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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肝宠 第725节
    没有怨恨,没有故意的抱复,只是事过境迁的领悟。
    “……”
    薄峥嵘忽而明白,当听到他的道歉,她突然红了的眼眶不是因为他,是为了过去的他们。
    现在的她,根本不需要他的道歉。
    不行。
    不可以。
    薄峥嵘忽然急切地想学鹿之绫那个小朋友的模样,他想弯下膝盖,他想下跪,只要她能重新再爱上他。
    但戚雪看穿他的想法,她看着他,慢慢摇了下头,“别这样,峥嵘,没必要。”
    “万一呢?”
    他这么说,声音带着一丝颤意。
    鹿信衡都用这招……
    薄氏财团的掌权人什么时候为了不确定的结果低下高傲的头颅过?现在,却只为了求一个可能性而准备下跪。
    “没有万一,我们之间连错过都算不上,是个救不了的局,回不去了。”
    如果她没有离开这三年,他不会信她对婚姻的忠诚。
    可她离开,就是不要和他的这一段了。
    说到过去,戚雪依然脆弱,但说到现在和以后,她再坚定不过,“能有今天这样一个结果,我已经很高兴了。”
    话落,走廊的尽头传来旁人找她的声音。
    戚雪应了一声,再次抹掉眼泪,转身往外走去。
    走廊的光闪烁不定。
    薄峥嵘盯着她的背影,灯光每暗一下,她就离他更远一些。
    越来越远。
    不行。
    他不接受。
    薄峥嵘快步追上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强势地要将人往怀里带。
    戚雪忽地回眸,顶上的灯光照亮她的眼睛,照得真真切切,没有一丝虚假。
    她双目通红,可那里,已经没有半分情愫,只有解脱。
    随着他的道歉,她对他们的过去都放下了。
    他于她,再也算不得什么。
    所有过往浓墨重彩都淡了,淡得留不下一丝痕迹。
    “……”
    薄峥嵘呆呆地看着她,心脏一阵紧缩,疼痛瞬间蔓延进他每根血管经络里,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一下,不用她挣扎,他的手先无力地落了下来。
    戚雪看着他的手,沉默两秒,道,“在我们状态最差的那几年里,阿栖备受折磨,他才是那个需要被补救的人。”
    “……”
    “好好往前走吧。”
    戚雪朝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每一下步子都是坚定的。
    薄峥嵘呆在原地,喉头溢出一抹腥甜。
    ……
    “人活到一百岁不死,都有新闻听。”
    鹿老太太姚心容拉着几个儿媳闲聊,聊到薄家夫妻的时候,姚心容很是感慨,“说起来,薄峥嵘这模样,薄清林那老头子也有责任,动不动就棍棒教育,哪教得好儿子。”
    好好一段姻缘磋磨几年弄成这样,真的是可惜。
    二儿媳坐在那里笑,“妈你还知道人家家里怎么教育儿子的呢?”
    “这江南江北什么事我不知道。”
    老太太对自己的八卦本领颇为骄傲,“孩子都是大人的折射,薄清林把强势用在儿子身上,儿子倒好,把强势用在媳妇身上,生生把媳妇作跑了。”
    “但话说回来,薄栖这孩子是真优秀,老三那个什么机器人研究这么久没突破,听说得了薄栖一点帮忙,现在已经进入最后的测试阶段了,明年就能上市。”
    四儿媳跟着说道,朝程桐抛去一个揶揄的眼神,“配咱们小七不错的,诶,小七呢?”
    “阿栖要回去了,她在掉眼泪呢。”
    第859章 一定会找一个机会在之之身边长住,再也不走
    程桐叹一口气说道。
    卧室里,鹿之绫把自己闷头埋在被子里,一个人默默哽咽。
    从小到大,每次离别的滋味她几乎都是在薄栖身上尝到的,随着年纪的增长,这种滋味也越来越叫她难受。
    薄栖坐在床边,有些心疼地看着抖动的被子隆起。
    里边有个小哭包。
    “之之,吃糖。”
    薄栖揉响糖纸。
    “不吃。”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哭腔明显。
    “我一会就要走了。”薄栖道。
    闻言,鹿之绫一翻被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哭得满是泪痕的小红脸坐起来,委屈巴巴地看向他,“薄栖哥哥,你什么时候来了鹿家就不走啊?”
    每次来都要走,每次来都要走。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为什么就不能像她的爸爸妈妈,像哥哥们一样一直一直陪在她身边呢?
    “我也不知道。”
    薄栖舍不得撒谎骗她。
    如今的他,只知道要努力,只知道要继承薄家,别的,他还掌握不了那么多。
    得到这样的答案,鹿之绫难受死了,“是不是我没让叔叔和雪阿姨和好,你才要走?”
    妈妈说,雪阿姨和叔叔签订了最新的协议,已经商定好随薄栖自由意愿两边住。
    两人没有谈恋爱。
    “不是。”
    薄栖伸出右手摸上她的小脸,轻轻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嗓音温柔而耐心,“我答应过你了,不会出国长住,还在国内,就有机会再来江南。”
    “那有机会是什么时候有?”鹿之绫抽抽嗒嗒地问道。
    “……”
    薄栖擦得指尖全是她湿湿的眼泪,他有些心疼,却给不出一个具体的答案。
    他在江北有太多要忙的事了,他不确定下一个机会是在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管家闻达的声音,“少爷,我们得出发了。”
    一听这话,鹿之绫麻利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光着脚冲到房门前,把门一关,锁上,然后转身看向他,试探地道,“要不,你再住几天?”
    “……”
    薄栖抿唇没有说话。
    “一天?就再住一天?”
    鹿之绫竖起一根小手指,弱弱地问道。
    “可一天之后,我还是要走。”
    薄栖道。
    “呜……”
    鹿之绫金豆子又掉下来,哭不行了,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
    薄栖从床边站起来,朝她走过去。
    鹿之绫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怕他夺门而逃,边哭边忙用小身板紧紧挡着门锁的位置。
    薄栖没有要走,而是在她面前蹲下来。
    少年漆黑的眸深深地注视着泪眼婆娑的她,“哥哥答应你,一定会找一个机会在之之身边长住,再也不走。”
    “真的吗?”
    短短三个字,小朋友哽了三遍,气息完全乱了。
    “拉勾?”
    薄栖用小朋友的方式和她约定。
    鹿之绫立刻勾住他的尾指用力缠住,“那说好了,薄栖哥哥不可以骗我。”
    “叩叩。”
    房门忽然被敲。
    程桐无奈的声音传来,“小七,开门,快让阿栖出来,不然路上要赶了,不安全。”
    “呜哇——”
    最后的警报来袭。
    鹿之绫哭嚎一声就往薄栖的怀里扑,薄栖被扑得人往后仰了仰,差点倒下去,单手撑了撑地面才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