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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他们是不是太混蛋了一点?
    他被逗笑了,抱着她的腰,抬头:“同同,我想挨着你。”
    “你想挨着我,但我不想啊,”宁昭同一脸正经,用力把他推开,“赶紧去,别耽误我跟太师培养感情。”
    “不要,你们都培养多少年了,”聂郁这下脸皮厚了,抱着她的大腿就不撒手,“同同,我们也好久没见了,我想挨着你……”
    “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前几天崔乔说的。”
    “你是不是暗恋他,这么会儿功夫都提他多少次了。”
    “没有,只是他比较喜欢刷存在感,”聂郁抱住了她两边大腿,想了想,直接一个用力把她搂了起来,“那我们回去睡。”
    宁昭同吓得轻叫一声,抱住他的脖子:“不回!待会儿看到你那老上司我来气!”
    “我说的是回隔壁,”聂郁笑眯眯的,在她巴掌下来前转开话题,“段老将军带着夫人回家乡养老了,他儿子暂时还住不进来。”
    她笑骂一声,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放我下来,你要留就留吧,待会儿让太师盯得睡不着就知道了。”
    聂郁想了想,也是,抬腿就往外走:“那还是回去吧。”
    宁昭同本来觉得他应该是开玩笑的,结果真被他抱着出了门,一下子就慌了:“我、不是,我明天还要带孩子出门……”
    聂郁听懂言下之意,一脸正经地拍了拍她的屁股:“没事,明天我叫同同起床。”
    她脸都气红了,挣了两下却换来更用力的压制:“聂郁!”
    “同同小声一点,可能还有其他客人,”聂郁劝道,“如果、啊,将军。”
    韩璟探头来看:“怎么了?”
    宁昭同一把抓住韩璟的衣服:“救救我救救我!”
    救救?
    韩璟莫名其妙地看了聂郁一眼,倒是真把她接过来了:“你把她怎么了?”
    聂郁也没抢,有点好笑:“我觉得问题不在我。”
    “爬!你至少也助纣为虐!”宁昭同骂了一句,紧紧缠着韩璟,“进门进门!让他赶紧滚!”
    少见她这么一副猫炸了毛的样子,韩璟有点新奇,跟聂郁示意了一下,带着她进了门。喻蓝江刚洗完澡出来,一见这样子,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他们欺负我!”她先嚷开了,放开韩璟钻进被子里,“必须谴责!看我明天不教训他们!”
    韩璟疑惑:“们?”
    喻蓝江也没明白:“们?”
    “……我不想回答,”她盯着天花板,有气无力,“我好累,我要睡觉。聂郁这个混账。小闺女这个月体检还没做。觅觅说有事还没跟我说。爸妈过几天要回襄阳。小质要放假了。允允下个月要到云南。明光小学让我去做演讲。儿婿好像有事情要说……”
    看她叨叨个不停,俩男的都觉得有点好笑,喻蓝江把头发擦到半干,钻进来把她抱住:“怎么忙成这样?”
    脸都被蹭湿了,她抬脚抵着他的胸口,撤开一点点:“头发吹干再过来。”
    “我都擦干了,”喻蓝江一脸不乐意,对上她坚定的眼神,只能嘀嘀咕咕地起身,“长头发麻烦死,要不是你说好看我早剃光了……”
    韩璟脱了鞋上床,从后面抱住她:“最近很累啊?”
    “心累,”她叹了口气,回身钻进他怀里,“就想在家待着。”
    喻蓝江在用吹风机了,韩璟只能加大音量:“后天就能回去了吧,到时候在家待一阵子。”
    她应了一声,在他胸前蹭了一会儿,韩璟有点好笑,总觉得她像个猫似的。
    不多时喻蓝江搞定了,洗了个手挤进来,为了避免她想跑,还顺便关了灯。宁昭同抱着喻蓝江闻了一会儿,觉得他有点好闻,决定今晚就拿屁股对着将军。
    叁个人凑在一起说了会儿话,迷迷糊糊各自睡去,也没觉得大被同眠有什么不对劲。第二天夫人早早醒来,洗漱完神清气爽地出门,聂郁在旁边看着,稍稍有几分心虚。
    连大波都不干的事他们干了,他们是不是太混蛋了一点?
