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对王一帆说:“凡凡，走，跟哥去一趟县医院。”
    王一帆啊的一声:“哥我好好的，去县医院干啥？我不去。”
    王一军眼珠子转了转:“啊，不是给你查，是哥我今儿有点儿不舒服，这不是趁着你给家，让你陪我一起去查查。”
    王一帆哦了一声，对王大强说:“爸，你给我点儿钱，县医院的检查费可贵，我哥要是检查，钱可得带够。”
    王大强心疼的嘴直抽抽，但儿子去检查脑袋是大事儿，他从柜子里拿出三百块钱，想了想又添二百，递给王一帆:“凡凡啊，你跟你哥去医院该查的查，不该查的可别乱花钱。”
    王一帆一看就五百块钱，想说太少，王一军拉着他就往外走:“哥兜里有钱，走吧，到镇上还得坐公交车，咱得赶紧去，别到时候医院下班了。”
    王一军领着王一帆进了县医院，把他的症状跟医生一说，医生刷刷刷开了张单子:“这磕住头可大可小，查个磁共振吧，那个看得清楚。”
    到了缴费窗口那里一问三百八，王一军忍不住有些心疼，太贵了，一斤玉米收购价才七毛一，父母两个人的地一共不到五亩，这检查就花去一亩地的收成，难怪人家都说医院大门朝南开、有病没钱莫进来。
    排队检查，等轮到他们时已经是十一点了，检查完人医生说了，下午三点出结果。等到结果出来，拿着片子回二楼找医生。
    医生看了很长时间的片子，一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抬头又问了王一帆一些问题，扭头对王一军说：“没什么大问题，有点儿轻微的脑震荡，毕竟磕到头了嘛，思维有些混乱，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应该是暂时的，不是什么大问题，先回家观察观察吧。”
    王一帆有些不乐意：“我脑子好着呢，思维也很清晰，谁说话颠三倒四了？你们这些医生最不讲医德，一天天的净危言耸听，哥，走咱回吧，我都说我没事儿了，都是咱爸妈不放心，非得我来检查......”
    王一军把他哄出门，走了几步脚步一顿：“我去一趟厕所，你去大门口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出来了。”
    王一帆嗯嗯两声，往外走去，刚才路过医院的卫生间差点没把他熏死，他可得离远一点儿。
    王一军回到诊室，人大夫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咋又回来了呢？”
    王一军坐在凳子上不好意思的笑笑：“医生啊，我弟今天也不知道是咋啦，净说胡话，您别生气。我想问问，我弟咋就睡一觉突然成这样了，磁共振显示不是没有问题吗？”
    老大夫也是非常负责任的，他想了想对王一军说：“片子是没有问题的，病人有没有然受啥刺激？要不暂时回家先观察观察。”
    回去的路上王一军突然想起他妈说的去农场二院看看的事情，他赶紧甩甩脑袋，他弟上学时的确是个书呆子，但不至于学傻了，肯定是他瞎想的。
    回家后王一军把剩下的钱交给王大强：“医生说没啥大问题，让在家观察观察。我弟是不是在单位精神受啥刺激了？要不然怎么好好突然就开始胡说八道呢？今儿个在医院，人家医生就说是轻微的脑震荡，让他在家观察观察，他突然就暴怒，说人家医生胡说八道，没有医德。”
    王大强叹了口气：“凡凡这孩子向来报喜不报忧，估计是工作上遇到啥坎儿了吧！你领着他跑了大半天累了吧，明儿一早还得回镇上，赶紧回去歇着吧。”
    王一军站起来：“那爸你们也早点儿休息，我先回了啊。”
    王一军结婚后不久就跟父母分家了，他的宅基地就在隔壁，结婚前父母给盖了五间砖瓦房，他在镇上酒楼当厨师，工资比普通的工人高，自己加盖了院墙和两间平房门楼。
    王一军妻子金莲花二胎怀孕三个多月了，害喜的厉害，天冷她也懒得出门，窝在炕上看电视，看见王一军进来了笑着起身关心的问：“今儿咋回来的这么早？酒楼今天不忙吗？”
    王一军把外面的大棉袄脱掉放到床头：“今天下午请假了，昨天家里拉粪凡凡不是把四轮开到沟里去，磕住头了，今早上起来脑子有点儿糊涂，净说胡话，咱爸妈不放心，让我领他去县医院查了查。”
    金莲花吓了一跳：“没啥事吧？昨天咱妈说就磕了一下，问凡凡他说不疼，想着没啥大问题，也就没去医院，这咋还说起胡话了呢？”
    王一军摇摇头：“不知道，磁共振也做了，医生说让观察观察。今儿孩子闹你没？闺女呢？想吃啥，我给你做去？”
    金莲花笑了：“啥都行，反正你做啥都比我胡乱做的好吃，闺女去咱三大爷家写作业去了。”
    王一军出门翻了翻水缸，他们这冬天冷，水缸往外面一放，那就是天然的冰箱。他自己是做厨师的，对于食材方面比较讲究，下班回来时也会经常往家捎点儿肉。
    家里这娘俩都是无肉不欢的主儿，他决定炖个排骨，贴点儿玉米面饼子一锅出，再炖一碗蛋羹给闺女吃。做饭还得烧地锅，速度快味道也地道。
    王一军刚做好饭，闺女就背着书包从外面跑了进来：“爸，今天你做饭啊？好香啊，爸，你要是能天天回来早些就好了，你不知道我妈做饭糊弄的很，那肉让她炒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