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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醋精 第30节
    这个李畅从读书的时候就很古怪,被她拒绝了那么多次还要追,直到读了大学完全没有来往才消停。现在得知她有了对象又莫名其妙跑到她家来找她,更加古怪。
    何况,他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
    她心中警铃大作,选择先不要激怒对方,又不知道何国平到底是怎么说的,只能含糊地承认,“我对象。”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李畅突然拔高了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
    “怎,怎么?”
    “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找个小白脸在一起?”李畅的手死死扣住温岁的手腕,“你那么优秀,怎么能找个还没毕业的学生?他又是个什么东西?”
    温岁看着面前脸涨得通红的男人,他的双眼瞪得老大,看起来有些陌生。她尽可能地让自己声音平稳,不进一步激怒他,“你,老同学,你冷静一点。”
    “对,对不起。”李畅也意识到了自己情绪的偏激,他低头看向自己握住的胳膊,纤细白嫩的臂弯处已经有四道深深的红痕。
    他赶紧放开了她的胳膊,“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意思是,温岁,你知道么?你是我的整个青春啊,从十五岁进高中,一直到大学毕业,我一直都在喜欢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就算那时候表白那么多次,你也不接受我……我理解。但是我一直发誓,等我再牛逼一点,把职称考下来,我就来找你的!”
    “你怎么能先找了别人?”他说着又激动了起来,“你们结婚了吗?!嗯?结婚了吗?不对,现在结婚也可以离婚的,我不嫌弃你,你怎么都是最好的……”
    “……”
    温岁简直无语。
    这是怎么了?夏天到了,动物世界开始表演了?一个两个的男人都在发狂!
    如果说没有经历韩思淼那件事她还能看在老同学的名义上好好和李畅沟通的话,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情来拯救一个心态炸裂的神经病。
    她往后退了两步,确保自己和李畅拉开距离之后,才拧着眉毛看向对方,“李畅,你在想什么?谁和你说我要离婚的?你喊我离我就离啊,你是谁?”
    “你喜欢我是你的事,你喜欢十年二十年都是你的事,和我没有一毛钱,不对,半毛钱的关系。”
    “你喜欢我又怎么样,我需要感恩戴德吗?我有我自己的人生。”
    她毫不畏惧地对上对方发红的眼睛,“我是你的同学,不是你的女儿,你没资格来管我。哦不对,就算是你的女儿,你也没资格管她到底要找谁。”
    “这么喜欢管闲事,就回去养条狗吧,还是精力太旺盛了。”
    温岁说完淡定地转头就走出了车-库,没有看见身后的男人愈加怒火中烧的眼睛。
    他那么喜欢她,喜欢那么多年,她居然不领情?!
    不过是个被小白脸迷倒心智的女人罢了,亏他高看她一眼。
    “女表子。”他用力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刚想扭头要走,猝不及防迎面狠狠挨了一拳头,“艹……”
    李畅失去了平衡,直接一屁-股摔坐到了地上。鼻梁骨像被针-刺一般的疼痛,伴随着火焰灼烧的感觉,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吗的,是不是断了?眼前红色一片根本看不清楚,他伸手想要去捂,抬起的手被直接踩到了地上,冰冷的声音在头上响起,“你再说一遍?”
    温岁听见声音回过头的时候,看见李畅倒在地上,而本来应该回家的周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他的旁边,冷漠地样子看着吓人。
    他轻蔑地看了眼地上痛得打滚的李畅,又毫不留情地用脚碾了碾底下的手,“嘴放干净一点,再来找茬试试。”
    “你个叼……艹,你松开!”李畅刚想反驳,手上的痛感又加重几分,让他生生地闭了嘴,“松开!”
    “松开松开,周肆,”温岁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转过身拉住周肆。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到极点的气场,让她不住瑟缩,但还是赶紧拉开,“你放开他。”
    周肆看了一眼温岁仍然有着红印的胳膊,用鞋子在李畅胳膊同样的地方踢了一脚,才放开。
    “艹,痛死老子了。”李畅捂着自己的胳膊,骂骂咧咧地站起身。
    温岁害怕如果现在她一松手,周肆就会继续揍李畅,于是干脆两只手都紧紧地握住他的胳膊往外拖,“别理他了,我们走。”
    “……”周肆比李畅高了一个人,居高临下地把他全部打量了一遍,才淡淡地点头,“好,走。”
    刚才被打过的地方愈加疼痛,鲜血不断涌向受伤的鼻梁四周,很快眼睛周围都肿了起来,视线里皆是鲜红一片。
    李畅恶狠狠地看着面前两个人准备离去的身影,想要离开,又不甘心。
    那个男的是个什么东西?!
    温岁果然和其他女人一样,都是以貌取人的势利眼。
    他越想越气,又看见前面的女人双手握住男人的胳膊,正好两个人都没有还手的能力……
    他咬了咬牙,朝男人的后脑勺打了上去。
    第33章 上药
    “啊——”
    场面一片混乱。
    刚才的一切发生在电火光石之间。
    虽然把周肆和李畅扯开了, 温岁却仍然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
    她转头想要观察李畅有没有走,结果刚转头的瞬间就对上李畅面部扭曲的脸,拳头狠狠地朝向周肆的后脑勺。
    几乎同一时间, 她几乎下意识地一把推开了身边的男人,然后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迎接疼痛的到来——
    可是那预期中铁锈的味道和疼痛却迟迟没有出现,只听见男人的一声闷哼。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周肆站在旁边, 右边颧骨上红红一片,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皮肤下逐渐聚集的淤血和一条条鲜血般的痕迹。
    而站在对面的李畅脸早就肿得像猪头一样, 眼睛只能张开一条缝, 还在笑着挑衅, “怎么,躲得那么慢啊?”
