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衎便随意摆摆手:“既然你这般在乎这小娘,便收了她过门便是。你以得了表字,虽然为父尚未为你物色准妻室之家,但先纳一两房妾室却也并非不可。她家耶耶便在铁坊做事,你写一封书文与他,派个小轿接这小娘进来,倒也方便。”
李曜愕然一怔:“她才十三岁啊……再说她也没说要嫁给儿……即便要嫁娶,又怎能这般草率?”
李衎也是愕然一怔:“十三岁怎的?够了啊。你还担心她不嫁?莫名其妙,某就不信她耶耶会不同意!你纳个小妾,还打算做完六礼,八抬大轿去请么?”
李曜这才想起,如今是唐朝啊!
唐太宗在贞观初年(627年)发布了《令有司劝庶人婚姻及时诏》,其中规定“其庶人男女之无家室者,并仰州县官人,以礼聘娶,皆任同类相求,不得抑取,男年二十,女年十五以上及妻丧达制以后,孀居服纪已除,并须申以媒媾,命其好合”。这就是把结婚年龄明确在法律上,而且这个规定要比以前的年龄规定要小的多。后来,唐廷又以婚姻的是否及时、鳏寡数量的多少、户口的增减作为考核官吏的标准之一。所以,在这种早婚早育政策的影响下,唐代社会出现了男子未冠而婚,女子未笄而嫁的普遍现象。武则天年仅十四即入宫为妃,就是典型的一例。
至于李衎根本不在乎赵颖儿家中的意见,这个也很简单,双方是东家和雇工的差别,东家要娶你家女儿,哪里有人会不同意的?何况李曜怎么看也是一表人才,又不是残废、奇丑、傻子之类的极端情况。
尽管唐代婚姻较前代比较开放,青年男女择偶相对自由,但是在家长制的宗法社会,家长对家庭成员的婚姻完全包办的传统并未改变。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为数千年婚姻手续的定制。唐代的婚姻大多数也不例外,仍须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才能好合,只是男子出门在外之时,才可“自娶妻”,但是这毕竟只是少数。
唐代法律明文规定“为婚之法,必有行媒”、“嫁娶有媒”、“命媒氏之职,以会男女”,民间也有“无媒不得选”之说。如开皇初年,乐平公主之女娥英择婿时,隋文帝“敕贵公方集弘圣宫者,公主亲在帏中,并令自序,并试技艺,选不中者,辄引出之,至(李)敏而合意,竟为姻媾”。这便是典型的由父母做主的婚姻。
不过,在唐代比较开放的风气影响下,也出现有些青年男女,不受父母和媒人的束缚自己择偶。有的家长也尊重子女的心愿,容许自主婚事。唐玄宗宰相李林甫有六位千金“各有姿色,雨露之家,求之不允”,李林甫在客厅墙壁间开一横窗,装饰杂宝及纱缦,常日使六女戏于窗下,每有贵族子弟入谒,李林甫即使“女于窗中自选可意者事之”。(无风注:确有其事,但是被当时名门大家当作笑柄了。)而在唐人传奇中,男女自由择偶的故事就更多了。如红拂女夜奔李靖,张生和莺莺的爱情故事等。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不仅在现实中有自由择偶的现象,而且在唐代“婚姻法”——《唐律疏议》中也透露出容许婚姻自择之意。《唐律·户婚》曰:“诸卑幼在外,尊长后为定婚,而卑幼自娶婚已成者,婚如法。未成者,从尊长,违者杖一百”。此规定的意思就是,子女未征得家长的同意,已经成立婚姻关系的,法律给予认可。只有未成婚而不尊长者,才算违律。这条规定从法律上为青年男女自由择偶开了小小的绿灯。
这还是说的正妻,如果是妾,那就更加随意得多了,何况现在是李衎这个做父亲的亲口准许,李曜只要一点头,这事情就算成了。
但李曜却摇了摇头:“十三岁太小了,身子都没长开,这么早成亲,对身体不好。还是过几年再说吧,儿不急此事。”
李衎失笑道:“纳个妾而已,偏你还这么多讲究。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也随你,耶耶还是那句话,一个小妾,本是你的侍女,你什么时候要收,那就收了,今后也不必再来与耶耶说道了。”
他说得轻松,李曜却听得心中发寒,过去看书中文字说古代女子地位低下,他没有感觉,因为后世的女子,那地位……就不说了。再说他自己身为男子,觉得古代女子地位低下反正也跟他没有半分代入感,低就低呗,无所谓。此时他自己穿越到了这个时代,才知道这种低下,低得何等可怕!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然而男子入行是自己选择的,女子嫁人却大多没有选择!
