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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洛加踉跄几步,指着那团白问道:“那是什么?”
    尼克尔森的眼珠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掉了出来,他拿着洛加的衣摆,擦掉了眼珠上的土,想要装回眼眶,却又塞进了口袋里。
    “那是一颗染了α-21病毒的心脏。”尼克尔森解释着,不带半点感情,“听话小家伙,研究所里的东西不要乱碰。”
    作者有话说:
    谢谢垂阅。
    第14章 杰妮·格兰杰
    洛加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尼克尔森带他走远时,他还一步三回头的去看那颗沾了土的白色心脏。
    “亨顿先生,”洛加拽了拽尼克尔森的衣袖,“心脏为什么是白色的?”
    尼克尔森没有回答他,反而反问道:“你没有去过你舅舅的实验室吗?”
    洛加茫然摇头。
    尼克尔森叹息一声,抬手揉了揉洛加的头发,他一脸慈爱的看了看洛加,用绅士杖指了指那栋实验楼顶楼的一块玻璃:“噢小家伙,你真的应该去托特的实验室看看,那里的可不止有白色的心脏,还有白色的肝,白色的肺,运气好的话,你说不定还能看见其他颜色的各种内脏,包括肢体,或许还能看见人体切片制成的窗帘。”
    尼克尔森面无表情的说着,眼中慈爱也渐渐淡了下去,那双绿眼睛像是两颗冰冷的玻璃球,眼底的寒芒快要将那炽热的太阳冻住,洛加只觉身上一阵冰冷,他都想收起伞,晒晒太阳暖一暖。
    “先生…”洛加小脸煞白,表情扭曲,“我不想听…”
    尼克尔森轻笑一声,再次揉了揉洛加的头发,他这次用了点力道,将那头梳的规整的发揉成了鸡窝:“弗莱尔夫妇真的把你保护的很好,”他咂了咂舌,接着说道,“噢我的天,我好像不该跟你说这些。”
    尼克尔森并不是个口无遮拦的人,关于研究室里的东西,尼克尔森从没跟任何人说起过,就连培休他都不曾说过只言片语。
    或许是洛加姓弗莱尔,或许是洛加与托特一家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再或许是洛加总能让尼克尔森想起托特博士,不论是哪一个原因,尼克尔森对洛加总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他总是对着洛加心软,也总是在洛加面前变得口无遮拦。
    尼克尔森拍了拍额头,显得有些懊恼。
    柯钦诺尔没有太高的楼,研究所里也是一样,尼克尔森住的地方只有四层楼高,最高的那栋楼也不过六层,楼身被漆成了红色,是整个研究所中最惹眼的存在。墙漆斑驳脱落,露出水泥和暗红色的砖头,隐在红漆中显眼。
    因为整个研究所就着一栋惹眼的楼,故而人们将它称之为“红楼”。一开始只是研究所的人这样叫,后来不知怎的,就连柯钦诺尔的人也称这栋楼为红楼。
    楼外种着两排梧桐,绿意影影绰绰的衬着红楼,尼克尔森拄着绅士杖缓缓走向红楼大门,绅士杖带起一阵阵气流,他杵一下,地上的土就轻轻的荡一下。
    一名护士正托着托盘走过大门口,不经意的瞥见了走过来的二人,护士停下脚步仔细一看,一双眼睛顷刻间亮了起来,眼尾笑出了细纹。
    “尼克尔森?”护士有些欣喜,“真的是尼克尔森?你怎么会来这里?让我算算,你好像有二十年没有来过了。”
    尼克尔森老远就看见了忙里忙外的护士,此时他展出了一个得体又绅士的笑:“十七年杰妮,你算错了,”他站定在门口,向着护士微微弯了弯腰。“真抱歉,我差点没认出你。”
    名为杰妮的护士朗声一笑,将托盘放在门边的桌子上,她走上前去拍了拍尼克尔森的肩膀,接着像一个老朋友一样给了尼克尔森一个大大的拥抱,她说:“我们都很想你的尼克尔森,虽然平时也能见到,但那只是偶尔,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怀念以前的时光。”
    尼克尔森闻言,故作惊恐的摇了摇头:“不不,不要怀念,那个时候我简直是生不如死。”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护士站,以及那幽深的走廊,眼底闪过一丝叫人道不明的情绪,但下一瞬他又恢复了那张得体的笑脸。
    洛加在一旁看着,他像尼克尔森杵着绅士杖那样杵着伞,他的眼睛一直追着尼克尔森的眼睛,将尼克尔森那微小的情绪捕捉。
    洛加突然察觉到这座红楼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地方,比如尼克尔森说的那个研究室,比如杰妮说的那些以前的时光。
    “你今天来是要干什么?”杰妮双手揣进口袋里,一手摩挲着口袋上别着的笔,她脸上还是一副轻松模样,但若是仔细听听她的语气,便能发现她言语中还多了一丝警惕,“你要去顶楼吗尼克尔森?”
    尼克尔森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所以他安抚地拍了拍杰妮的肩膀:“那里可是恶魔都避之不及的地方,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尼克尔森拽过身后的洛加,将人向前推了一步,“我今天是陪小家伙来打针的,这个小家伙怕疼,你找一个技术好一点的护士。”
    洛加大大方方的向着杰妮鞠了一躬:“您好,格兰杰女士。”
    杰妮看着面前的小家伙,这一头白发让她永远都忘不了,她一下子红了眼眶,忙把洛加拉起来,一把搂进怀里:“你跟你母亲长得很像,我每天都在想她。”
    她用力的抱了抱洛加,接你的将人拽出怀抱,接着她粗鲁的擦了擦眼泪,将眼角揉的更红了,她说:“但这不是你逃针的理由小坏蛋,别以为我不知道,护士站的档案都记着呢,这半年你一共逃了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