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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成培光点头称是,刚要离开,王天木叫住他,“还有,一个月期限到以后,段白虎如果还活着,就把那两个人从上海站除名,任凭他们自生自灭。另外,到时给允公发份电报!记住,这件事除了你我,不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山度士咖啡馆。
    林笑棠无可奈何的看着面前的马启祥,“祥少爷,我后边还有事情要做,真不能再陪你了!”
    马启祥自己干掉了一瓶白兰地,已经有些微醺,他抬眼看看窗外的夜色,又看看林笑棠,“小七,你就这么看不起我,陪我喝杯酒怎么那么多废话。你放心,我真不喜欢男人,我只是看着你顺眼,把你当个朋友!”
    自从上次为马启祥顶缸,冒充他的“男朋友”,林笑棠连着洗了几十遍的头发。一连几天,林笑棠都成了整个咖啡馆的笑柄,不过后来才知道,他自己倒不是第一个干这种事的人,咖啡馆不少人,包括沈胖子那种身材的人都当过类似的救火员。
    听沈胖子说,马启祥虽然是个富家子弟,却没有那种纨绔习气,身上的江湖味倒是很浓,和沈胖子的关系尤其好,总是喜欢打抱个不平、帮助周济穷人之类的,当然,最喜欢干的还是英雄救美,也因此欠下感情债无数。所以,每次想要脱身的时候,总要找一面盾牌来顶着。久而久之,他祥少爷“男女通吃”的爱好倒是传遍上海滩。
    但马启祥却对此不以为意,他老爹死得早,所以马家掌舵人的位置没轮到他,落到了他二叔的手里。他二叔在的时候,念及香火情分还会给些钱,可等他二叔百年之后,他的堂兄当家,到时候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所以,照他祥少爷的话说,他现在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是与非!
    林笑棠是充当“祥少爷盾牌”这个光荣角色以来,唯一一个没有当场呕吐或者临阵华丽败退的人,也因此,甚和祥少爷的脾气。现在,祥少爷一有空闲的话,就喜欢来找沈胖子和林笑棠聊聊,喝两杯。但祥少爷这个空闲,基本上是除了睡觉的时间都是空闲。
    说老实话,林笑棠对这个马启祥也不反感,至少他没有那种富家子弟的优越感和高高在上,说话、办事都挺干脆,所以,一来二去也都混熟了。对于马启祥来找林笑棠喝酒,沈胖子也没说什么,看得出,他和祥少爷是典型的酒肉朋友,只要有酒喝,怎么样都成。
    可这就苦了大头,原本他和林笑棠两人干的活儿,现在全压到他一个人的身上,好在马启祥倒是善解人意,看出大头的不满和林笑棠的尴尬,所以,每次来都会给大头也留瓶酒或者弄几盒烟,这样一来,大头也开心了,干活的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这不,今天,马启祥晚上七点睡醒之后,就照例来到了咖啡馆吃晚饭。
    转眼间,夏天的脚步已匆匆离去,空气中秋天的寒意一天比一天浓重。来到上海已经三个多月了,林笑棠和大头已经逐渐适应了上海的生活,尤其是林笑棠,和马启祥、沈胖子相处久了,居然学得一口标准的上海方言,足可以假乱真,连本地人都分辨不出来。
    因为今天是周末,店里的客人特别多,后边餐具清洗的工作量也特别大,虽然马启祥刚刚又给大头送了瓶酒,但林笑棠还是于心不忍,于是跟马启祥告了个假,匆匆走到后厨。
    刚进后厨,就看见里边围着一大群人,沈胖子和大头也在其中,正中间是两个半大孩子,一个是侍应生小陈的弟弟,另一个是厨师老杨的儿子,两个人明显是被吓坏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对着沈胖子的哭诉,沈胖子脸色铁青,两只肥手攥得很紧。
    林笑棠找店里的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老杨和小陈被人打了,两人都被打成了重伤,已经被送到了沪宁铁路医院,但家里实在是拮据,没办法,只好来找同事们凑一凑。
    沈胖子听后,二话没说,回到办公室就拿来一叠钞票,足有四五百块,塞在两个孩子的手里,“快去,先把治疗费用交了,不够的话,我来想办法,当务之急是先把人安顿好!”