除此之外,李衎对妾室的那种轻视,李曜也觉得心惊,甚至有些心凉,即便他是男子,可作为听“男女平等”听了那么多年的男子,忽然在自己身边发生这种事,仍然会觉得不忍。
此时在想想那些做妾的女子,当真是何等不幸!若是丈夫宠爱,或许还略微好过一些,若是丈夫并不如何宠爱,那日子……
他忽然想起张巡杀妾的那个“典故”来。唐朝在爆发安史之乱后,河北、中原一溃千里,朝廷地方军队纷纷弃城或投降。这种情况下,张巡、许远的部队在睢阳的表现实数难得,他们因被安禄山的军队包围却始终不投降而得到广泛赞美。名臣张巡死守睢阳,粮食都吃光了,就吃战马,战马杀光了,就吃老鼠、麻雀、树皮,可是这些也都吃光了怎么办?那就只好开始杀人吃人了……
《旧唐书列传第一百三十七忠义下》记载,(张)巡乃出其妾,对三军杀之,以飨军士。曰:“诸公为国家戮力守城,一心无二,经年乏食,忠义不衰。巡不能自割肌肤,以啖将士,岂可惜此妇,坐视危迫。”将士皆泣下,不忍食,巡强令食之。
“我狠不能自己割自己的肉给你们吃,怎么能可惜一个区区的女人?”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即使是小猫小狗相处久了也是要有感情的,况且是和自己有如此亲密关系的女人。
李曜觉得自己很难想象张巡是怎么轻易在兵士们面前宰杀和他有过如此亲密关系的女人的。这个没有留下姓名张巡的妾,能做一个唐朝太守的女人,其姿色应该不会太差。她被自己托付终生的男人杀的那一刻,她该是如何想的呢?军人、男人的职责不就是为了保护女人们、老人们、孩子们吗?更何况是自己的女人?以他现代人的眼光,真的很难去理解与想象……
自从张巡开始从我做起,宰杀身边活口后,唐军开始宰杀活人。《旧唐书》记载:“(张)巡强令食之。乃括城中妇人;既尽,以男夫老小继之,所食人口二三万。”“本州强寇凌逼,重围半年,食尽兵穷,计无从出。初围城之日,城中数万口,今妇人老幼,相食殆尽。”《新唐书》记载:“被围久,初杀马食,既尽,而及妇人老弱凡食三万口。”《资治通鉴》记载:“(张)巡出爱妾,杀以食士,(许)远亦杀其奴(亦字表明奴不仅是指女奴,还有妾);然后括城中妇人食之;既尽,继以男子老弱。”睢阳城被围前有六万多人,到被叛军攻破的时候十个月,只剩下几百人了。除了战死饿死恐怕都是被活活宰杀的,而女人是最先遭殃的……
从这些历史记载得出唐军吃人顺序是先吃女人,女人吃光后再吃老男人然后是小男人。可以推断出最先被吃的,地位一定是最低的。
虽然李曜在未穿越前,对于有些莫名其妙的女权主义者很是厌恶,她们搞什么“站立小便”、搞什么“不穿内衣”,让李曜觉得这些人的思维已经病态了。小便是否站立、平时是否要穿内衣,只是女人和男人的差别,而不是女人和男人的差距,这种事都拿来当做男女不平等的表现,那责任只能找造物主去了。
但是,眼下他却是深深地为这个时代的女子感到悲哀。可惜,他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无论怎么做,无论怎么为人家争取,都不会有效果。说不定还会被人看做异类来排斥,他甚至能够断定,这些排斥他的人里,还会有许多女人……这是悲剧中的悲剧。
李曜沉默地点了点头,李衎见话不投机,只当李曜还在生闷气,就再叮嘱了几声,吩咐李曜自己回院,自己也自顾自去了。
赵氏的房中的情形,比李衎和李曜父子对话还要冷场得多。
李暄和李晡兄弟相对而坐,赵氏早已穿好衣服,可怜兮兮地跪坐在李晡身边偏后处,根本不敢说话。
李晡喉咙像是被人卡住,粗声道:“大兄,此番计较,可是你教小弟的。”
“某的计较难道有错吗?”李暄不悦道:“此番出错,一则是没有料到五郎竟然有如此急智,二来……赵三娘子,不是某说你,五郎血气方刚之年,你居然花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没……叫某说什么好呢?”
