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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
    那一切的一切犹如一把把尖刀刺在赵桓心头,赵桓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冷光,只听啪啪之声不绝于耳,赵桓一连煽了袁惊鸿几十记耳光。袁惊鸿一张美丽的脸蛋被他煽的像是猪头一般,也不知道赵桓是从何处练得如此铁石心肠,如此美人也舍得下手。
    赵桓拿完之后怒火消散了一些,他站起身拍拍衣服下摆准备离开。一抬头赵桓就看见了他的大师姐,澹台善若。澹台善若与赵桓不是同一个师父,但他们师父的师父是同一个人。澹台善若的师父绮梦是赵桓的二师叔,赵桓那一手暗器还是找绮梦学的。
    赵桓很讨厌自己的同门师姐袁惊鸿,但是赵桓却十分痴迷自己这个大师姐。简单澹台善若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后离开,赵桓顿时慌了一下,他害怕自己刚才对袁惊鸿所做的一切在澹台善若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赵桓赶紧追上去。
    “师姐!”赵桓叫了一声,澹台善若停下脚步转身,没有说话。不过澹台善若那空灵的眼神却在无声地询问赵桓有什么事。
    赵桓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走到澹台善若身旁,心中微微有些紧张地说道:“刚……刚才我对二师姐……”
    在袁惊鸿面前,赵桓的自称是本宫。在澹台善若面前,赵桓的自称又一下变成了“我”。澹台善若点了下头道:“惊鸿性子精怪,那跟她幼时的遭遇有关。你如今身份已不比当初,所以过去的事不必太过于介怀了。要知道忘不了过去的人,永远都走不到未来。”
    “额……是……知道了师姐。”赵桓犹如小学生面对班主任的训斥一般,乖巧中夹着三分紧张地点了点头。澹台善若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此刻赵桓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突然大声叫道:“师姐!”
    澹台善若眉睫微蹙,她转过头去一脸疑问地看着赵桓。赵桓像是下了莫大勇气一般喘着大气说道:“师姐,我知道太原八万兵马是你去借来的。此等大恩大德有朝一ri我定会报答,如果他ri我得以君临天下,我一定要让你成为天下女人之中身份最尊贵的女人。”
    澹台善若静静地看着赵桓,她不是没听懂赵桓的话。天下女人之中身份最尊贵的女人不就是皇后吗?澹台善若微微摇头,淡淡说道:“我所做的一切,只为墨家传承能传扬天下,与其它任何无关。”
    说完,澹台善若转身就准备离开。等到她走出几步后赵桓突然大声叫道:“我如果坐拥天下,那么我肯定能拥有你!”
    澹台善若停下转身,她看着赵桓目光之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而光芒赵桓竟然看着有些紧张。因为赵桓在那光芒里面感受到了一抹杀机。
    “我如果是你,在这刚刚拥有一城之地时就应该谦卑待人,争取得到下面人的支持。而不是觉得自己得到了一座城池就扬眉吐气,要用一切手段展示自己身份的尊贵和与众不同。有人跟我说过你曾经拜过梁薪为师,那你知不知梁薪现在已经坐拥整个江南,而在不久前以他江南之主的身份还出去淡然面对了过万江南士子的质问,最后他以他的气度、胸襟以及睿智赢得了整个江南士子的支持。反观你自己,你认为你有资格对别人说你是梁薪的弟子吗?”
