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心,我的伤已经好了。倒是你,你有病在身,需要休养。你也真是的,即便是心里不痛快也不应该糟蹋自己的身体呀。这样吧,时间太晚了,我也不走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明天,明天你必须给我好起来!现在,睡觉,我都要困死了。你们两个,去门口守着,如果再有刺客混进来,不小心掉了脑袋,可就没有机会看到我的‘阴阳绝命腿’了。”
“是,是,属下遵命!”两个保镖对视一眼,欢欢喜喜地出去了。
费尔.楠柯在靠近窗户的病床上躺了下来,他不敢离刑伟太近,他担心自己身体散发的寒气会加重刑伟的病情。很快,费尔.楠柯睡着了。
刑伟的脸红了,心想:原来帮主还是信任我的。刑伟看着熟睡的费尔.楠柯,心里一热,鼻子也酸酸的了。这个来自中国湖北省的硬汉,第一次流泪了。
费尔.楠柯是被变形手机的音乐声吵醒的,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刑伟,笑道:“很久都不曾睡得这么踏实了。”
刑伟的心里又是一阵感动。他已经听出来了,帮主说睡得踏实,就说明帮主对自己极为信任。
费尔.楠柯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朝刑伟打手势。刑伟正在输液,他想向帮主行礼问候,费尔.楠柯不希望他有所动作,便阻止了他。
电话是洛克打来的。洛克在电话那头儿说道:“楠哥,你在哪里?你的伤势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危险?”
“噢,我很好,我的伤已经好了,我也没遇到任何危险。我在‘飞鲸帮’分部,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我暂时还不能回去。叶枫和安琦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情况?”
“他们都很好,他们准备逛街去了,听说是去订购婚戒和结婚礼服。”
“你替我交待血猎,让他务必跟紧他们,千万不能再出状况。”
“啊!血猎?”洛克大吃一惊,“血猎一夜没回来,他……他昨晚去追你了。难道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费尔.楠柯皱了皱眉,说道:“我跟本没见过血猎,谁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你没打他的手机吗?”
“他的手机一直关机。”
费尔.楠柯拨了几次血猎的手机号码,果然是关机。这小子究竟干什么去了?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费尔.楠柯有些不悦。
“这样吧,让血月和她的属下陪他们去好了。对了,你也跟去吧,万一有什么状况及时通知我。”
“okay!”洛克挂了电话。
刑伟一脸抱歉的神色:“对不起,头儿,你不用管我,我这是老毛病了,很快就能出院的。你有事就先忙去吧,千万不要为了属下耽搁正事儿。”刑伟觉得是自己拖累了费尔.楠柯,他感觉心里过意不去。
“老三,这是什么话?你不用担心,一点儿小事情而已,他们会处理好的。”
费尔.楠柯看了看手机屏幕,已经是11月8日的上午了。现在的时间是8点25分。费尔.楠柯坐在沙发上和刑伟聊了起来。他们从“半月堂”的各项业务运营状况一直聊到人事部门的管理。从与刑伟的交谈中,费尔.楠柯了解到“半月堂”的业绩又创新高。费尔.楠柯很高兴,他把刑伟大大表扬了一番。末了,费尔.楠柯决定在“太子府”设宴,犒赏“半月堂”组织成员。
刑伟激动得热泪盈眶。因为刑伟知道,虽然帮主当自己就像是亲兄弟,但是,帮主经常活跃在欧美等地,他与二哥杜洛.佩雷斯,四弟埃迪普斯走得最近,东南亚他是很少来的。有时,刑伟常常觉得在整个“飞鲸帮”中,自己的“半月堂”就像是后娘养的孩子。想不到,帮主会犒赏“半月堂”的弟兄,这让刑伟万分感动。他开始后悔起来,心想:如果不是昨夜多饮了一瓶“人头马”,也不至于会犯胃病。
第二百二十九章 惊魂一刻
不久,医生进来换药,又给刑伟挂上了一瓶药水。费尔.楠柯在走廊外拉住医生,低声说道:“三堂主的病情怎么样?你要实话实话,千万不能瞒着我。如果你们无能为力,本帮主就送他去美国治疗。”