他是李晡的兄长,又不好直说“你这小妾怎么连勾引个小处男都搞不定”这样的话,顿时越说越觉得憋闷,干脆偏过头去,懒得说了。
可是,他憋闷,李晡比他更憋闷!赵氏如果真那么容易就把李曜勾引到床上去了,纵然这事是他要赵氏做的,可看在眼里岂能心情舒畅?赵氏“办事不利”,似乎倒可以从某种程度上表明她不是心甘情愿勾引李曜,还能另他心中畅快一点,然而这样一来,事情偏有没办成,还在李衎那里讨了个大骂,现在事情的处理也成了麻烦……确切的说,是对赵氏的处理成了大麻烦。
李晡闷声闷气道:“事已至此,再说其他也是无用,某只找大兄讨个妥善处理之法。”
“怎么就叫妥善?”李暄冷哼一声:“你若想耶耶不怒,最好就是一纸休书了事。”
赵氏浑身一颤,求饶道:“大伯,奴家可是听三郎吩咐才做这事的,奴家是冤枉的啊!”
李晡听他二人的话都不是味,一发怒道:“某若这般休了,岂非忒地叫那小儿笑话!今后如何还有脸面见人?此事万万不妥!”
赵氏听了,心中稍安,赶紧离李晡近一点,越发做出柔弱状,只盼能激发他一丝男人保护女人的天性来。
李暄则道:“你若是不怕耶耶发怒,倒也还有办法。就是让赵氏回门三月,勒令娘家管教女儿,闭门思过。”
李晡还待不允,赵氏却已经先说话了,重重叩首道:“奴家多谢大伯帮衬。”她虽是女子,却还比李晡知道进退,如今这情形,李衎已经认定是她勾引五郎,她能保住不被休走,已然是难得之喜,哪里还求得许多?
李晡道:“那她不是还要背着一个难听的名声?”
李暄皱眉道:“三郎,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你也不想想,这件事耶耶会到处说吗?五郎会到处说吗?”
李晡一愣:“耶耶许是不会乱说,那小儿如何不会?他传将出去,既削了某的脸面,又给自己脸上贴了金,如何不好?”
李暄恨铁不成钢的叹息道:“他若说了,耶耶岂能对他有好脸色?他本就知道耶耶疼爱你我兄弟,如今既然有了这般城府、急智,那就更加不会做这等蠢事,让耶耶不喜了。”
李晡这才明白过来,稍微松了口气,哼道:“此事……也只好这般了。不过大兄,难道就这么放过李曜了?某可咽不下这口气!”
李暄摆摆手:“放过,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五郎今日必然已经明白,这件事后面有你的身影。不过,某料定他还未怀疑到某头上来,是以下一次……某要亲自出马了。”
李晡大喜:“那敢情好!大兄可有计较?”
“自然。”李暄傲然道。
李晡眼中发光:“计将安出?”
