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湉看着他魂不守舍地走进办公室，喃喃：“老板是不是被夺舍了，这么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秦宇抿了一口咖啡，在俞湉想杀人的目光中慢慢悠悠补充完后一句，“我觉得老板心情不好”
    “……我以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俞湉翻了个白眼坐回工位，“还有，门口那家咖啡店最近刚爆出来食品安全问题。”
    秦宇默默掀开杯盖，将咖啡吐了回去。
    江逢完成两个单子的收尾工作，一抬头，才发现已经下午两点了。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一天都没吃饭。这会儿忙完手里的事，后知后觉有些饿。
    “老板。”俞湉扒着门框探出个脑袋，“叶楚从医院回来啦，带了我们都喜欢的那家店刚出的甜品，你要不要吃一点。”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的脸色真的很差，多少吃点垫垫。”
    秦宇从旁边也探出个脑袋，举起一个甜甜圈，“是啊老板，你看看我们这几张嗷嗷待哺的嘴，都靠你养活呢。你垮了我们怎么办。”
    江逢失笑，“我还没说不吃呢，你们倒是讲了一大堆话。”
    “那就是吃咯。”俞湉笑嘻嘻道，“叶楚还特意买了你喜欢的酸奶泡芙，老板快来。”
    聊胜于无的食物下肚，江逢的脸色好了点儿。
    几人都松了口气。他们战战兢兢一上午，就怕办公室传来江逢倒地的闷响。
    “行了，不至于。”江逢余光看见几人绷了一天的肩膀都松弛了下来，他将手擦干净，挨个拍了下他们的肩膀，“你们这样子像是要给我送终，能不能精神点。”
    “老板，你别乱说话。”叶楚刚从医院回来，对生啊死啊的话题异常敏感。
    秦宇被酸奶呛到，咳了一声，问：“对了，你身体怎么样？”
    “劳烦你还记得我。”叶楚眼神哀怨，仿佛在控诉这几个眼里只能看见吃的和老板，而对他视而不见的“好朋友”。
    被他这么看着，俞湉心虚地埋头苦吃，“姐姐这不是默认你没事儿嘛。”
    “喔。”叶楚明显不信。
    江逢问：“需要我放你几天假吗？”
    “先说，不是我想偷懒。”叶楚从办公桌上放着的文件夹层里拿出一张早就填好的请假条递给江逢，“谢谢老板。”
    “真要请假啊？”秦宇挠了下脑袋，嘴角往下拉了几分，“很严重吗？”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叶楚在工作室发了条消息，说自己疼得起不来床，打了120，拜托剩下的几个人分一下他的工作。
    这人消失了一上午，回来时表情跟平常都差不多，还好心绕路给他们带了甜品。秦宇下意识以为他没事了。
    叶楚说：“也不严重。就是长了个结石，医生建议我这两天去动个手术。”
    “我陪你去。”
    众人的目光都移向说这话的秦宇，江逢对着他挑了下眉。
    “他父母最近在出差，家里没人，我去照顾他，免得他上厕所都得爬着去。”秦宇小声解释。
    叶楚呵呵两声，“我谢谢你。”
    俞湉叉起最后一块舒芙蕾往嘴里一塞，勾着秦宇的脖子摇头晃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趁机偷懒。”
    “哈哈，被看出来了。”
    笑得又僵硬又假，江逢都懒得拆穿他，“等会儿把请假条给我，照顾叶楚的时候用点心，不然以后叶楚的工作你都包了。”
    “放心吧老板。”秦宇一个箭步冲到工位上，唰唰填好请假条，字写得飞起，生怕下一秒江逢就会后悔。
    甜品吃得差不多，人基本都散了。
    叶楚慢慢靠到江逢身边，低声说：“老板，我今天去医院看见你男朋友了。他……”
    往两边看了看，确定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没空偷听时，叶楚才接着说：“他从精神科出来，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精神科。”江逢喃喃，“他去那儿干什么？”
    “也可能是路过。”叶楚也不太确定，“他旁边还跟着一个医生呢，那个医生我在急救科见过。”
    南城第一人民医院的急救科和精神科隔了十万八千里，路线是得怎么偏才能偏半个医院。
    “江逢！”
    女生惊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江逢的思考。
    她蹬着高跟鞋毫不客气地走进来，嘴里抱怨着，“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来了好几次，你都不在。”
    江逢平静而疏离地看着她，“找我做什么？”
    女生扯到一半的笑容尴尬地凝聚在脸上，“你不记得我了？”
    她耐心地解释道：“我们在郊区的园林见过，我问你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你好像误会了，给我的是工作室的号码。”
    “嗯。”江逢说，“没误会。”
    俞湉及时接过话茬：“小姐，我跟你解释过很多次啦。我们老板近期的档期都很满，暂时不接委托。”
    女生不理她，直直看着江逢，“我可以等，多久都行。”
    “私稿排到了三年后，商业稿件排到了一年后。”
    江逢公事公办的态度让黎雨晴有些不爽。“我加钱还不行吗？我要插个队。”
    闻言，几人的脸色都变了。
    只有工作室员工知道的冷知识，江逢在艺术上有些高傲。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钱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