医生怔了怔,暗想:想不到传言都是真的,帮主果真年轻俊逸、气质非凡。
医生说道:“请帮主放心,虽然陆某不才,但也是n市数一数二的名医。三堂主曾经救陆某于危难,陆某不会拿三堂主的性命开玩笑。三堂主原本就有胃病,本应戒酒。从前,他有轻度抑郁症。此次犯病,一是因为饮酒过量,二是因为胸中块垒郁积,未能及时疏导,结果气血失调,导致吐血。虽然三堂主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他不宜过度操劳。”医生转身欲离开时,又补充道,“输完这一瓶营养液,三堂主就可以出院了。不过,身为‘飞鲸帮’的一份子,陆某有义务提醒帮主,希望帮主你体恤一下下属,听说你都三年没有来过半月堂了。”
“喀喀喀”,清脆的足音远去了。身穿白大卦的陆医生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
嘿,当医生的都这么牛叉吗?敢教训起我来了!费尔.楠柯很不悦,也有些恼火。不过,很快,他的脸红了,因为他觉得陆医生的话并没有错。对于“半月堂”的一干弟兄,自己实在是有愧于他们,不要说三年都没来了,有时,自己还真就当“半月堂”不存在一样。
费尔.楠柯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浪云飞。“半月堂”的前身是“飞鲸帮”的总部,十年前自己一意孤行把总部迁去了“百慕大”。当时,帮中的一部分人坚决不同意,因为他们是父亲的老部下,东南亚是他们的根,他们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故土。之后,自己就渐渐疏远了“半月堂”。自从刑伟当了“半月堂”堂主之后,不仅把“半月堂”的势力范围扩大了几十倍,而且各项业务均发展得有声有色,这才重新引起自己的重视。
唉,我这个当帮主的是偏心了些。费尔.楠柯在心里叹息一声。一扭头,他发现沈昊辰和另一个保镖还守在门口。他们守了一夜,眼圈都黑了。为了抵抗困倦,他们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杯浓咖啡。
心里一热,鼻子发酸了。费尔.楠柯朝两个保镖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在门外的沙发坐下。两个保镖见帮主让自己坐,倍感受宠若惊。
“我知道,你叫沈昊辰。那么你呢?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费尔.楠柯问另一个保镖。
“报告帮主,属下的名字叫南宫映雪。”年轻的保镖兴奋得两个眼睛直放光。
“映雪?”费尔.楠柯差一点儿笑出声来。心想:这人的名字好奇怪,听起来怎么像个女孩子。
沈昊辰抢着说道:“我们都是中国人。他是我的表弟,只因南宫世家历代多男少女,而我的舅父又喜爱女孩,于是便给他起了个女孩的名字。舅父是希望他能给南宫家族带个妹妹出来。”
“呵,还有这种说法呢!”费尔.楠柯来了兴致,“听闻,中华古国历来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怎么,现在变了,重女轻男?”
“那倒不是,帮主有所不知,我们华语中有一句话叫‘儿女满堂’,意思是说有了儿子还应该有女儿,只有儿女双全,才会幸福无边。”沈昊辰眨着灵动的大眼睛说道。
嗯,这个小伙子不错,很有灵气。费尔.楠柯对沈昊辰颇有好感。
“噢,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我有几句话要问你们,你们要据实回答,倘若有所隐瞒,我可要按照帮规对你们施以处罚。”费尔.楠柯沉下脸来。
“请帮主尽管问,属下不敢隐瞒。”两个年轻人诚惶诚恐。
“告诉我,身为保镖的职责是什么?”
两个年轻人怔了一怔,南宫映雪率先反应过来。小伙子朗声答道:“保护被保护对象不受非法伤害,并且在被保护期间有义务考虑到被保护人考虑不到的安全问题,在有必要的情况下,保镖会限制被保护人的部分行为。”
“吆呵!简直跟背书似的。”费尔.楠柯的脸色缓和下来,“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报告帮主,属下毕业于香港中文大学法律学院。”南宫映雪回答得相当响亮。
“学法律的,你该不是卧底的警方探子吧?”