“此计名曰苦肉计。”李暄冷笑一声:“只是,却要你我兄弟吃一番苦了。”
第044章 必须要硬
李曜的房间布置简单,除了应有的家具之外,装饰物不过就是墙上挂着的几张字画,而且均非名家之作,水准也不甚高。真要说来,反倒是李曜穿越过后自己手书的一幅《兰亭集序》,算是其中最上乘的佳作了。
李曜当年练毛笔字也有几年时间,兰亭集序是当然练过的,而此刻家中的笔墨,更是好当年不知多少倍。仅说他房中的五只宣州诸葛笔,便是唐代最富盛名的好笔,因而写出的字,也比当年更见佳迹。
这幅《兰亭集序》既然要悬挂起来,比之真迹自然大了不少,足有三尺宽,六七尺长。
在悬挂这幅字的下面地上,此刻正低头跪着一名少女,穿着浅红色缀花褙子,螓首低垂,肩头耸动,竟似正在抽泣。
这少女自然不会是别人,正是赵颖儿。
李曜坐在软席上,瞥了她一眼,道:“还要跪到几时?某已然说了,此事既然是有人有心栽赃,任你如何小心谨慎,他也能找到机会。世上哪有千日防贼不为所乘的道理?”
赵颖儿却不答话,只是低声抽噎,也不敢大声了,生怕郎君听了着恼。她心中既是委屈又是自责,明知道那赵三娘子前些日子开始跟自己接近就没好意,今日居然仍是上了她的当,险些害得郎君背上趁兄不在,欺辱嫂嫂的恶名,这般大错,连她自己都不肯原谅自己。
然而李曜却没有怪她,反说此事本是针对他自己而来,至于她赵颖儿,却是城门失火殃及的池鱼,根本怪不到她头上。
赵颖儿本来还有一点委屈,心底里觉得自己不过是因为想跟赵三娘子学一学怎么让郎君开心,哪知道偏惹出这等事来,她毕竟年纪尚小,自然会在心底里给自己找一些小的理由。
可是当李曜这般一说,她就半分委屈都没了,剩下的就全是自责,觉得郎君这般通情达理,自己还给郎君惹下麻烦,越发不应该了。只是李曜摆明了不怪她,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只好坚持跪在这里,似乎便是赎罪了一般。任李曜怎么劝,就是不肯起身。
李曜无法,只好拿出绝招,指了指面前的几只空碗,道:“某吃完了,收拾起来吧。”
赵颖儿犹豫了一下,只好起身,委委屈屈地过来将之收拾进食盒,就要拿走。
李曜又道:“一会儿某要小憩片刻,丑时三刻记得过来叫某。”
赵颖儿小声应了,端着食盒出去。
李曜望着她的背影,苦笑一下,自言自语道:“卿本佳人,奈何自苦。”说完忽然一愣,摇摇头:“老子现在要是再穿回去,搞不好连话都不会说了,靠!”
他起身走到榻边,躺了上去,叹口气,喃喃道:“这个鸟家,呆得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啊……老子是不是该想点办法,弄一笔钱出去做生意,自己弄点家业算了?以老子先进一千多年的脑子,就算没有叶轻眉那么大的本事,又会造玻璃,又带着狙击枪,还有个介于牛a与牛c之间的小五竹跟着,可也不至于赚不到钱吧?”
想了想,又摇摇头:“还是不好,乱世之中,商人能成功发大财的,多半是发国难财,老子虽然小学时候思想品德考试就经常不及格,但也不至于这点觉悟都没有不是?可要是不做生意,就只有买地,地这东西,在这年头可是人家大家族的心尖肉,老子无权无势无钱,哪里买得到好地?唉,要说回来,这种世道下面,还得是有兵有权才靠得住……可惜穿越的时候不能自己选,就老子现在这身份,上哪弄得到兵权啊!”
想着想着,竟然睡了过去。
李暄匆匆赶到后院中院,请侍女通报一声,说他求见阿郎。
里头李衎刚刚吃完午饭,听说李暄来见,微微扬了扬眉,对报信的侍女道:“叫他到书房侯着,某即刻便到。”
李暄得了信,立即到了书房,不多时李衎便信步走到门口,脱了鞋子进来,口中随意问道:“大郎啊,可是三郎有了决断?”
