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等他走出多远,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俞还以为是保安发现了什么,追了上来。
结果回头却发现是一直吊在他身后,不远不近距离的女初中生。
“大叔你会去复仇的吧。”
“嗯?”
“你现在已经是鬼魂了,应该可以打过王凯和宋晓飞了。”
“我本来就能打过他们,只要他们最后不动刀。”李俞顿了顿,又道,“王凯,宋晓飞是那两个小混混的名字吗?”
女初中生点了点头。
“你知道他们还有那个叫王嘉琦的男生住在哪里?”
女初中生又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隐隐的兴奋之色,“要我带路吗?”
“别急,仇我肯定要报的,但是先晾他们几天,让他们提心吊胆几天。”李俞道。
他今晚本来只是想揍那两个家伙一顿,不单是为了救那个高中生,更多的是李俞早就看这俩家伙不顺眼了。
但是之前的他的确不会去和这些小混混动手。
因为这些家伙就像屎一样。
你只要踩下去,输赢两说,肯定先会被糊一鞋底儿。
作为一个社畜,李俞平日里有太多工作要做,根本没精力再去和屎拉扯,而且这些家伙下手也没轻没重,像是刚刚怒气一上头,就有可能作出让对手和自己都后悔终身的事情来。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在逐渐接受了自己拥有不死之身后,李俞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也解锁了一个新版本,之前在约束着他的很多东西现在都消失了。
就比方说刚刚李俞忽然意识到自己可以踩屎玩了。
虽然最后身中数刀,但这却是李俞从小到大打的最爽的一场架,从头到尾他都没怎么防御,反正真要受伤受的太严重了,他自杀刷新就可以了。
相反他挥出的每一拳可都是实打实的真实伤害,打碎的鼻梁想修复还得再做手术,打断的肋骨也得老实复位,所以干就完了。
而且李俞今晚还录了个像,本来只是想证明是那两个小混混先动的手,省得到时候对方往地上一趟,他还得和公安扯皮。
但是没想到最后阴差阳错记录下了自己中刀遇害的全过程。
这玩意儿当然不能交给警察来给王凯和宋晓飞定罪,毕竟李俞也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但是把中刀那一段截出来,拿来要挟那两个家伙倒是挺不错的。
李俞也不要钱,只要往后他再听到这俩货为恶,就去揍他们一段,有这段录像在,他们想必也不敢报警。
李俞也算为社区和国家做了贡献。
女初中生听李俞并不打算立刻找两人索命略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
之后大概是看李俞一直没有鬼性发作她的胆子也稍微大了点,也没再跟李俞保持距离,反而还主动帮李俞去楼栋里探查情况。
等没人的时候才把李俞喊进去,李俞带着一身血迹也不好坐电梯,只能爬楼,而女初中生则继续跟在他的身后。
李俞扭头看了她一眼,“你在外面晃了多久了,也不回家写作业吗?”
“老师知道我家的情况,不会管我的。”女初中生道。
“你家什么情况?”
“我爸抛下我,去别的城市和小三一起住了,他们又生了个女儿。”女初中生撇了撇嘴。
“你妈呢。”
“在打牌。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这个点儿还不回家,因为家里被她和她的牌友给占了。”
“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安宜心,大叔你呢?”
“李俞。”
“我们留个电话吧,李叔叔。”安宜心又掏出了手机,就像担心下一刻李俞就会从她的眼前消失一样。
“可以。”李俞点头。
随后两人互换了电话,李俞看了眼楼层数,停下脚步,让安宜心稍微喘了两口气。
安宜心扶着膝盖,偷瞄了一眼李俞,随后试探着问了句,“大叔,以后我没地方可去,能不能去你家?”
“不能。”李俞拒绝的很干脆。
安宜心哦了一声,倒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李俞。
等爬到13楼,李俞并没有马上离开楼梯间,而是又转身对安宜心道,“你偷东西是因为没钱吃饭吗?”