“啪”的一声,眼前一花,待南宫映雪看清楚时,赫然发现一把枪指向了自己的额头。我的妈呀,这下死定了!南宫映雪吓得猛地闭上眼睛。
“帮……帮主,映雪他真的毕业于法律学院,他……他不是卧底,他负责处理公司业务纠纷。如果你认为毕业于法律学院就是卧底,那我……我岂不更是卧底了,我曾经报考过武装警察学院,只因视力不过关,才被淘汰的。我……我负责……”沈昊辰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替表弟辩解。他突然感觉从琥珀色眸子里射向自己的目光,冰冷得就像两把利剑,仿佛把自己穿了个透心凉。沈昊辰吓得不敢出声了。
“哈哈哈”,费尔.楠柯突然朗声大笑,“你们两个的背景可真复杂,三堂主没有调查清楚就拉你们入了伙,这是他失职,跟你们没关系,我会追究他的责任。”
“啪”的一声,手枪不见了。惊魂未定的两个年轻人急忙起身鞠躬。
沈昊辰抢着说道:“帮主,要责罚你就责罚我吧,不关三堂主的事啊。属下的背景一点儿都不复杂,我家祖孙三代都是贫苦农民。那年,我高考,报考武装警察学院落榜之后,心灰意冷,我跟随一个远房表亲学做生意,谁知我被骗到东南亚,身无分文的我被迫在码头当搬运工。是三堂主收留了我。三堂主重情重义,属下钦佩三堂主的为人,才自愿加入帮会的。最初的时候,三堂主拒绝了我。是属下磨叽了七天七夜,三堂主才答应让我入帮会的。帮主,你要罚就罚我吧,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如果你认为属下不够资格成为组织的一名成员,你可以将属下除名,但千万不要为难三堂主。三堂主他,他有病在身又……”小伙子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琥珀色的眼珠转了转,费尔.楠柯把脸一沉,寒声道:“既然你们很清楚身为保镖的职责,那么,沈昊辰,你给我说清楚,昨晚你们究竟去了哪里?去了多久?竟然敢擅离职守,导致三堂主重病,你们还记不记得我‘飞鲸帮’的帮规了?给我说!”
“报告帮主,我们并没有擅离职守。”沈昊辰把胸膛一挺,“我们很清楚自己的职责。昨晚,我们一直陪在三堂主身边。三堂主说要等帮主到来,直到晚上十点钟也没见帮主你到来。三堂主心情不好,便要出去饮酒,我们就陪三堂主去了酒吧。我们一边饮酒一边k歌,一直饮到将近凌晨。三堂主他,他饮了两瓶‘人头马’。属下担心三堂主犯胃病,就强行把三堂主拖了回来。”
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谋得逞般的笑意。噢,原来是这样。这么说,黑衣人肯定不是刑伟,倒很可能是血族。可是,血族为什么会佩戴有磁欧石戒指?难道有血族混进了“半月堂”?
费尔.楠柯换上一副笑脸,说道:“作为保镖,你们已经尽力了,对于你们的失职,本帮主就不追究了。我看你们也辛苦了,这样吧,现在你们的堂主病了,估计午后才能出院。我决定今晚七时在太子府宴请半月堂的弟兄们。你们不是很想见识我的‘阴阳绝命腿’吗?本帮主就满足你们这个心愿。换两个可靠的弟兄过来,你们两个去休息一下,然后去张罗晚上的宴会。记住,要准备足够的‘人头马’,半月堂的每个弟兄都要饮上三大碗。okay?”
两个年轻人怔了怔,忽然明白了,原来帮主是考查我们哪。
“okay!”
“let's.go!”
两个年轻人开心得不得了。他们朝费尔.楠柯鞠了一躬,就兴高采烈地跑出去了。
不久,来了两个年龄稍长一点儿的男性组织成员,他们为费尔.楠柯送来了精致的美食。之后,他们代替沈昊辰和南宫映雪守在了病房的门口。
费尔.楠柯一边吃着食物,一边想:这个沈昊辰,当真机灵得很,想不到他采办的食物也很合我的胃口。我是不是应该把他带在身边?算了,“半月堂”本就缺少年轻人,我还是不要挖墙脚了。
费尔.楠柯的到来令刑伟的心情骤然好转起来。午后,刑伟出院了。输了几瓶营养液,再加上心情好转,刑伟看起来神采奕奕。沈昊辰和南宫映雪也赶来了。补了两三个小时的觉后,两个年轻人的精神越发充沛起来。
“属下见过帮主、三堂主。”两个年轻人急忙鞠躬。
“大家都是自己人,无须客套。”费尔.楠柯一摆手,阻止了两个年轻人。
在四个保镖的簇拥下,费尔.楠柯和刑伟走向劳斯莱斯。
第二百三十章 属下很正常
费尔.楠柯一坐进劳斯莱斯,车厢里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保镖们冷得直打哆嗦,他们在想:帮主绰号“冷血修罗”,天呐,传闻果然是真的!