“见过耶耶。”李暄上前几步,躬身道:“三郎决定,罚赵氏回门思过三月。”
“嗯?”李衎忽然止步,怒道:“你说什么?回门思过三月?做出此等丑事,还打算诬陷五郎,这种女子他还要留在家中!他就不痛不痒的给这样一个处置,五郎那边会怎么想?大郎啊,这就是你劝的结果?五郎就算是泥菩萨,也须有几分土性子!”
李暄面对父亲的发怒却很沉着,道:“处置是轻了一点,但这般做法,也并非无理。”
“并非无理?”李衎冷笑一声:“怎么个有理法?”
李暄平静地道:“若是突然休了赵氏,理由怎么说?难道要把事情公开出去不成?赵氏只是小户人家出身,长相也算出众,她若是因此而被休,一旦破罐子破摔,离家之后将事情传扬开来,与她而言并无多大损害,以她的相貌,再找一家家境寻常的人家嫁掉,并无难处,而那时我李家却要因此被人嘲笑,此乃其一。”
李衎面色一沉,似乎想要驳斥,但最终只是沉声问:“那其二又是什么?”
李暄拱了拱手,道:“其二却是三郎听了儿子的劝说,愿意与五郎修好。”
“哦?”李衎眉头一扬:“三郎今次这般听话,居然能被你说动了?”
李暄点点头,微笑道:“毕竟是自家兄弟,总是如之前那般下去,如何是头?三郎也知道五郎今年连立功劳,自己的做法有些过分了。因此愿意和解,只是有一桩,三郎毕竟是兄长,这和解之事,还需五郎大度,先做出一个姿态来,三郎才好就驴下坡。”
李衎的确有些意外,看了看李暄,忽然道:“想来大郎你已经有了主意,何不仔细说道说道?”
李暄笑道:“耶耶明鉴。此事,儿是这般想的:再过几日便是三郎悬弧之庆,不如让五郎做个姿态,宴请三郎,儿也同往。想来他二人既然都有和好之意,又有儿穿梭其中转圜,此事当可有一个圆满的解决。儿便是这般想的,是否可行,还请耶耶示下。”
所谓悬弧之庆,便是男子生日了。古时生了儿子,有很多说法,譬如“弄璋”。而悬弧也是其一,悬是悬挂,弧是指弓,表示男子尚武。悬弧就是在大门左边挂一张弓,以为生儿子的庆祝。某些时代、某些地方因此也有将悬弧之庆当作男子生日的说法,代州便是如此。而相应的,女子出生和生辰也有别的说法,譬如与弄璋相对应的,便是弄瓦。与悬弧相对应的,便是设帨。这是依照古礼,女子出生,挂佩巾于房门右。《礼记·内则》:“子生,男子设弧於门左,女子设帨於门右。”郑玄注:“帨,事人之佩巾也。”后来也用以指女子生辰。
李衎笑了起来:“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他见三郎和五郎终于可以和解,心中高兴,又道:“可要耶耶也一起前去?”
李暄心中吃了一惊,忙道:“这倒不必,三郎心气有些高,又是要与五郎和解,耶耶若去,只怕三郎反而心中别扭,反是不美。”
李衎微微蹙眉,不过还是点头:“那好,那某就不去了。”
李暄松了口气,又问道:“那此事是由儿去说起,还是……?”
“你去也不甚好。”李衎想了想,道:“此事耶耶自会安排,你不必操心了。”
李暄果然不操心,当下便点头应了:“既然耶耶自有道理,儿自然不多操心,耶耶若无别事,儿便告退了。”
李衎点点头:“去吧。”
“是。”李暄微微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李衎却看不到他转身那一刹,嘴角露出的一丝冷笑。
李衎自然不会亲自去找李曜说起这件事,他也需要一个“中间人”,这个中间人很好找,那就是李曜的生母杨氏。
李衎自去找杨氏说起此事,李曜这个时候却开始为他的佩剑再次动起脑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