    宁昭同好像看出他的忐忑,在饭厅里贴着喻蓝江吃完早饭,眼神悠悠地扫过聂郁。在迎上他的目光后,她轻轻哼了一声,别开了脸。
    今天是有任务的,傅东君老早就说了,要带瓅瓅去挖野菜。
    宁瓅穿得非常专业,里面穿得够厚,外面是冲锋衣工装裤搭登山的大靴子,保准在泥地里滚两圈也湿不了。傅东君其实也差不多,但他抱着一团粉色的闺女,看着有种相当不和谐的滑稽,吴琴笑得不行,到最后直接接过来了。
    江边野菜多,但这些年为了防治钉螺打了不少药,傅东君开头车,直奔着老山去了。宁昭同坐副驾驶抱着小乐乐,一大一小都是笑眯眯的,傅东君堵车堵烦了就开玩笑,说他们这像一家叁口出门春游。
    后面男人都听见了,大多没什么反应,只有喻蓝江仗着位置好,踹了一脚驾驶座的椅子。
    停好车已经是十点钟了,一家人彼此照顾着往林子里走,聂郁掠过人群快步过来,凑到了宁昭同旁边。她看他一眼,没理,问旁边接手小乐乐的张璐诗:“张老师,今天中午是怎么安排的,回来再吃吗?”
    张璐诗搂着孙女,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起来了:“都行的,山里有寺庙,也有农家乐。我们应该挖不了多久,回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宁昭同点头,扬声叫了一句宁瓅,把篮子塞给聂郁,先往前面去了。
    聂郁跟张璐诗打了个招呼,连忙跟上去,张璐诗有点乐,回头对上姜宏先的眼神,示意他过来接把手。
    还没开春,荠菜正是最肥的时候,但没开花之前辨认起来就有点费劲。宁瓅大半个小时弄了满满一筐,喻蓝江拎起一个扔一个,忍不住嘲笑:“你到底认不认识,这都是泥胡菜和黄鹌菜,这几根是蒲公英,都是苦的。”
    宁瓅气得小脸发红,一把抢过筐子:“又不是不能吃!”
    “行行行,你自己吃,”喻蓝江低头把扔掉的都抓起来,“野蒜别挖了,苏姨她们搞了一麻袋,我看你妈被熏得够呛。”
    宁瓅一听就笑,想说什么,看着韩璟过来,先叫了一声:“静静!”
    韩璟拎着一个寒碜的塑料袋子:“吴姨她们弄那个我都不认识,什么马兰头。我看到薇发嫩芽了,好久没吃过了,弄点回去尝尝。”
    喻蓝江看他袋子里的东西:“啥,薇?野豌豆啊?”
    “对,能吃。”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宁瓅笑得很可爱,“但是开花以后就有毒了,建议不要食用。”
    “我都掐嫩的,”韩璟接话,又问喻蓝江,“这东西可以做牧草是吧?”
    喻蓝江瞅了一眼,低头掐了一株野芹菜:“能。回去帮我拿个新的袋子,那边有丛艾蒿,挺嫩的。”
    宁瓅应声,蹦蹦跳跳地走了。
    吴琴这边也在跟艾蒿较劲,因为他们家可能没那么浓郁的吃野菜氛围,一家叁个人连荠菜都认不出来。崔乔拿着手机打开拍照识图软件,对着一株株各种各样的草仔细拍摄,试图记住一二,然而没留神踩在一丛鱼腥草上,让吴琴愤怒地骂了一声:“滚开!”
    崔乔立马跳开,略有委屈:“老妈,儿子大了,能不能别大呼小叫的。”
    这话有点耳熟,旁边的宁瑱听了,抿唇一笑。
    “少给我来这套,”吴琴又推了他一下,骂骂咧咧地蹲身,“我找半天了,我就说南京应该也产折耳根的,过来帮忙!”
