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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继室(双重生) 第22节
    周氏用宋时祺的口吻说得绘声绘色,南氏果然愣住了,待她细细回味周氏的话,脸色慢慢就变了。
    周氏看着南氏像是吞了一只苍蝇的表情,心里的快意直翻了数百倍,恨不能立马就引吭高歌起来,当然啦,她尝过南氏的厉害,也只敢在心里哼哼小曲儿。
    她状似全然未有注意到南氏的反应,由衷为她高兴的样子,“你们家允诚多好的孩子,不用说肯定是不愿纳妾的!唉,也不知你家祖上是积了多少德,这黄澄澄的金子就这般来敲你家门了,真真是羡煞我也!”
    南氏要面子,自然要找回场子,她拉出方才那块织金妆花缎料子看了又看,“唉,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也不稀罕那些个,即便没有添妆,这织金妆花缎料子我们家还是买得起的。”
    周氏连忙找补,“那是自然,我就晓得那些个阿堵物你是瞧不上的,我就想着咱自己不用,总要为子孙后代考虑,留点产业什么的,总比没有强你说是吧?”
    南氏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表面淡定,心里炸开了锅。
    ……
    没几日,宋时祺就在逛街时偶遇了姐姐未来的婆婆南氏。
    彼时她正在买京城时下最时兴,同时也是最贵的水果味高粱饴糖,恰巧南氏这些时日脑子里只有黄灿灿的金子,觉得其他多贵的东西都不值一提,于是见到宋时祺就摆出长辈亲切热情的姿态,
    “祺姐儿买糖呀,想吃哪种尽管说,伯母给你买!”
    “不劳伯母破费,我自己买就成。”宋时祺人前向来乖巧。
    “不破费,喜欢吃就多买些,给你姐姐也带些,你允诚哥哥光顾读书没时间,就说是他买的!”
    “这怎么好……那晚辈就不客气了!我就要这个水果味的高粱饴糖,要给姐姐、时妍、时妤还有锐嘉、锐宏弟弟买,每个口味都要。”
    宋时祺声音怯怯甜甜的,软糯乖巧,南氏心里熨帖,立刻大包大揽遣了贴身丫鬟结账去了。
    这有了一次偶遇就开始有第二次、第三次,随着宋时祺将南氏所赠的越来越来越多的礼品、吃食带回家,梅香有些坐不住了。
    她常听赵允诚说他们一家都瞧不上宋时禧的,如今怎么如此看重了?
    再一打听,她终于慌了。原来宋时禧的嫁妆里添了她妹妹一半的金子,且那南氏前几日当众允诺,儿子赵允诚绝不纳妾!
    听到消息的梅香顿时瘫坐在地,南氏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辞辛苦把自己送到宋家来,目的不言而喻,是向着她和赵公子的,她自然甘愿隐忍,故而前些日子听说的那些南氏对宋时禧表面上的关心呵护,她并不在意。
    她有所依仗,有恃无恐,只要伏低做小几年,往后有的是她的好日子。
    然而如今在钱财面前就大不一样了,以她对南氏的了解,这笔巨大财富远远胜于她与赵公子的私情,南氏绝对是会为了丰厚嫁妆毫不犹豫舍弃自己的人。
    既如此,这些日子她处处小心讨好宋家大小姐,为的是什么?
    南氏,都是南氏见钱眼开!她愤恨无比,显些将手中帕子绞烂。
    不行,她必须得做些什么!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提笔给赵公子写信。
    ……
    约摸半月后,跟着宋家管事出去例行采买的梅香在街上碰到了南氏的贴身丫鬟灵芝。
    灵芝趁宋家管事与人闲聊的空隙,拉了梅香到一旁说话,简而言之就是告知她之前南氏的筹划作废,要她在宋家谨守本分好好做丫鬟,等跟着嫁到赵家,南氏会给她安排一户好人家嫁了,其余的就不要肖想了,还再三警告,若是把南氏的谋划说出来,那就不是发卖这么简单了。
    梅香极善伪装,自是连声应是,可心里却冷笑连连:这南氏就想如此打发了自己,可真是太小瞧她胡梅儿了!
