衣,就是给她送茶叶。何如沁主动要来,徐航只能陪着,徐航那个头疼啊,怎么才能不太生硬的跟她分手捏?
何如沁在徐航家呆着,听见徐航在那反复的说珠宝城不能开业的事。何如沁最讨厌高平江和张子淳,讨厌程度仅次于讨厌杜玫,所以听说他们两被一个前妻整,忍不住幸灾乐祸。
何如沁把事情八卦给何娴红听,结果徐航接到了陈厚鹏的电话。
陈厚鹏每个月至少要回北京一次,回家后听老婆一说,暗暗吃惊,忙打了个电话问徐航,徐航赶到陈家,把事情来龙去脉合盘托出,包括这几个月在新疆开矿的事也说了。
陈厚鹏一面思考一面说:“我跟市里的王副市长私交还是不错的,这事我会给他打电话的。至于和田玉嘛,你们找不到矿脉,那是只有神仙才能帮你们忙。”
徐航松了口气:“姑父,我们九月八日开业,我爸会去,还有别的人,很多。您能来赏光么?”
陈厚鹏点点头:“我争取吧。我会跟我秘书说的,让他尽量安排时间。”
这下徐航彻底放心了。
三天后,大楼的竣工验收和消防验收都通过了。
徐航不由的感慨:怪不得老爸这么多年都升不上去,确实是差了那么口气啊。
陈厚鹏这么一插手,引发了另一个问题,徐航本来想九月份就跟何如沁提分手的事,现在不好提了。
徐航揉揉太阳穴:哎,继续拖吧,反正跟你结婚是不可能的,而你明年就30了,看谁耗得过谁。
何如沁也正好在想:拖到圣诞节,看看美国博士到底啥打算。
夜场梦多,你拖我拖。
珠宝城9月八日开业,九月五日,徐航他们收到高平江的电话,他和辛涛已经到于田县城了,今晚之前会到和田市,明天的航班回北京。
于是三个人一起去北京站接他们。
高平江跟辛涛两人从出口出来时,都模样大改,两人曾经一度相当消瘦,此刻却变得又黑又壮,高平江本来就身材矫健,现在胸大肌在t恤衫下喷薄欲出,肱二头肌圆滚滚的。辛涛本来就壮实,但是脸圆圆的,现在脸瘦了下去,身材更匀称了。两人皮肤都是有黑又红,一笑牙齿白得闪光。
杜玫发现航站楼里有过路的女老外在暗暗瞟这两个男人,杜玫晕。
和田的航班到北京已经是晚上10点了,大家赶紧带他们去华景苑吃宵夜,路上大家讲了一下分开后这两个月里发生的事,徐航他们这边的大事就是高平江前妻卡大楼开业,好在陈厚鹏出手把问题给解决了。
高平江点头:“肯定是她在捣得鬼。女人真是莫名其妙,都离婚一年多了,还阴魂不散,有这闲工夫不如去找下个小白脸,何必啊。”
徐航没好气:“这得问你自己。为什么你老婆会阴魂不散。”
高平江挠挠头:“大概是我长得太帅,床功太好,所以她找不到替代品吧。”
张子淳差点把车开到人行道上去。
高平江则告诉他们,今年一共挖了出八吨山料,其中5吨一级白,还有将近200公斤的羊脂白,剩下的都是二级白。本来他们这些人手是挖不出这么多矿的,后来塞地又带人上山,帮他们。
“我跟塞地说好,一级白以上归我们,二级白以下归他们。我们一共有40多个人,一面挖一面往山下运,终于在八月底前把整条脉都开采完了。九月份起,所有的矿队都要集中往山下运矿石,驴队会非常紧张,我们算是赶在季节前把事情做完了。”
但是高平江和辛涛始终没能找到那条羊脂白矿脉。
“山太大,可能是我们错过了,也可能是非露天矿。”辛涛说。
张子淳跟徐航一起安慰道:“找不到也算了,五吨一级白,够用几年了。”
到了华景苑,高平江和辛涛都饿坏了,两人狼吞虎咽的埋头猛吃。高平江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白金链子从t恤领子里掉了出来,链子一头挂着个玉雕挂件。
张子淳好奇:“平江,你脖子上是什么东西?过去没看见你有啊。”
高平江把链子取下来给张子淳,一面咀嚼一面说:“是炸出来的一块边料做的巧雕,我自己设计的,叫驼夫带下山去给吴老板。吴老板送到和田,找了和田的一个大师雕。昨天到和田,才刚拿到手。”
张子淳好笑:“和田的大师,哎,那水平......”
大家一起凑过去看,原来一块很小的三角型的边角料,只有一手指长,约三指宽,石头后背还留着薄薄的一层青灰色的岩层,保持着岩石粗糙的质地,紧靠着岩石是一层很薄的青白玉,内层是一级白玉,雕件保留了石头原来的轮廓,然后挖进去,一直到青白料,中间一级白的肉却雕成一个背部朝外,跪坐在自己双腿上的裸体女郎,女郎双腿叠坐在自己臀部下面,后背朝外,但是上半身侧扭过来,露出乳房和侧面,头微仰,秀发长及脖子,向后扬起,一条手臂姿势优美的举在空中,另一条手臂曲在脑后不远。女郎的最突出的特征是三围极其夸张,胸丰满如山峰,腰细得不成比例,臀部滚圆。
张子淳本来是想嘲笑一下和田那边的雕工的,没想到一看之下赞不绝口:“设计得很巧妙,雕得虽然很粗矿,但是非常适合这块石头,整个意境全出来了。”
杜玫却是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说不出啥滋味,粗粗一看,人家会觉得女郎是跪在一个山洞里,但是杜玫却感觉那不是山洞,而是一顶帐篷,那个女郎奇怪而又充满动感的手势,其实是在洗澡。至于为什么会跪坐在自己双腿上,因为那顶帐篷太矮,人站不起来,在里面洗澡不是蹲着,就得坐着或者跪坐,蹲那么长时间人肯定受不了,而女人不可能直接坐在帐篷底上,所以唯一可能的姿势就是跪坐在自己双腿上——高平江虽然没见过自己怎么在帐篷里洗澡,但是他想象得出来那个姿势。
杜玫心里别别扭扭的,但是又不好问:你是不是在意淫我。
过了半响,杜玫嘀咕了句:“这个女人画得太抽象派了,三围完全非人类。”
高平江看了她一眼(杜玫觉得像是自己没穿衣服):“我在山上呆了五个月,谁来给我个具体的女人?”