    韩非自从开始自己制作咖啡豆以后,也稍微能感受到采集的乐趣了,一路上铲子挥得挺勤。不过太师这种周天子后嗣多少是有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别说荠菜不认识,水芹找不到,连采薇都不知道该怎么掐,最后只能埋头默默用一丛丛鼠曲草填满自己的小篮子。
    “都太老了啊然也,”宁昭同抓了一把看看,“没事,回去掐心,多弄一点吧。”
    韩非应声,伸手牵住她:“教我认一认吧。”
    “啊,好,”宁昭同扶住他,示意他看自己左脚边上那丛,“这是苜蓿,东部也叫草头,那酒来炒。不过这个刚发芽,叶子还没伸展开,再过些日子采着才合适。”
    韩非点头:“昆明更暖和,应当是时候了。”
    宁昭同一听就笑:“都到云南了,草头就可吃可不吃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捡菌。”
    韩非闻言,立马摇头:“那要带上陈队长。”
    “怎么,看不上我?”
    “上次你跟瓅瓅出去,瓅瓅说你采的每一朵都是毒蘑菇,无一例外,”韩非认真,“而且是能一锅把一家人一起带走的剧毒。”
    “……那是意外,”宁昭同试图解释,然后连忙转移话题,拉着他往前走,“看见蕨苔了,这个好认,不过有毒不能多吃,稍微来摘一点吧。”
    张璐诗说大家的热情应该不会持续多久,但没想到这场采集体验持续到了傍晚。宁瓅拎着四个篮子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跟喻蓝江念叨,看着还有些意犹未尽。
    家里人齐齐上车,姜宏先指路到了一个农家乐,家里人在车上就分好工了,一下车就兴致勃勃地开始收拾野菜。
    老板娘一看这大包小包的,感叹了一句:“这么多啊?”
    张璐诗笑,拿南京话回:“人多,今天晚饭就全野菜了。”
    男人们一边帮着收拾野菜,一边围观傅东君喂奶——别误会,喂的奶粉,男人喂奶,就是喻蓝江上也得让孩子饿死。
    吃完奶,兴奋了一天的小乐乐抱着傅东君香甜地睡了过去,姜宏先凑过来看了一眼,见周围人大部分都去厨房围观了,小声问聂郁:“小聂啊,疏横跟你联系了吗?”
    聂郁还没说什么,傅东君看过来:“爸,我昨晚刚跟疏横打的电话,他说他自己还没想清楚。”
    姜宏先一听,笑得有些讪讪的:“那你得空催催他,也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乐乐都不记得他了……”
    傅东君想调笑一句,结果这回让聂郁抢了先:“姜叔叔,正巧有个事想跟您说一下。前几天同同跟过玄老师一起吃饭,说考虑在昆明办一个学校,想请您坐镇呢。”
    姜宏先第一反应就是这事儿不靠谱,何况他早就往外说不接受返聘了,但蓦地意识到聂郁这时候说这话的原因:“……在昆明?”
    “是啊,同同她们倒是只是个念头,但我想着也挺好的,”聂郁笑道,“这样小姜不用调,您和张老师还能经常见到他。东君应该是很愿意搬到云南的。”
    “不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傅东君探头,“办学校?民办院校?”
    “应该是,我也没听得很认真,”聂郁解释,“是太师在先秦年会上那个事……太师想申巴黎高师的二博,不行就去剑桥或者牛津。过老师开玩笑,说剑桥和牛津肯定行,要是不行就只能自己办学校了。”
    姜宏先听懂了,先秦年会的事当时在圈子里闹得挺大的,他还想过给小宁打个电话,但是让妻子给阻止了:“小宁是认真的吗?”
    姜宏先对梅楷了解不多,但这个年轻人给他的观感蛮不错,姿容那么出色,难得是个稳重人。
    傅东君开玩笑:“您要是同意,这事儿八成就认真了。不过我觉得挺好的啊爸,同同办学校绝对是捧着老师的,而且同同罩着,您以前不敢说的话只管往外捅就行!”
    姜宏先笑骂一声:“说的什么话!”