    ☆、第三十章 讨个公道
    老杨和小陈是在回家的路上出事的。老杨被打断了三根肋骨,脑袋也受了重击,至今还在昏迷当中;小陈则被打断了一条腿,听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即使是医好了,将来也会变成瘸子。
    两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骤逢大变,家里人都乱了手脚。沈胖子留下他最信任的伙计肖全和邢大柱看家,带着林笑棠、大头和两个伙计买了些补品,跟着老杨和小陈他们的家人赶到医院。
    好不容易安抚住两人的家人,又看望了小陈和老杨。老杨还是人事不省,小陈虽然还清醒,但被打得像猪头一般,支支吾吾的根本说不清楚。好在当时有他们的家人在,总算将凶手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老杨和小陈遇到五六个喝醉的英军水兵,结果便遭到这样的无妄之灾。听说是英国炮艇“海燕号”上的士兵,为首的是一名军官,好像叫做大为什么的。
    沈胖子听完,也没说别的,只是叮嘱小陈安心养伤,过两天他会再送些钱来,一定会确保两人的治疗。小陈和老杨的家人自然是千恩万谢。
    沈胖子的举动,让林笑棠和大头倒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一直以来,沈胖子都是以精明、吝啬的形象示人,但没想到这次,他却表现的这么仗义。
    回到咖啡馆,沈胖子吩咐伙计们提前关门,叫上肖全,两个人不知道在办公室里合计什么。
    林笑棠和大头也回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一进门,林笑棠就反锁上了房门。大头一愣。
    林笑棠也没说话,翻出了自己当初带来的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一套深色的半旧西装,这还是离开训练班时,沈最送给他的一套衣服,只不过来上海以后就在咖啡馆里上班,平时根本没机会穿。
    大头看着林笑棠穿戴完毕,又掏出一套从军统带出来的化妆包,坐在桌子旁开始上妆。黏贴了一部胡子不说,还在脸上画上了一些皱纹,带上了一副眼镜框,看上去,岁数足足大了有十几岁。
    “老七,你是想替小陈和老杨讨回个公道?”大头冷不丁问了一句。
    林笑棠正忙着梳理胡须,回头看看他,没说话。
    “我也去!”大头看着林笑棠的背影。
    林笑棠自顾自的忙着,这次连头也没回,“小事一桩,我自己就够了。”
    “可是……”。大头一时有些语塞。
    林笑棠站起身,拿起一顶鸭舌帽扣在脑袋上,转身走到大头身边,拍拍大头的肩膀,“自己兄弟,别废话了,人多反而容易出状况。”
    说完,他拉灭了屋里的电灯,打开房间的窗户,探出头看看四下无人,敏捷的顺着窗外的下水管道滑了下去。
    林笑棠刚刚走后十分钟,咖啡馆的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黑影迅速隐入街角的黑暗中。
    深秋的上海夜晚,凉凉的夜风夹杂着一股潮湿的味道。树叶脱离了枝头,簌簌而下,像是给街道铺上一层黄褐色的地毯,林笑棠点上一支烟,向着爱多利亚路的水兵俱乐部走去。
    水兵俱乐部是英国人开的,在上海也算有些历史,原因是上海外滩常驻有英美各国的军舰、炮艇,相比于其他军港基地的士兵来说,驻扎在上海的英美海军士兵就散漫了许多,战争对他们来说是个遥不可及的字眼,他们的生活非常简单,只用两个词语就可以概括完毕:酗酒、女人。
    林笑棠到达水兵俱乐部的时候,这里已经进入了每晚的黄金时刻,成群的士兵和各色的外国人聚集在这里,吵闹的声音仿佛能将房顶都掀起来。衣着暴露的女招待穿梭其中,将各种酒水送到客人的酒桌上,她们裸露着大半个雪白的胸脯,深深的**中不时被塞上各式的钞票。
    林笑棠费力的挤进人群,在一个角落里坐下,点了一杯啤酒。
    吧台方向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几个穿着白色海军服的水兵爬上吧台用英语向着人群大喊:“各位,请欢迎我们海燕号第一拳击手戴维少校,今晚他将在这里迎战美利坚合众国威客号战舰的拳击高手帕克上尉!”