    好在她又跟赵公子联系上了,这些时日她几乎每晚都能私会她的情郎,如今南氏无情就不能怪她无义了,当务之急,她要尽快怀上赵家的骨肉,一切才或可逆风翻盘。
    这晚,同往常一样毫无波澜,宋家父女三人一同用过晚膳便各自回屋休息,酉正过后,不用值夜的下人们也都各自安排休息了。
    梅香梳妆打扮完毕,淡定地等到了戌时,待府里下人们都歇下了,她才悄悄出了门。
    今夜同以往别无二致,一路畅通。
    怎能不畅通呢,宋时祺早就把门房的下人都撤了大半,剩下的都是忠心耿耿的老仆,得了二小姐吩咐,或安分地隐在角落,或打起了瞌睡,各尽所能为梅香姑娘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而桓翊安排在宋府周围的影卫们,也纷纷大开方便之门,甚至连梅香经过的街巷都为她扫清了障碍,为她保驾护航。
    梅香如之前的很多次一样,绕过两条街,闪进了一间十分不起眼的小院里。
    等候多时的赵允诚早已迫不及待地将日思夜想的可人儿搂进了怀里,“怎么才来,可想死我了!”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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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月黑风高捉奸时
    ◎女儿受得住◎
    深沉如墨的夜晚, 三更的梆子声刚敲过没多久,继而宋府的大门也被敲响。
    门房老张带着稀松的睡眼开了门,就见一块京兆府衙役的腰牌在眼前晃了晃, 他一个激灵清醒了大半, 三更半夜,被京兆府衙役敲门,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连忙回头一把揪起跟他一同睡的小儿子, 声音一带着些低吼,“快,进去通报老爷。”
    看着小儿子往后院跑得没影了, 他连连陪笑着将衙役引到影壁前, 那衙役朝身后微微一抬手, 就见后面跟上来两个身材魁梧的衙役,正合力抬着个大东西。
    怎么看着有点像一床铺盖卷啊?老张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揉揉昏花的老睛再次朝那东西看去, 还真是一床青花纹样的锦被, 赫然有两颗发髻凌乱的人头露了出来。
    老张双腿发颤, 显些站立不住, “官……官爷……”
    “嗨,放心, 活的!”为首的衙役朝老张暧昧一笑, 待看见门口又进来一位黑衣男子,顿时敛了笑容, 上前两步抱拳见礼,“霍世子。”
    霍轩略一点头算是应了, 也不看铺盖里的两人, 朝衙役头子问道:“可去通报了?”
    “来了来了!”一声稚气的声音传来, 是老张的小儿子,他来回跑了一趟已十分清醒,“爹,老爷在正屋了。”
    老张连忙带路,“各位官爷,请。”
    宋彦铭被叫醒,披了件外衣来到正屋会客厅,就见两个女儿也来了。
    “爹爹,发生了何事?”宋时祺挽着姐姐,睡眼惺忪。
    “说是有衙役登门。”方才老张小儿子半梦半醒间跑进后院喊人,声音不小,宋彦铭只以为女儿们是被吵醒,不疑有他。
    正屋外响起零散的脚步声,还有门房老张恭敬引路的声音,宋彦铭忙示意两个女儿避到屏风后面去。
    霍轩在老张指引下率先跨进正屋,朝宋彦铭拱手见礼,“宋大人,晚辈霍轩,半夜打扰,还请赎罪。”
    “霍轩?”宋彦铭看着眼前这位一身黑衣,器宇轩昂的年轻男子,略一沉吟,“可是威远侯府世子霍小将军?”
    霍轩颔首,“正是在下。”
    “不知霍小将军深夜来访,有何贵干?”宋彦铭想不出跟这位少年将军有何交集,礼貌询问。
    霍轩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略停顿片刻才开口,“在下时常四处闲逛……”
    宋彦铭点头,这事京城人尽皆知,如今无战事,闲赋在家的霍小将军平日里去皇宫教授三位皇子武艺,其余时间都在京城大街小巷四处闲逛,京城人士好奇了一段时间,不过时日一长看习惯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今夜,在下行至安溪巷时,偶遇京兆府里熟识的衙役,听他说有人举报在民宅有暗/娼揽客,一时无聊跟着去看热闹。”
    躲在屏风后的宋时祺一脸无语:一时无聊……这借口也……好在她父亲不会怀疑。
    而一旁的宋时禧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手不自觉攥紧了帕子。
    “民宅有暗/娼揽客?”