    “岁岁,往旁边一点。”
    他说完这句话,就和李畅扭打在一起。
    李畅本来个子就不如周肆,体力也不如他,刚才那一下完全是靠偷袭。现在惹火了周肆,对方来真的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周肆抬腿踢向他的小腿, 李畅一下子失去平衡往前冲倒, 他顺势用膝盖把李畅李畅扣在地上,反剪住了双手。
    失去自由的李畅不甘心被钳制住, 抬腿还想把周肆踢翻,没想到刚刚抬起脚就被猛击腿弯处,痛得一声大喊, “艹,放开老子!”
    周肆眨了眨眼睛, 对着他的腿弯又是用力手刀,“闭嘴。”
    温岁碰上这样的事都傻眼了,冲上去想要把两个人分开,又怕自己禁锢住周肆之后会让李畅偷袭,只能站在旁边喊,“别打啊,你们俩。”
    周肆的白衣服很快就变得脏兮兮,他背对着她看不见表情,只看见胳膊上青筋暴起,耳边传来李畅的哀嚎声和骂喊。
    “诶诶诶,你们怎么打架啊,”很快这里的骚乱吸引了外面正在散步的一家人,男人跑了进来拉架,又示意他老婆出去喊人。“老婆,快喊几个人过来,这俩人疯子似的,我拉不住。”
    周围陆陆续续的人多了起来,看热闹的,拉架的,吹风凉话的,乱糟糟的一大片。
    周肆和李畅各被两三位热心的大哥拖到两边冷静,想要吃瓜的路人只能过来和温岁打听,“诶,你知道他俩怎么打起来了么?”
    “老张不是我说,你咋那么多嘴?”另一个制止了他。“对了,要不我报个警?看起来闹得挺厉害啊。”
    男人说着举起了电话,又被温岁伸手摁了下去,恳切地看着对方:“大哥不好意思,这是点私事,能不报警吗?”
    “啊?”男人一愣,他为难地看看打旁边人,才放下了手,“那,行吧,可别再打起来了啊。”
    “行,谢谢大哥。”温岁双手合十道谢。
    “不过能和我说说,到底什么事嘛?”老张还不死心,又凑过来试图探点消息。
    温岁没有接话,径直走向了一边的周肆,眼里满是关切,“伤得严重吗?”
    周肆垂着头没有做声。
    奇怪的感觉涌向她的大脑,温岁抿了抿嘴,向前一步,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很痛吧。”
    他这次没有再抗拒,顺着她的动作抬起了脸。
    原本柔顺的短发变得乱作一团,本就皮肤白皙,颧骨处高高肿起,堆积着红色的淤血,就连唇角都挂着血,触目惊心。
    一种凌乱又残破的美。
    脸看上去很可怕,眼神却是无比温顺。
    温岁仍然保持着扶住他脸的动作,带着安抚的味道轻声开口,“跟我回家?”
    半晌,他才闷闷地答应,“嗯。”
    她学着他惯常的动作,牵起他仍然握拳的手,感受到原本紧紧攥住的手掌慢慢放松,最后反手握住了她。
    “不好意思,让让。”她推开面前仍然围在一起看热闹的人群,拉着周肆往电梯的方向走,“让一下哈。”
    大家见没有热闹再看,也都纷纷散去,只有一开始拉住周肆的大哥还在关心被打地站都站不起来,“小伙子,要送你去医院吗?我可以帮你报警。”
    李畅麻木地坐在地上,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沉默了好久才开口,“不用了。”
    他双手撑地,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多亏大哥的搀扶才没有重新摔倒,然后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车-库。
    “温岁是人,不是你喜欢她,她就属于你。”
    周肆的话在他的脑袋里反复盘旋,挥之不去。他低头毫无目的地乱走,低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呢……”
    温岁拉着周肆站在电梯厅等电梯,一边偷偷地用余光打量对方。还好这边住得人少,电梯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不然又要变成大家的吃瓜对象。
    周肆依旧半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会突然间像想起什么似的怔了一下,然后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电梯门打开,温岁开了门回到家里。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她刻意地房间所有的灯都打开显得更加敞亮,又去厨房里倒了两杯水,“喝点睡吧。”
    周肆没有回声,乖巧地顺着她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巧地勾住杯柄,端向嘴边小啜一口。
    她眼尖地发现他做这一套动作的时候手往后缩了一下,于是走过去拉起他的右手——
    指骨的位置红彤彤的一片,手背大片擦伤,中指更是被不知道什么划破了一道,正在往外淌血。
    她心里心疼,又有些气恼他为什么那么冲动,“你干嘛和那个家伙一般见识?”
    他仍旧不说话,只是撇过脸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怎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怕他伤害我,但是打人是犯法的你知道吗?如果李畅去报警,你把他打成那个样子,万一吃处分怎么办?”
    她越说越气,两条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要是严重一点,说不定还要进去。”
    温岁说着起身往书房走,想要去拿急救箱,没想到被身后人反扣住指尖,稍稍用力就跌回到沙发上,“你干……”
    最后一个字被吞回到肚子里。
    周肆从后面,紧紧地环抱住了她。
    他就像一只的小狗为了挽留主人而咬住裤腿一般,双臂绷紧,声音又轻又固执,“不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