    俱乐部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叫喊声,男人们一边叫喊一边用手中的啤酒杯用力砸着桌面,女人们则纷纷站起来,撩起裙子露出白花花的大腿,使劲向着人群中的两个年轻军官甩着飞吻。
    一名水兵飞溅着唾沫大声叫喊:“戴维少校自服役以来,四十三胜五负,今天下午还以一己之力教训了几名不知好歹的中国人,当场击伤两人。帕克上尉的战绩是五十胜十二负……”。水兵还宣布了两人的赔率,招呼所有人踊跃下注,一时间,俱乐部里边的气氛更加热烈了。
    林笑棠一边小口呡着啤酒,一边仔细的打量着名叫戴维的海军少校,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不用打听就找到了下午的行凶者。
    戴维一头褐色的卷发,身高足有一米九,嚎叫着脱掉白色的海军制服,露出小牛犊一般健硕的身材,顿时又惹来一群女人的尖叫声。
    而他的对手则是一个同样健壮的黑人。
    俱乐部的人群叫嚷着挪开桌椅,清理出一块空地,看来就是今晚比赛的场地。
    众人的下注持续了大约有半个钟头,随着一名美国军官的号令,比赛才正式开始。
    戴维看来的确名不虚传,他的步伐稳健,出拳的速度和频率极快,刚一上来就对着那名黑人美军上尉发起了一轮急攻。黑人军官显然不适应这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的进攻,很快便挨了两下重击,脸上多了一块淤青。
    两人的实力相差太多,不到两个回合,黑人军官便被戴维揍得倒下爬不起来,作为裁判的美国军官只得宣布戴维获胜,戴维高举双臂环绕全场,冲着观众怒吼不止,俱乐部再次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两个大胆的金发女郎更是跑出人群,直接跳到了戴维的身上,就是一阵狂吻,更是激发了现场观众的热情,叫好声、口哨声响成一片。
    戴维带着一脸的口红印记,搂着两个金发女郎得意洋洋的回到吧台坐下,披上自己的制服,猛灌了一大口的啤酒,接过旁人递来的一大把钞票,数都没数就塞进了上衣口袋。
    俱乐部的热浪渐渐平息,赢钱的人们忙着勾搭自己相中的女人,输钱的人们则一脸失意的喝着闷酒。
    这时,一个身影凑到了戴维的身边,戴维看清来人,顿时脸上现出不快之色,两个人交头接耳了几句,戴维看来有些生气,摔在吧台上两张钞票,穿上外套,带着两个金发女郎就往外走。
    那人偶一回头,林笑棠看到他的容貌,顿时一愣,那人竟是在南京遇到过的黑发混血洪查维。
    看到戴维搂着两个女人已经走出俱乐部,林笑棠顾不上再思考洪查维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他也穿上外套,迅速挤出了俱乐部。
    戴维搂着两个女人向着外滩的方向走去,林笑棠向远处看了看,前边便是一座高大的建筑,霓虹灯光怪陆离的闪烁着,好像是一家酒店,戴维三人正是向着那里走去。
    林笑棠裹紧衣服,竖起外套的领子,压低帽檐,紧紧跟在戴维三人的身后。
    戴维和两名金发女郎调笑着走进一条荒僻的弄堂,这里是去酒店的必经之路。戴维却丝毫不以为意,在他的意识中,在上海,没人敢打洋人的主意,尤其是像他这种军官。
    林笑棠掏出一瓶日本清酒,喝了一口,把剩下的全泼在自己的外套上,然后快步跟上,脚下却没发出一丝声响。
    沈胖子和肖全就躲在弄堂的另一头,两人穿着深色的外套,脸上还蒙了黑布,手里握着一尺多长的铁棍,看着戴维和两个女人走进了弄堂。
    肖全刚要动手,却被沈胖子一把按住,“等等,后边有人!”
    林笑棠离戴维等人不过五米的距离,脚下忽然变得虚浮起来,整个人也踉踉跄跄的,一个没注意,身子整个撞上了戴维的后背。
    戴维猝不及防,被撞得向前疾走了几步,两个女人也哎呀一声,险些栽倒。
    戴维勃然大怒,扭回身来看,却见一个满脸胡子的醉汉站在自己的身后,手里还握着一个酒瓶,满身都是酒气,摇摇晃晃的正对着自己。但那人的帽檐压得很低,在这昏暗的弄堂里根本看不清楚。
    戴维二话不说,放开两个女人,照着林笑棠就是一记直勾拳。
    林笑棠的脚步飘忽,一错身的功夫,戴维就打偏了。
    林笑棠含含糊糊的说着日语,嘴里不干不净,戴维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嘴里也骂了一句,“该死的日本猪,找死!”
    戴维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海军制服,猛扑向林笑棠,双拳挂着风声。
    林笑棠一边用地道的日语咒骂,一边摇晃着左躲右闪,戴维的一套组合拳瞬间落了空,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滴,“可恶的日本猪,有种别躲!”戴维大声叫喊着。
    林笑棠找准机会,趁着戴维叫骂的那一瞬间,身形就如鬼魅一般欺身而上,瞬间就逼到戴维的面前。
    戴维一惊,赶忙一拳挥出,林笑棠也是一拳迎上,只听“咔嚓”一声,戴维的右拳指骨被击的粉碎,他闷哼一声,就往后退。
    林笑棠步步紧逼,一脚踢在戴维的小腹上,将戴维踢出几米开外,戴维只感觉小腹上顿时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撕裂般的疼痛,脸色变得青紫。
    两名金发女人尖叫一声,转身就跑,但脚下都是高跟鞋,却跑不快。
    林笑棠急奔至两人身后,连续两个手刀挥出,两个女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倒地晕倒。
    林笑棠摇摇晃晃的走到戴维身边。戴维恐惧的向后爬去,“魔鬼,你是魔鬼!”