“不是,”安宜心摇头,“我妈会给我打钱让我点外卖,我偷东西只是为了攒钱买喜欢的歌手出的新歌。”
“……”
“别偷了。”
“为什么,大叔你又不是我爸,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女初中生仰起脸道。
“因为你的行为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我只是偷了包巧克力。”
“你也说是偷了,偷盗本身就是不对的。”
“大叔你上班的时候不会摸鱼吗,你的老板也花钱买了你的时间的,那你不是也从他那里又偷了些时间回来吗。还有公司让你们九九六,超过劳动法规定的时间,他们不也从你们身上偷了时间吗。
“论价值的话都比我手上这块儿巧克力大吧,还有那些股市里的庄家和游资,都在从散户手里偷钱,而通货膨胀就是国家从大家手里偷钱。”
“谁教的你这些东西……”
“韩叔叔,我妈妈的一个牌友。”
“你妈的牌友还真是卧虎藏龙,但是你明天还是要把巧克力给还了。”李俞旧事重提。
“为什么?”安宜心不服,“这个社会的本质就是强者从弱者手里夺走一切,王嘉琦之所以会被欺负,就是因为他太弱了,我才不要成为他那样。”
然而李俞的下一句话让她哑口无言,“没那么多为什么,谁让你打赌输给我了。”
说完李俞也不再理会安宜心的反应,径直走进了楼道里。
回家后他先洗了个澡,洗掉了身上垃圾的臭味和血腥味,之后又把几乎被染红的衬衣跟西装一起扔进洗衣机里。
李俞打开冰箱,取出来一瓶椰汁,接着就这么光着上身坐在沙发上,继续翻阅起上周刚买的那本《十字军东征史》。
第二十一章 舆论战
翻开中世纪历史,宗教战争一直贯穿其中。
最出名的当属十字军东征了,前后共计九次,绵延近二百年,造成数百万人丧生,之后还有席卷欧洲诸国的三十年战争。
至于阿拉伯世界的宗教战争就更加频繁了,从七世纪开始,一直延续到现代。
当不同宗教,或者同一宗教的不同教派之间的冲突大到无法调和的时候,一方往往就可能会寻求从肉体上彻底净化另一方。
有这么多前车之鉴,李俞对于银月教会即将发动的这场战争并非毫无准备。
否则他也不会一直放养兔子小姐,甚至在后者犹豫要不要改信星期六的时候,还劝她再坚持一下。
哪怕只是名义上依旧留在银月教会那边,也能为双休教再争取到一些宝贵的发展时间。
不过屠龙以后李俞和双休教的声望迎来又一波大涨,银月教会那边应该也进一步感受到了危机,之后又受到伊蕾娅宣布皈依星期六的刺激,终于下定决心和双休教开战。
李俞也不打算让女领主再摇摆回去继续争取时间了,一来这会影响到双休教的声望,二来用处也不大。
银月教会也不是傻子,对于伊蕾娅究竟站在哪一边早就已经心知肚明,而他们之所以选择开战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双休教发展的太快。
而现在开战对李俞和双休教而言同样也是最佳时机。
银月教会统治西境这么多年,要说还有什么软肋,就是他们始终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
当然,这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为了不令西境各大家族感到威胁,这一决定让他们在数千年的时间里都与这片土地上的统治者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而且银月教会一直积极吸收各大家族中的青年才俊,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之间的联系愈发紧密,银月教会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各大家族的政治、军事决策。
这也给他们带来了一种错觉,那就是他们好像也掌握着千军万马。
然而事实证明,影响始终只是影响,和真的拥有大军是不同的。
比如说现在,双休教和阿里亚斯家族占据道义上的优势,再加上双方联手可是曾放倒过一头恶龙的,大家伙又和女领主在岩雪城一起对抗过戴维,大部分贵族都不愿意在这时候得罪阿里亚斯家族和双休教,更不要说兵锋相向了。
李俞推断银月教会私下里可能还养有一些专门干脏活的打手,比如他上次遇到的那些黑甲骑兵,但人数应该不会太多。
除此之外,可能还有些小贵族家族被银月教会完全控制,可他们手上同样不会有太多兵马。
换而言之,银月教会无法通过调动大军来直接围剿双休教,只能集结平民的力量了,也就是直接煽动信徒。
所以在战争初期,双方其实争夺的是舆论的阵地。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银月教会一开始要先拿双休教的两名休士来做文章,首先自然是为了在附近的村民心中建立起双休教的休士都是坏人的印象,其次还可以在其余休士之中制造恐慌感。
毕竟已经有两人遇害,剩下的人在出门的时候心里肯定也会打鼓,甚至因为担心安全不愿再去布道。
但李俞这边也已经有了相应的对策。
第二天一早他再次回到布拉提斯,待到晕眩感稍减,李俞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兔子小姐。
后者正在咬着指甲,一副有些焦躁的样子,而他刚一现身少女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噔噔噔几步窜到他的身前,二话不说,先伸手把他全身摸了个遍,确认李俞一块儿没少,这才松了口气。
“你没事儿就好,刚听到你们遇袭的消息时可是吓了我一跳。”
“其他人怎么样了?”李俞问道。
“死了两个黑犬卫的战士,一人残疾,还有一人重伤,现在还在高烧,神志不清,剩下的人大都伤的不重。”
李俞点了点头,这结果比他想象中要好不少,看来新装备和武器还是发挥了作用,顿了顿李俞又问,“重伤那人喂药了吗?”
“呃,我让领地上的药师给他治疗了,至于双休教的神药,赫拉不同意拿出来。”
“为什么?”李俞有些意外。
“因为重伤那人并不是双休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