    宋彦铭十分惊讶,这些年京城治安极好,各个市井街巷楼坊各司其职,管理严格,几乎不会发生这种事。不过听到此处他有些纳闷,这事与他有何关系?
    霍轩点头,继续讲述,“举报的民宅确实有几户暗/娼……正在做生意。”
    霍轩嗫嚅着,眼睛瞥了一眼屏风后的人影,还是继续道:“衙役们行动迅速,很快一网打尽,正要将犯事之人绑去衙门便听人呼救,其中一嫖户说自己是官家公子,另一位辩称自己是大户人家的丫鬟,非是什么暗/娼。”
    “官家公子?大户人家的丫鬟?”宋彦铭更疑惑了。
    霍轩再次瞥了一眼屏风,其中一抹纤瘦柔美的身影微微颤抖起来,他移开目光,稳了稳情绪,“晚辈也十分好奇,故而过去看了一眼,结果……”
    宋彦铭敏锐地觉察到了霍轩的神情,心沉了沉,这事必定与自家有关,“霍小将军但说无妨。”
    “那嫖客是赵员外郎家的公子,晚辈恰好有几面之缘,故而……”
    “赵家公子狎妓,为何要带来我府上?”宋彦铭神色一沉。
    “与赵公子在一处的女子自称是贵府丫鬟……”霍轩看着宋彦铭逐渐青黑的脸色解释道,
    “晚辈常听好友桓家大公子提起宋大人为官清廉正直,忠心为民,见这两人与贵府有莫大关系,恐有人恶意辱贵府名声,故而拜托相熟衙役将此二人单独提走带来了,官府并不会有此二人的记录。”
    宋彦铭脸色虽难看,却也明白霍轩的好意,声音也缓和不少,“那么,将那二人带进来吧。”
    言罢他才意识到两个女儿还在屏风之后,忙道:“漾漾,带你姐姐回去。”
    “不!”
    宋家姐妹异口同声,宋时祺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身边颤抖不已的姐姐。
    “父亲……不必担心,女儿……受得住。”宋时禧声音凝涩带着颤音,却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宋时祺伸手揽住姐姐,她十分清楚即将到来的场景对姐姐的伤害打击有多大,但她不后悔,姐姐太过懦弱,不破不立,必须让她亲手揭开血口子疼入心扉才有用。
    在霍轩的示意下,两个衙役抬进铺盖卷放到了地上,朝霍轩躬了躬身便告辞走了。
    地上这对奸夫□□此刻被结结实实地用锦被包裹捆绑住,从露出的脖颈和肩膀来看,应是不着寸缕的,两人嘴里都塞了布条无法言语,赵允诚见到宋彦铭就开始疯狂挣扎起来。
    宋时祺怜惜地看了一眼姐姐,心里默默为霍轩竖起了大拇指。
    宋彦铭看一眼就知霍轩所言非虚,男的是他看中的未来大女婿赵允诚无疑,女的是禧姐儿的丫鬟,他见过几次,场面难看至极,他偏过头,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此时他感受到正屋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管是屏风外的还是屏风内的。
    宋彦铭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
    赵允诚逛私窠子的事他略有耳闻,好友赵旬特地登门赔礼道过歉,告知他已罚过儿子,老友言辞恳切,再三保证不会再犯。他虽气愤,但也知世情如此,他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能与自己一般守着妻子过一辈子。
    再者,他深知大女儿性子太过柔弱可欺,他于赵家有份恩情在,且赵旬为人正派,往后定是会护着女儿的,这亲事是赵允诚亲自上门来挑中的,两个孩子两情相悦,这对大女儿来说是门最放心的亲事。可万万没想到又出了这样的事。
    心中躁意渐生,在经过赵允诚身边时他倏地顿住,脸转向地上之人,眼睛却并未与之对视,他示意站在门边上的老张将赵允诚口中的布条取下,想给老友儿子一个辩解的机会,“你说,今夜为何如此行事?”
    赵允诚嘴里一松,深吸了两口气,脖子一梗,“晚辈无话可说。”
    “你你你……”宋彦铭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无比震怒地指着地上之人。
    这时老张轻声禀报,“老爷,赵大人夫妇来了。”
    霍轩上前解释,“此事涉及两家,还赎晚辈自作主张请了赵家人前来。”
    宋彦铭压了压翻涌的情绪,朝霍轩挥了挥手,表示不用致歉,“本该如此,是我疏忽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