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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哪个?”云姣回头看了一眼,却说,“不是吧,我们来餐厅之前他就把西施送回家里去了。”
    “那为什么要……”
    慕越蓦然反应过来,自己进门后他看过来的那一眼。
    他当时应该是希望自己能过去坐的,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
    这个人好像从小都是这种性格,想做什么想要什么,从来不会直接说出来,要慕越自己去猜。
    慕越虽然很少猜错陆端宁的想法,但他心大得要命,大多数时候都意识不到要猜,总是让陆端宁的期望平白落空,躲起来生闷气。
    有时候直到他气消了,慕越可能都意识不到他生过气,像平时一样凑过去找他出去玩,陆端宁也不记恨,只会问慕越今天想去哪里玩。
    下午的天气说变就变,黑卷的云层沉甸甸地往下压。
    云姣打电话给筱筱,问清楚她到码头的时间,慕越问需不需要陪她一起,云姣笑了一下:“不用了,我坐车接啊,有管家陪着我呢。”
    她出门了,齐临的潜水计划也因为雨天而泡汤。
    西施疯跑了一上午,在噼里啪啦的雨声里抱着尾巴睡懒觉。
    好像只有陆端宁不失望,坐在湿漉漉的落地窗旁边,安安静静的,望着远处被暴雨淋湿的高大棕榈树发呆。
    慕越突然站起来:“我想出去走走。”
    齐临皱眉:“你不怕感冒吗?”
    慕越满不在乎地说:“撑伞就不会了。”
    “台风天是跟你开玩笑的?”齐临有时候真受不了他的想一出是一出,“坐下,不许去。”
    “台风不是还没来吗?是你总小题大做吧。”慕越不耐烦地说,“云姣都出去了,我去看看都不行?”
    “云姣云姣云姣,你这么关心她真以为她稀罕?”
    齐临的质问像是突然戳中慕越的某块逆鳞,他脸上撒娇般的蛮不讲理水洗般褪去,只余冷冰冰的凝视:“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吵架的声音把熟睡的黑猫惊醒,她绕过面色生冷的慕越,靠在陆端宁膝盖上。陆端宁揉了揉她的脊背安抚她,既没有抬头看,也没有识趣地离开。
    齐临的目光从陆端宁身上短暂掠过,他不想在一个外人面前跟慕越吵,主动退让了一步:“等雨停了我陪你去。”
    慕越不想接这块台阶,冷冷地撂下一句:“用不着。”
    “如果是担心云姣的话,”沉默许久的陆端宁蓦然出声,“我可以现在去码头看看。”
    齐临满脸不悦:“和你有关系吗?找什么存在感?”
    陆端宁好像察觉不到他不善的语气,放下猫,站起身说:“云姣也是我妹妹。”
    慕越抓了把黑伞,径直往外走:“我和你一起。”
    齐临追过去:“慕越!”
    慕越才不管他,拉上陆端宁,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雨点噼噼啪啪地敲打伞面,狂风阵阵,吹得小道两旁的凤凰木东摇西晃,灌木的枝叶划过慕越的手臂。
    “走快点,别让他追上来了。”
    “嗯。”
    陆端宁撑着伞,雨势太大,砸在肩上像小石头,他将伞面往慕越的方向倾斜了一点,本来想问他要不要去借辆车,但慕越一副正在气头上的模样,他便没有多话。
    走到海滩旁边,慕越再一次看到昨天傍晚见到的、吊在椰子树上的半个白蛋壳。
    “我们到那里去。”
    暴雨把秋千椅淋得湿漉漉的,没法坐人了。
    慕越站在旁边,看它被海风吹得一晃一晃的。
    陆端宁终于问:“不是去找云姣吗?”
    “她坐车去的,还有司机和管家陪她,用不着我多余操心。”慕越抬眼看浓黑的天空,乌云仿佛要倾覆而下,压在身上,“我们现在才比较危险好吧,台风真来了,我俩就完蛋了。”
    陆端宁不关心完不完蛋的事,又问:“你想坐这个?”
    慕越说:“想。”
    陆端宁将伞递给他拿着,衬衫外套脱下来,折好垫在上面:“坐吧。”
    慕越攥着伞柄愣了愣,忍不住说:“你有时候真的挺奇怪的。”
    “你不奇怪吗?”陆端宁反问,“台风天出来荡秋千。”
    慕越不说话了,坐进蛋壳里,被劲风带着轻轻晃动。陆端宁撑着伞,穿了件单薄的白t站在风雨前面。
    慕越仰头问他:“笑什么啊?刮台风你很高兴吗?”
    “不是因为这个。”
    “那因为什么?”
    陆端宁看着他:“我算不算抢赢了一回?”
    慕越飞快地眨眨眼睛,跟着笑了起来:“算吧。”
    他伸手拽过陆端宁的小臂,让他一起在秋千椅上坐下,黑伞脱手被海风刮跑,带去了很远的地方。
    雨水凉丝丝地落在鼻尖上、脸上,慕越问:“你喜欢下雨天吗?”
    陆端宁摇了摇头。
    “我也是。”慕越晃晃悠悠地往后躺,一向没心没肺的脸上无端显出几分认真,“不过我喜欢今天,就像喜欢浸在水里的鸡蛋一样。”
    永远不会有孵化的那一天。
    第31章
    就算是负气跑出来的,慕越还是顾及了齐临的想法,没有和陆端宁同进同出,他自己先一步回到别墅,陆端宁则等云姣她们一起回来。
    因为淋雨,他的短袖湿了大半,打理整齐的黑发也被雨水浸润得彻底。让他穿着湿衣服接人慕越过意不去,陆端宁倒不在意这个,拾起秋千椅上自己湿透的衬衫说:“我去大堂里等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