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世不如他,原生家庭更是一团糟,林缜就像一只永远喂不饱的鬣狗,一直妄图从江家获取更多的好处。
江斯年当初怎么会同意跟她结婚呢?
他明明可以找一个家世更清白,性格更温婉的女生结婚。
怎么着都会比跟她结婚好。
林星津想。
她总结道:“我太糟糕了。”
听到这话,江斯年蹙起眉,他不该同意林星津回林家的。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报复方式实在不适合她。
江斯年在面对林星津的时候,时常会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不知道该怎么对她更好一点,好让她更高兴一些。
因为在乎,因为爱,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江斯年也变成了一个踌躇不前的胆小鬼。
“别这么说自己,你是最好的。”
车外突然响起的汽笛声遮盖住了江斯年的后半句话。
“你说什么?”林星津疑惑地看向江斯年。
江斯年没急着重复,而是突然伸手拂开了林星津颊边的碎发。
他的指尖微烫,肌肤触碰的瞬间带来隐秘的战栗。
林星津身体一僵,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可还没等她作出反应,江斯年的手就移开了。
他的神色如常,仿佛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
“星津。”江斯年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说道,“在我心里,你很珍贵,以后别这么说自己。”
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着光,难以忽视地落入林星津的眼中。
林星津的脑海中突兀地闪过一个念头——江斯年好像一直都有戴着他们的婚戒。
—
林星津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久,却依然没有任何的睡意。
她的脑海里始终回荡着江斯年的那句话。
最终她认命般地从床上坐起来,打开了手机。
在三人群里发了条消息:【都睡了吗?】
消息发出去不到两秒,手机屏幕上就跳出了一只探头探脑的小猫咪。
【叶雨淇:[夜猫子探头.gif]】
【这么晚还不睡?】
叶雨淇又来私聊她了,【刚送晨晨出门。还算薄屿寒有良心,知道来接她回家,要不然我都打算明天去他公司门口拉横幅了。】
【……】
【叶雨淇:你别不信,横幅我都已经定好了。】
她说到薄屿寒的时候,态度依旧不算好,【我一看到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我就生气,跟谁欠他似的,要不是怕晨晨夹在中间为难,我高低得骂他几句。】
【好了好了,不气。】
【叶雨淇:不说他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我问你一个问题。】
【叶雨淇:说。】
林星津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开始打字。
【如果一个男人突然对你说“你很珍贵”,你觉得他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叶雨淇:应该是喜欢的意思吧。】
紧接着她又追问道:【谁对你说这话了?】
【……】
林星津罕见地有些慌乱起来,许久都没回复叶雨淇。
得不到回复的叶雨淇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话不会是江总说的吧?你现在还在他那里吗,要不要我过来接你?】
在叶雨淇心里,林星津一直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也习惯了凡事自己拿主意,现在见她如此纠结,可见是真的遇到难题了。
林星津生怕叶雨淇真的开车去墅江公馆,赶忙回复道:【没有,我在自己家。】
从一开始,她说的回家就不是回墅江公馆。
在江斯年说了那番话后,她就更不可能跟他回去了。
叶雨淇可没忘记江斯年在梦里喊前女友名字的事情。
见林星津没有否认,她顿时就有了一种偶像滤镜破碎的悲怆感,【江总也这么渣的吗?】
【……】
林星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叶雨淇,因为她自己也混乱。
如果江斯年真的喜欢她?
这个荒谬的念头一出现,林星津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江斯年,然后是跟他离婚,老死不相往来。
她跟江斯年可以是陌生人,可以是合作伙伴,也可以是朋友,但绝对不能是……恋人。
【津津你千万别搭理他,这种心里放不下前女友,还敢来招惹其他女生的男人,白送倒贴咱都不能要!】
林星津小心翼翼地措辞:【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我们误会了他的意思。】
虽然跟江斯年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林星津觉得江斯年不像是这种人。
她就是怕是她自己会错了意,才会想听听叶雨淇和容晨的意见。
叶雨淇其实也有点怀疑。
她思忖片刻后说道:【那你要不给我具体展开讲讲,免得我以偏概全,不客观。比如他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这句话,他说这话时是一种什么样的语气?诸如此类。】
【我当时说觉得自己很糟糕。】
【叶雨淇:不许胡说,你哪里糟糕了,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最优秀的!你再这样说自己,我真要上门去揍你了!】
【林星津:……】
【叶雨淇:……】
许久之后,叶雨淇说:【你说江总会不会也是这个意思?】
【应该吧。】林星津的声音听上去有种如释重负的松快感。
同时她又觉得庆幸,庆幸自己当时稳住了,没在江斯年面前露出异样的表情,不然也太尴尬了。
【叶雨淇:不过还是一点有区别的。】
林星津不解:【什么区别?】
【叶雨淇:我用的“最”,他用的是“很”,所以我才是最爱你的人。】
林星津笑道:【对对对,你最爱我。】
叶雨淇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好啦,津津乖,赶紧睡觉吧,熬夜会使人变笨的。】
作者有话说:
听到一半的雨淇:我的姐妹我来守护!老板,我还要再定制一条横幅。
津津:在当时那种气氛下,真的很容易产生误会。
江总:我气死了!
第9章 我没有办法违背津津的意愿
江斯年回到墅江公馆的时候,齐叔正侯在门口等他。
“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太太呢?”
齐叔担心他们在林家吃不好,特意准备了夜宵。
可出门的时候明明是两个人,回来却只剩江斯年一人。
江斯年躺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疲乏地捏了捏鼻梁,声音清冷:“送她回锦园了。”
锦园那里的房子是林星津和他结婚之前买的。
除了在外拍戏回不来,婚后的大部分时间里,她都住在那里。
“太太好不容易休息几天,您不应该让她回锦园的。”
他们俩本就聚少离多,再不抓住机会培养感情,他们先生何时才能得偿所愿啊!
齐叔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齐叔你知道的,”江斯年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微微下垂的眼睫浓密,语气无奈又宠溺,“我始终没有办法违背津津的意愿。”
齐叔叹了口气,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光他知道有什么用呢,得太太知道才行啊!
齐叔有时候真想准备个大喇叭,将这些年江斯年为林星津做的那些事情,一件一件讲给她听。
但齐叔心里也明白江斯年有自己的计划和节奏,于是便没在多说什么,只是关切地问道:“您饿吗?我去给您拿些吃的。”
江斯年摆摆手,然后站起身说道:“我先上去收拾行李。”
齐叔先是一愣,然后了然地点点头,“您是要去锦园住几天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