    “我听同同的意思,是想办成那种书院,或者私塾吧,”聂郁回忆了一下,又笑,“总之,至少肯定没有职称压力,同同也不会逼着小梅发论文的。”
    姜宏先其实真有点动心,但这事关系到儿子的前途,便没有表什么态,只是笑了笑,探身摸了摸孙女的脑袋。
    一顿丰富的野菜大餐,吃得一家人的脸都是绿油油的,喻蓝江挑拣着盘子里的腊肉,忍不住跟韩璟吐槽:“古代人吃这些玩意儿能有力气打仗?”
    “迎敌之前会加餐,”韩璟还挺喜欢那盘子不知道什么东西炒香干的,但是他只吃香干,“碳水其实不是很缺,缺蛋白质和油水。”
    “上次江成雨问宁昭同,说为什么不养兔子,”喻蓝江抢了大闺女一口煎蛋,“老鬼骂他没常识,兔肉没脂肪,只吃这个会营养不良。”
    宁璚盯着他的筷子:“你是不是想打架?”
    “就吃你一口煎蛋,你就要跟我动手?”喻蓝江诧异,“那点儿热量还不够站起来的。”
    韩璟闷笑,劝了闺女一句:“眼光放长远点儿,以后有好的我帮你抢。”
    宁璚瞅了旁边一眼,赵思源忙道:“我也帮你!”
    宁昭同也有点吃不下去了,正好看见这一幕,干脆放了筷子:“觅觅,你平时就这么对小赵?”
    赵思源:呜呜呜女神你终于看到我了……
    宁璚就不明白了:“我不就看他一眼,我怎么他了?”
    宁昭同选择直接问赵思源:“她对你这么不客气,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赵思源屈辱地应声。
    宁璚笑着点头,用力拍拍男朋友的肩膀:“谅你也没有。”
    “……行吧,”宁昭同懒得说了,“现在不说,就算你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赵思源:呜呜呜女神你再看看我吧……
    韩璟看得好笑,放了筷子,提醒了闺女一句:“别太蛮横了,人家愿意惯着你的脾气,你也得讲讲道理。”
    宁璚一句怼回去:“这话阿娘也想跟你说。”
    韩璟一噎。
    姜宏先和张璐诗对视一眼,还是觉得搞不清楚状况。
    阿娘?
    “你阿爷已经不敢跟我发脾气了,”宁昭同笑,也多说了一句,“小赵挺好的,别欺负人家。”
    宁璚还是侧过头:“我欺负你了吗?”
    赵思源:“……没有。”
    呜呜呜呜呜呜……
    宁璚满意了:“看吧阿娘,没有。”
    宁昭同轻轻一哂,然后跟桌上人都解释了一下:“后天瓅瓅要参加张老师她们院的实验冬令营,大概一个星期,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云南?”
    其实这个冬令营就是为了宁瓅办的。本来张璐诗的意思是她直接带着孩子去实验室也没关系,但宁昭同觉得让人知道了影响不好,最后扩成了一个十人的小冬令营。
    家里人多问了几句,听说是这种活动,都觉得挺有价值,鼓励宁瓅好好学习。
    苏笙和吴琴商量了两句,觉得在南京玩几天也没关系,吴琴想着苏笙肯定想多跟儿子相处相处,拉着崔青松表态要多留几天。
    崔乔假期长,在南京耗几天问题不大,而且正好可以帮招质去看看南大,满口应下。宁璚宁瑱肯定是要带着男朋友回家的,韩非也不用说,喻蓝江一般跟着宁瓅走,都没有表达意见。
    “我最近没事,”韩璟搭话,“最近的工作在叁月份,有个演技综艺,我去当评委。”
    崔乔一听,啧了一声:“将军的演技都可以当评委了,内娱要完了。”
    一家人都笑,韩璟笑骂一声,却也没有反驳。
    他在导演上应该说得上有天赋,但演技确实只算得上差强人意,说来是个很矛盾的事,好多影评人都拿着这个念叨过一阵子。
    “瓅瓅,明日要同我们一起去接羽羽吗?”韩非问小闺女,“可以坐地铁来回。”
    “不想去哎,”小闺女眼巴巴的,“今天好累了,明天想休息一天。”
    宁昭同接话:“没事,不想去就不去吧,合适的话我让他来看看你。”
    “好!”宁瓅笑弯了眼睛,“那妈妈帮我哄哄羽羽,让他不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