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玖凛点了点头,勉强接受这个回答。
“那你,你和那天带你走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时玖凛沉默片刻,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那天办公室江池渊跟那些员工说的话,心底泛起一股恶寒,笃定道:“是恋人。”
曦神情恍惚,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恋人……也会这样吗?”
他记忆犹新,那个男人对他明明就像是在对一只不听话的宠物,一举一动都带着浓厚的训诫意味。
怎么会是恋人?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在时玖凛刚说出这句话的一刹那,他的心脏便猛然紧缩,胸腔内空落落的,说不清的情绪蔓延四溢。
他第一反应是替时玖凛感到不公。
可劝导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他自己咽了下去。
他还没有插足他们之间情感的资格。
时玖凛不置可否。
“二,你能帮我什么?你们干这一行的对于猜别人的心思不是都挺厉害的吗,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白曦刻意忽视了他话里揶揄的意味,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尖:“我又不会读心术……至于能不能帮到你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跟我待在一起的时候你绝对会比跟他在一起时轻松的多。”
这话不知怎的竟有几分吃醋意味。
时玖凛笑出了声,发丝被风吹起,明艳动人。
“那你,你喜欢那个人吗?”
时玖凛收敛笑意,目光仍旧毫无波澜。
他们之间哪有这些东西可谈?
他确实是会因为身体本能抑制不住去依赖江池渊,跪在他脚边颤栗,但要是说起喜欢和爱……
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爱么?
他还不配去提及这些字眼。
曦注意到了他低沉的情绪,连忙补救:“不说也没关系的!”
时玖凛打断了他:“没什么喜不喜欢的,你也看到了,我在他那里说白了连条狗都不如。”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说出这句话时怨气有多大。
曦毕竟是学心理学的,在这方面向来敏锐,他静静盯着时玖凛眼睛看了许久,在确认挖掘不出任何有用的情绪后缓缓叹了口气。
他说:“回家吧,已经不早了,omega晚上一个人在外很危险的。”
慢慢来吧,不管是什么伤口也是都需要时间抚平的。
时玖凛没有拒绝。
白曦走了,一步三回头,好像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再也找不到时玖凛了一般。
时玖凛全然不知,自顾自仰望灰蒙蒙的夜色发呆。
直至手机铃声响起。
他不敢耽误,哪怕心里又怨又恨,也还是在第一时间按了接通键。
那边沉默了许久,哪怕时玖凛怯生生的唤了好几句先生也没开口。
这又是在搞什么?
时玖凛心底直发怵,刚想随便找个理由解释蒙混过关,却听到他阴沉低落的声音响起:“宝贝,你猜猜看,我在这儿看了你多久?”
这句话对时玖凛而言简直可以用惊悚来形容。
他下意识四处张望,直到视线落到远方那个他所熟悉至极的身影上,再也移不开。
刹那间,他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他看了自己多久?
是从他和白曦站在一起说话开始的吗?
时玖凛喉结上下滚动,好半天才哑着嗓子道:“先生,我……”
舌头却跟打结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我下手太轻了么,才让你有闲心在这犯骚……”
明明昨晚被干到连嗓子哭哑,腿合也合不拢,怎么还是学不会乖呢?
他垂眸,摸了摸衣兜处那个圆环凸起,忽然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失望。
江池渊把那枚金属圆环从兜中拿出,用力握在掌心攥了攥,随后发泄似的将它扔进海中。
水面上泛起阵阵涟漪,连带着他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一起沉入海底最深处。
是一枚戒指。
是他送给时玖凛的情人节礼物。
诚然,他也并不是真的认为时玖凛和自己是情侣关系,一直以来也对这些烂大街的节日促销套路嗤之以鼻。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无意中看到这枚戒指的第一眼,就觉得它应该归时玖凛所有。
他甚至在脑海中预演了无数次时玖凛那双伤痕累累的手戴上它时会是什么模样。
一定好看极了。
他甚至刻意挑了这个特殊日子,打算把这个莫名其妙的礼物找个不那么别扭的理由送给时玖凛。
却没想到刚取完戒指回家,等着他的只有时玖凛留下的,还未完全消散的信息素余韵。
他明明可以在他和曦刚站在一起说话时就出现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在和谁置气,他就这么愣是在远处看着他们卿卿我我。
时玖凛那个笑容灿烂温暖,扎的他眼睛生疼。
原来也是会好好笑的啊。
原来在别人面前不是那张死人脸呀。
他紧紧盯着时玖凛,眼底怒火越烧越盛。
他们距离太远,时玖凛看不清他的神情,总之不管怎么样都是要挨抽,索性直接心一横为自己狡辩:“先生,那栋别墅没人的时候有多死气沉沉你是知道的,可你不也还是把我一个人扔在了这里……你出去找omega共度春宵不管我,我只是想出来透透风都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