杜玫不吭声了,此时高平江也吃完了,伸手把玉佩拿过去,又挂在了自己脖子上,而且把玉收到自己衣服里面去了,贴肉戴着。
杜玫觉得像是吞了一整口芥末。
两个男人都吃饱了,高平江说:“今晚上一定要给辛老弟找个女人,给他开苞。32岁还是处男,太过分了。”
辛涛几乎跳了起来,脖子都红了:“别胡说。”一面不好意思的看了杜玫一眼。
高平江没好气的说:“昨天我就想叫小姐了,你推三推四的。今晚上我一定要给你找个妞,最漂亮的。”
辛涛都急了:“你别乱来。”
高平江说:“放心,我只对女人乱来,男人我不感兴趣。”
高平江站了起来:“走,我们去酒吧。”
一行人进了酒吧,杜玫意外的看见上次遇到过的那位仰凝莺还在台上弹琴,这时候已经很晚了,她怎么还没钓到男人?
徐航给仰凝莺写了张条,问她会不会弹《祝酒歌》。仰凝莺看了看台下,点了点头,翻了翻乐谱,弹了起来。
徐航上台唱道:
“美酒飘香啊歌声飞
朋友啊请你干一杯
请你干一杯
胜利的十月永难忘
杯中洒满幸福泪
舒心的酒啊浓又美
千杯万盏也不醉
手捧美酒啊望北京
豪情啊胜过长江水
胜过长江水
美酒浇旺心头火
燃得斗志永不退
待到理想化宏图
咱重摆美酒再相会”
徐航声如裂帛,引起了一片掌声。
高平江不停的给辛涛倒白酒,辛涛酒量相当不错,但是最终还是被高平江灌糊涂了。
高平江得意一笑:“走,咱们把他送房间里去。”却给仰凝莺写了张纸条。
杜玫暗暗叫苦,拉高平江袖子:“别这样,辛涛醒过来要生气的。”
高平江不以为然:“生气,他感谢我还来不及呢。整个夜总会,你找得出比仰凝莺更漂亮的女人吗?”
徐航和张子淳两人刚把辛涛扔床上,给他脱掉衣服鞋子,仰凝莺就在门外敲门了。高平江开门让她进来,从皮夹里抽出一刀钱,数也没数全塞到仰凝莺手里:“好好伺候他,这是他第一次,一定要让他终生难忘。”
第61章 再遇
九月七日,因为第二天新珠宝城要开业的缘故,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徐航在落实开幕仪式和晚宴的所有细节,杜玫和张子淳在对搂里的各商家做最后的检查。新珠宝城所有的店面都租出去了,张子淳要求各商家开业这天必须装修上货完毕,好做到开门红。
张子淳对杜玫说:“新楼需要一段时间养人气,快则两年,慢则五年。但是开门红非常重要,顾客看见商铺都开着门,货柜充盈,才会有下次再来逛的*。”
杜玫嘴里嘀嘀咕咕:“我佛保佑,让中国经济繁荣,货柜上塞满货物,银行里堆满钞票,马路上排满汽车,商场里站满顾客,赌场里全是赌徒,酒店里睡满嫖客。让我的生意也水涨船高,小店门口全是过客,10个过客有一个会逛进我店,10个进我店的顾客会有一个人买.......南无阿弥陀佛,如果我发财,一定多上点香油钱。发大财,上大钱,发小财,上小钱,不发财,不上钱。”
张子淳晕:“你这是......威胁么?”
张子淳对杜玫说:“现在店面全租出去了,但是半年到一年之内,会有40%以上的店铺易手,两年之后,最初在这开店的能剩下40%就算不错了。”
杜玫于是继续祈祷:“佛啊,让我是那留下的40%吧。”
张子淳笑:“你会的,你有这潜力。”
张子淳告诉杜玫,明天的开幕式上会给她一个惊喜。杜玫不知道是什么,心头多少有点兴奋。
高平江忙了一整天,查看公司的各种情况,好在他的公司在他不在的时候只做一些常规的珠宝买卖,有副总打理;华景苑的生意有经理管着,小姐们有冯姬娜带队,徐航在暗地里决策,徐航管理水平远超过高平江,所以华景苑井然有序;大楼装修有杜玫,招商有张子淳,两人干那两块,也比高平江自己内行。所以各方面运转正常,高平江十分满意,貌似比他自己管的时候还稳妥些。高平江自己一接手,公司不是暴利就得大亏,当他的副总必须有个坚强的心脏。
辛涛回学校去了。他离开北京的时候,学期还没结束,课都是他师弟给他代的,现在回来,新学期已经开始了,系里因为他归期不定又杂务繁忙,这学期没给他安排任何课程,他自己带的两个研究生现在基本上甩给了师弟。辛涛松了口气,理理思路,向自己老板做了个简单汇报,完了后,晚上又赶回潘家园。
晚上五个人又聚在一起吃饭,辛涛说:“我邀请了我老板,还有珠宝鉴定,珠宝设计的几位有名的老板都来参加明天的开业典礼和晚上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