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浮生根本不管她,鹿之绫只好先行离开,问了个服务员,服务员随手一指。
鹿之绫照着指的方向往前走进一条走廊,比起外面的光怪陆离,这里安静正常不少,整条走廊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走了一会儿,鹿之绫还是没看到洗手间,连洗手间的标志也没有。
走错了。
鹿之绫只好掉头回去,旁边传来细微的声音,她下意识地转头。
旁边的门开着一条缝,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站在里面。
黑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裤腰落出一个极浅的弧度。
男人正仰头喝水,一手插在裤袋里,侧脸如削如琢,深目挺鼻,轮廓线像是一笔一笔倾注心血勾成。
汗意湿透他的短发,身上的白衬衫扣子一颗都没扣,就这么敞着,露出视觉冲击极强的肌理,自上而下,线条尽显优美地往下游走,从窄腰滑过,直至没入收紧的黑色皮带。
“……”
男人的腰……也可以这么妖精么?
鹿之绫想不到更确切的形容词,只觉得惊艳。
这应该就是姜浮生口中牛郎织女里的牛郎之一了。
姜浮生还冲t台上的人狂喊帅哥,眼前的肉体、相貌才是绝中之绝。
恐怕是今晚压轴的人物。
薄妄一杯水全部喝下去,感觉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去,目光锋利如杀。
第19章 今晚怕是要出大事
门口空空如也。
只剩下走廊的一点光。
薄妄收回视线,随手搁下杯子,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仰头靠后闭目休息。
鹿之绫站在门外,从口袋里拿出两朵绒线花。
t台那里的音乐她实在是受不了,就不过去支持了。
她撕开绒线花底部的贴纸,将花朵贴在门上。
希望你今晚是第一名,成为黑桃会所的king。
把两朵花贴完,鹿之绫转身离开,出了会所。
在会所门外等上许久,姜浮生才意犹未尽地走出来,“好帅啊好帅啊好帅啊,帅死我了……”
闻言,鹿之绫不禁摇了摇头,“那些不算什么。”
她现在可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非要说算什么的话确实也还好,反正都不敌大少爷的颜,大少爷才真是帅得是一点死角都没有,二少爷、小少爷谁也比不上。”
姜浮生感慨道,“可借我八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冲着大少爷喊帅啊。”
所以,看看这些t台上的帅哥嚎两嗓子就够了。
“……”
鹿之绫第一次听到薄妄长相的话,她和薄妄没拍过结婚照,结婚证书也不在她手里,估计里边的照片是合成的。
听起来,薄妄长得不丑,那算个好事情,她肚子里宝宝的颜值不用太担心。
她摸了摸仍然平坦的小腹,强行将这个事想出一点好来。
“走吧。”她道。
两人离开会所。
……
寂静的空间里,浴室的水声响起。
水流淌过肌理分明的身体,滴滴砸落在地面。
从浴室走出来,薄妄随手将手上淋湿的绷带扯下来,看着上面的血色鞭伤,他随意地用纸擦了擦,拿下一件黑色衬衫穿上,径自出门。
走廊的灯光带着一抹朦胧的黄,薄妄猛地收住脚步,缓缓回头。
房门上,两朵绒线花静静地绽放,漂亮又刺眼。
薄妄盯着,视线倏地暗下来。
会所大场震耳欲聋的音乐忽然停下,灯光不再闪烁,直接跳成白光,纸醉灯迷的世界被按下了终止键。
t台上的人都停下来,愕然地看向周围。
还沉浸在亢奋中的众人一时缓不过神来。
季竞等的女选手马上就要登场,突然来这么一下,他脾气瞬间上来,踹了一下面前的茶几,“搞什么?李山,你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话落,就见黑桃会所的老板李山带着一众经理从左前方的楼梯上匆匆下来,个个神情如丧考妣。
紧接着一群保镖涌进来,不由分说地将出入口封死,几声尖叫传来,已经下台的选手们被重新赶上t台。
今晚来的不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受得了这委屈,不少人纷纷对着老板责难起来。
“都别吵了!”
李山想死的心都有了。
低沉的脚步声从上方传来,众人抬头望去,黑色的皮鞋踩在玻璃楼梯上,一步一沉,一级一级走下来。
光落在男人慵懒的眉眼,滑过微松的领口,他缓缓走下来,没什么表情地扫了一下底下的人,手上把玩着两朵绒线花,花瓣在他指尖转动。
“……”
看到这位人物,全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季竞只觉得后颈一凉。
今晚怕是要出大事。
第20章 我在你的地方受了气,你说怎么办
薄妄在几位经理推过来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恣意地跷起一腿,继续转着手上的花,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季竞悄悄拉过一个经理打听,听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谁啊?狗胆子飞天了,敢拿打赏牛郎的绒线花贴到薄妄头上,这不是嘲讽薄妄就是个……
要死了。
今晚说不好要搞出人命。
会所的黄经理抱着一大箱子的绒线花连滚带爬地扑到薄妄面前,满脸的冷汗,声音都在发抖。
“薄少,今天一共发放了1383朵投票花,现在收回的有1028朵。”
老板李山小心地观察着薄妄的表情,可这位爷就没表情,只是坐在那里转着花,根本看不出喜怒。
“薄少。”
李山战战兢兢地道,“今天有活动,来的人特别多,好多客人就是来喝杯酒,很快就走了,我这的监控又只有大门口的……”
黑桃会所是江北最奢靡的会所之一,来的很多都是大人物,他要把监控装得到处都是只会惹祸上身。
闻言,薄妄停了动作,一双漆黑如墨的眸看向他,视线落在他不停打摆的腿上,忽而勾唇笑了。
他低沉的嗓音透着几分散漫,“我就是问问,又不会吃了你,你抖什么?”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李山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到地上——
“都是我管理不善,才会让这种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钻进来,您、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盯着门口的监控一个个找过去,一定能查出来……”
薄妄听着,缓缓低下身靠近他,客气地道,“一个个找过去?那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明明笑着说的,可落在李山的耳中字字都冒着寒气。
“让薄少在我的地方受了气,我哪敢说麻烦。”
李山的脸比纸还白。
薄妄的薄唇停在他的头旁,笑意更深,“对啊,我在你的地方受了气,你说怎么办呢?”
“您、您消气……”
李山抖得更加厉害。
蓦地,他像是做好什么决定,咬了咬牙,站起来一阵风似的就往楼梯上冲。
“砰。”
一声巨响。
李山在众目睽睽下跨过楼上的玻璃护栏就跳了下来。
人重重砸在落地灯上,压下无数碎片,当场昏厥过去,鲜血自身下汩汩而出。
“……”
众人呆呆地看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薄妄侧目看了一眼,淡漠入骨,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半晌,他捏着绒线花放到鼻下挡了挡血腥气,慢条斯理地道,“一点小事而已,李老板还真是想不开。”
说完,他又随手将两朵绒线花扔过去。
鲜血浸染花瓣,煞气顿生。
李山被保镖带了下去医治,地上的血迹被立刻拖干,一众经理们已经站都站不住了。
一场好好的总决赛最后以李山满身的鲜血收尾,不对,还没收尾。
保镖同一众经理在现场摆出一排的电脑,开始调监控,给现场的人做实名登记,确保每朵绒线花都能对应到人。
季竞拿起一瓶路易十四朝着薄妄走去,在方口酒杯里倒了半杯递给薄妄,小心翼翼地供着,“妄哥,别跟这帮废物动气,来,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