    林笑棠一声狞笑:“没错,我们大和民族就是你们的魔鬼,在上海,没人能和大日本帝国作对!”
    说完,抬起脚,猛地踹向戴维的小腿。
    两声清脆的骨折声音响过,戴维疼的彻底晕了过去。
    ☆、第三十一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林笑棠用脚尖踢了踢戴维,见他毫无反应,方才蹲下身,在戴维的身上搜索起来,毫不客气的将他刚刚赢得的一叠钞票纳入怀中。戴维的怀中还藏着一把威伯力斯科特左轮手枪,只是没有子弹。林笑棠想了想,又塞了回去。将戴维的手表、钢笔、项链统统笑纳。又将两个晕倒的金发女人包里值钱的东西搜刮一空。
    林笑棠回头看看四周,这才起身向着弄堂的另一端快步跑去。
    刚跑到弄堂口,林笑棠就觉得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他本能的一侧身躲开,哪料到旁边居然还有一个人,挥舞着一只黑黝黝的东西向林笑棠砸来。林笑棠避无可避,只好飞起一脚,正踢在那人的手腕上,那人一松手,黑黝黝的东西脱手而飞,“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好像是只铁棍。
    先前动手的那个人借着路灯的光线看清了林笑棠的面部轮廓,不禁“咦”了一声,赶忙拉住身边的同伴。
    这时,林笑棠也看清了对面来人的样子,虽然脸上都蒙着黑布,但臃肿的身材和熟悉的眼睛,还是让林笑棠立刻认出了他。
    “老板?”林笑棠奇道。
    沈胖子这才确认出林笑棠的身份,更是吃惊,但随即一把拉住他的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撤!”
    沈胖子是上海滩的地头蛇,对这里的街道颇为熟悉,带领两个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在租界兜了好大一圈,直到确认无人跟踪,这才回到咖啡馆。
    咖啡馆里只有大头值班,听见后门的动静,赶紧下楼。沈胖子顾不上说话,一个劲地招呼肖全和林笑棠将身上的衣服都换下来,找了一个铁桶,就着后厨的灶火,将所有衣物烧了个干干净净,毕竟这次是打伤了洋人军官,算是惹了天大的祸,所以一定要将所有手尾处理干净。
    看着所有衣物都烧成了灰烬,沈胖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看林笑棠和大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肖全将地方打扫干净,他自己则拐到前面吧台,拎了一瓶伏特加回来。
    沈胖子掏出贴身衣兜里的镜片,小心翼翼的别在眼上,这才拿了几个杯子,给大头和林笑棠每人倒了一杯酒,冲着两人一举杯。
    冰凉的酒液进入喉咙,瞬间升腾起一股火辣的感觉,直冲胸腹,沈胖子吸了口气,“痛快!”
    林笑棠将搜来的钞票、手表等物品推到沈胖子的面前。沈胖子帮两人倒上一杯酒,抬头看看,“什么意思?孝敬我的?”
    林笑棠一笑,“这些钱请老板您交给老杨和小陈的家人,至于其他的东西,看情形不太容易出手,留在我身边也是个麻烦,就请您处理吧!”
    沈胖子点点头,示意刚刚走过来的肖全将东西收好,肖全默不作声的冲着两人一举大拇指,随即收好了东西离开。
    沈胖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两位兄弟,以前是我沈某人有眼无珠,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方便的话,咱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林笑棠莞尔一笑,“老板,您别开玩笑了,我们就是两个逃难的学生,千里迢迢来到上海,求得无非一日三餐和一个栖身之所。”
    沈胖子乐了,“就这么简单?又会说地道的日本话,还会一身功夫,你们以为我沈胖子这么多年在上海滩是白混的吗?”
    林笑棠一脸苦笑,“真的,老板,我没骗您!日本话是学校里学的,功夫是从小练的,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沈胖子满不在乎的摇摇头,“成,不想说就算了,谁没点不想提的前尘往事啊。”他和两个人一碰杯,“凑到一起就是缘分,来,干一杯!”
    沈胖子一饮而尽,忽然笑了,“本来今天晚上还想练练手,舒展舒展筋骨,没想到被你小子抢了先。”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看向两个人,“我沈胖子平生最恨的就是小日本和洋鬼子,最尊敬的就是急公好义、敢作敢为的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