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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但他没走出去,程泊寒从后面猛地拽住他的手臂,往后扯了扯。
    文乐知反应很大地甩开他的手,慢吞吞的语气变得急促:“不管别人做了什么,我姐姐答应过我,不掺和通达的事,她就不会骗我。”
    自从父母去世,文初静就一个人挑起了整个文家的重担,别人看着风光,可只有文乐知知道,文初静为了文家牺牲了多少——放弃自己喜欢的专业,放弃大学时情投意合的恋人,肩负起父母的责任照顾年幼的弟弟,没有休息日,没有时间,没有自我,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工作机器。
    可程泊寒那么轻易就能说出要把文家“踩碎”。
    文乐知或许对在d国时期的程泊寒要求不高,可现在,他希望这个自己渐渐喜欢上的人,能像个正常的爱人一样,给予自己和家人最起码的信任和尊重。
    然而两个人对爱情的理解天差地别。对家庭的观念也相去甚远。
    程泊寒注定是个手段至上的人,这不是任何人能改变的。
    “是啊,不掺和通达的事,”程泊寒一字一句地说,“但是想让你离婚。”
    “我没想。”文乐知否认。
    “没想离婚,那找律师做什么?文乐知,你以为我拿你们文家没办法是吧!”
    “你当然有办法,你后面不是做了很多事吗?既然你觉得什么都在你掌控之内,那你还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文乐知胸口急剧倒气,他从没这么和人争辩过,情绪一时冷静不下来,和程泊寒说话头一次带了苛责和不满。
    “程泊寒,婚姻不是这样的。”
    “和我离了婚,再和谢辞在一起,是那个样子吗?”
    “和他有什么关系!”文乐知快要崩溃,“你真是不可理喻!”
    文乐知推开卫生间的玻璃门,两步跨出去,大步往门口方向走。他不想再留在这里了,这里的一切都让他窒息。
    身后传来程泊寒的怒吼:“你去哪里!”
    “回家。”
    文乐知已经走到玄关,拖鞋也掉了一只。他弯腰从鞋柜里拿球鞋,手抖得连鞋带都系不好。
    “你敢走一步试试 !”
    “我不是你的奴隶!”文乐知情绪也被激了起来,他为人处世是佛了些、随意了些,但并不是没脾气,“我有自由。”
    如果文乐知不是处在激动的情绪中,一定能听出来程泊寒的不对劲——他真正发怒的时候,从不形于色。
    越冷静,越危险。
    第28章 劫难
    文乐知没来得及把鞋子穿上,就被程泊寒箍住腰和脖子,很轻易地拖进卧室。
    程泊寒身上还穿着工作时的西装,将只穿着t恤短裤的文乐知压进床里,只几下,就把t恤撕了,露出单薄莹白的肩,连着细瘦的脖子。
    文乐知在突然而至的遽变中没有缓过神,有点被吓着一样僵直了身体,任由程泊寒动作。
    但随后,身体开始出现一种本能的应激。眼睫在极度恐惧和慌乱中极速颤动,通红的眼底泛着泪光,嘴唇紧紧抿着,两只手试图阻止压在他身上作恶的程泊寒。
    身体总是先于意识知道害怕。从最开始到现在,积攒了太久却没有得到妥善消化的恐惧和迷茫终于崩溃,在程泊寒的压制和暴怒之下,文乐知终于顶不住了。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但是喉咙里的哭腔压不住。
    他不是傻白甜,但却是一个娇贵的、从未吃过苦的乖孩子。和程泊寒结婚之前,连摔一跤蹭破块皮,都要被家里人心疼半天。
    他也想好好地经营婚姻,好好地和程泊寒在一起。无论他们的开始多么恶劣,多么委屈,文乐知都告诉自己,既然在一起了,他就有责任、有义务,好好经营这段婚姻。他甚至刚刚明确了自己的感情:他对程泊寒,是有喜欢的。
    他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地想做好。
    但有些事不是他想就可以的。正常交友不可以,不回家不可以,被同学表白不可以,被陌生人问路也不可以,在很多合理范围内的事情,程泊寒给出了很多很多个不可以。
    文乐知嗓子里发出一种很小声但却痛苦到极致的嘶鸣。
    像是一道惊雷劈在耳边。程泊寒听到了,很快停了手。
    他的膝盖还压在文乐知腿上,一只手按住文乐知肩膀,像一只从高处俯冲下来的鹰,利爪穿透了兔子的血肉,看着猎物在自己身下奄奄一息。
    文乐知仰面躺着,满脸的泪,面色是不正常的白,全身肌肉僵着不能动弹。等程泊寒停下来,能清晰听到凌乱的被褥里传来窸窣声——文乐知在发抖。
    安静下来的房间内,两个人还是原来的姿势,大概维持了几十秒,或者更长的时间,程泊寒猛地从文乐知身上起来。
    他精力不太能集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失控到这种程度,文乐知的泪脸像一把刀,捅进他愤怒的心脏里,让他短暂地清醒过来。
    他从床上下来,踉跄了一步,但很快站稳了,又回头看一眼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文乐知,转身往门外走。
    一阵手机铃声却在此时响起来。
    后来很久之后,程泊寒想起这一天,觉得有很多东西是命中注定。这一天注定是文乐知的劫难。
    也是他程泊寒的。
    手机扔在门口的一张矮柜上,程泊寒拿起来看了一眼,随手按开了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