手握方向盘的一名保镖更是冷得双手发抖,他连方向盘都握不住了。费尔.楠柯看了一眼刑伟,刑伟的头上冒出了白色的气体,他是在用内力抵抗寒气。由于大病初愈,勉强运行内力,显得很吃力,刑伟的脸色发青,嘴唇也已经发紫。
唉,我这还是人吗?费尔.楠柯在心里叹了一声。他担心自己身上的寒气会把刑伟冻伤,便要求驾车。费尔.楠柯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现在,车厢里的温度是40摄氏度。很快,大家不觉得冷了。
劳斯莱斯沿着宽阔的花岗石道路缓缓地行驶着。费尔.楠柯一边驾车,一边和刑伟聊天。
“老三,昊辰和映雪都不错哦,你可真有眼光!可惜,蝎子和蜈蚣都受伤住了院,如果他们也在这里,这几个年轻人一定会很合得来。”
沈昊辰和南宫映雪听到帮主夸赞自己,他们是既高兴又害羞,已经把先前的惊魂一刻抛到了九霄云外。
“哦?头儿都知道他们的名字了!”刑伟很惊讶。
费尔.楠柯笑道:“嘿嘿,我不仅知道他们的名字,还知道他们是表兄弟。”
“头儿,既然蝎子和蜈蚣受伤了,不如你把他们两个带在身边吧?你身边没个称心的帮手,实在让人担忧。”
哇,堂主让我们给帮主当保镖。沈昊辰和南宫映雪对视一眼,两个年轻人面露喜色,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变化,他们忽而忧愁起来,因为他们不想离开“半月堂”。沈昊辰更不愿意离开刑伟,他跟在刑伟身边已经有五年多了。
费尔.楠柯从中央后视镜里看到了两个年轻人神色的变化,他笑了笑,摇头道:“我并不缺保镖。再说,他们是华人,跟着我也未必会习惯。老三,我昨夜突然造访半月堂并不是对你不放心,而是有原因的。但是,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噢,帮主是担心我们不习惯。是哦,我们可不愿意跟那些大鼻子洋人在一起。沈昊辰和南宫映雪又对视一眼,他们放心了。
刑伟说道:“请头儿放心,属下能够理解。”
“老三,我问过医生了,你的身体状况欠佳,不宜饮酒和过度操劳。我记得你们华语中有一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有什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知道,业务再忙,工作再重,也没有健康重要。”
“属下谢过帮主。刑伟是练家子出身,身体棒着呢!”怕费尔.楠柯不相信,刑伟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帮主要是不相信,刑伟来个‘胸口碎石’怎么样?”
“行了行了!我怕你了,我信了行不?”费尔.楠柯苦笑着摇摇头,心想:吃苦耐劳,坚忍不拔,这是华人的优秀品质。看来,我并没有看错人,也实在不应该怀疑你。
“还有,老三……”费尔.楠柯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帮主有事儿尽管吩咐,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不不不,没别的事儿。我听医生说,你患有抑郁症。为什么?你是一个大男人,会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刑伟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心想:是啊,我一个大男人,我有什么想不开的?难道是我昨晚醉酒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刑伟尴尬不已。
费尔.楠柯并没有注意到刑伟的窘态,依然自顾自地说着:“老三,我承认,对于半月堂,我关注的是太少了,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会因此而挂怀。你今年有28岁了吧,不要总是忙于事业,你该成家了,也需要有个女人照顾。我听说你一向不喜接近女色,为什么?如果是身体的原因,我就送你去美国治疗……”
“不不不……”刑伟大惊失色,已经有细密的汗珠从宽阔的额头渗出来了。刑伟呢嚅着,“多谢帮主关心,属下……属下很正常,属下……属下不需要治疗。”
费尔.楠柯瞄了一眼中央后视镜,他看到了刑伟一脸的窘相与惊恐之色。
“哈哈哈!”费尔.楠柯大笑起来。
沈昊辰和南宫映雪痴痴地盯着费尔.楠柯的背影看,他们看到费尔.楠柯只用左手驾车,他们觉得帮主不仅驾车的技术一流,就连笑声也超好听。两个年轻人既钦佩又仰慕。
“既然你很正常,本帮主就当一回红娘,我给你介绍一位阿联酋的公主怎么样?”
“不不不!”刑伟颤声道,“属下,属下多谢帮主,属下乃一介武夫,人家公主可是金枝玉叶,属下,属下高攀不上。”刑伟已经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