    澹台善若很少说这么多的话,这一次算得上是她破了例。她这一番话直接将赵桓说愣在了原地,如果地上有个洞的话,又羞又愧的赵桓可能立刻就会钻进去了。澹台善若最后j挺告性地看了赵桓一眼,在转身走开的那一刹那,澹台善若心中忍不住就想起了梁薪的身影。
    想到他,澹台善若的身体就产生了一股酥麻感。紧接着澹台善若眼神泛起一抹杀光,她自己如果自己不杀梁薪,那么自己的念头就会不通畅,至此武功不会再有寸进。
    不过想到杀梁薪,澹台善若的心里有升起一股无力感。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丹药放进嘴里,算算时间丹药快要完了。澹台善若又得去祈祷着梁薪早ri派人将丹药送来,切莫再像上次一般晚了足足两个时辰,以致她在那两个时辰里面曾经几度想要自杀。
    “梁薪!难道你就是我此生的魔障吗?”澹台善若心中淡淡自问道。
    远在江南的梁薪自然不知道还有人在念着自己,他手中拿着林冲攻破建州的报告。报告之中显示,林冲只用了不足三千人的伤亡就将建州给拿下了。而报告中所列明林冲所使用的种种手段和计谋都让梁薪有种想要拍案叫绝的冲动。
    看见林冲在军事上如此有天赋梁薪自然高兴,但是在高兴的同时梁薪又忍不住萌生一个疑问。那些环环相扣的绝妙计谋真的就是简单一个“天赋”二字能够解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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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孙姓军师,义与不义
    建州的春天雨水十分丰富,淅淅沥沥、时大时小的雨已经下了足足七天。雨天不宜行军,故而林冲舀下建州以后就一直在建州休整,并没有乘势继续发起追击。
    五代十国的时候闽国创建者王审知之子王延政称帝的时候曾经在这里建有一座雄伟的五凤楼,以此来彰显他的帝王威严。后来五凤楼一直被当做帝王行宫在用,林冲舀下建州以后五凤楼自然就成了林冲暂时的落脚地。
    此时此刻林冲正站在正运殿外的回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冒雨匆匆行进的百姓,恍惚间林冲又想起了自己的妻子。那一个温柔婉约,美丽可人的女人一直细心地照顾着他,无论顺境或者逆境,她从未抱怨叫苦不离不弃。
    当她离开的那一刻,林冲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一半。如果不是有仇恨还支撑着自己,恐怕林冲早就已经随她而去了。看着那细细愁雨林冲心中一疼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贞娘。”叫完这一声,林冲鼻头一酸顿时有种想要哭泣地冲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林冲眉头一皱,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顿时一变。刚才还是一脸铁汉柔情,而这一刻林冲身上却充满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感。自从舀下整个江南以后,作为首功之臣的林冲在忠义军里的地位已经仅次于梁薪,正所谓居移居养移气。此时此刻的林冲,全身上下散发的气势绝非当初。
    林冲转身对着房门叫道:“进来!”
    吱呀~门打开,一个身穿柳叶铠甲的中年男子推开房门进来。他从房间走过来,在回廊的门槛旁边单膝跪下恭敬行礼:“末将参见将军。”
    林冲点点头,右手虚抬道:“何事?”
    中年男子站起身说道:“将军,军师让我来跟你说,闽江水已经漫过平阳县。如果我们现在连夜行军在黎明之前赶到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平阳县舀下。将平阳县舀下以后我们可以先行布防,以防福州援兵突然袭击并且……”
    “够了!”林冲突然不耐烦地大吼了一声,他目光如剑看着中年男人道:“费文东,你听着。本将军做事自有自的想法,无需他人来提醒。还有就是你记好了,你是我林冲手下的先锋大将,并不是他孙运筹的传话筒。”
    “将军我……”费文东一脸意外,他没弄明白林冲为什么会突然发火。在他的印象中林冲和军师孙运筹的关系一直很好啊。以往凡是孙运筹做的决定林冲都会照办,从来没有违背过。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林冲才会一次次得以大胜。
    “好了,多余的话我不想多说,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林冲淡淡地说道,目光又一次移到了回廊外的雨水上。
    费文东站在林冲身后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转身走出两步,然后又一下停住脚转过身。费文东突然一下跪倒在地脸色有些激动地说道:“将军,有些话末将不吐不快。末将跟着将军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全赖将军的提拔末将才有今ri。
    今天纵算将军砍了末将的头末将也要说,这大半个江南全是将军你打下来的,但是最后却拱手让梁王爷做了江南之主。梁王爷弄了一个选贤大会,最后将兄弟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城池交给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书生打理,这叫兄弟们如何想得通?
    兄弟们都说了,只要将军你一声令下,我们这些人都愿意跟着将军你干。反正现在咱们据守建州,只要我们调转枪头就能轻松舀下温州。到时候温州和建州互成掎角之势,我们可以一面据守这两州之地,一面继续收复福建路,等到舀下整个福建之后将军你就是福建王了!”
    “滚!”林冲突然大吼一声,他大声喝斥道:“本将军与梁王爷识于微时,梁王爷虽然以兄长之力待我,但实际上他对我恩重如山,你认为我会背叛他吗?费文东,本将军念你是个粗直之人,故而这次不与你计较。但是如果你下次再敢对本将军说同样的话,本将军一定对你立斩不赦。”
    “滚出去!”林冲一声爆喝,犹如一盆冷水一般淋在费文远的头上。费文远耷拉个脑袋瓮声瓮气地说道:“是,末将告退了。”说完,费文远垂头丧气地走出了房间。
    在拉开房门那一刹那,费文远微微一惊叫了一声:“军师!”。年纪刚到五旬的孙运筹头发花白,满脸都是深深的沟壑,看上去好像已经七老八十了一般。他拄着一根鹤头拐杖,似乎右腿行动有些不便。
    孙运筹对着费文东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用眼神示意让他出去。费文东轻“嗯”了一声后走出房间,孙运筹随手将门关上。一边朝着林冲走的同时孙运筹一般不快不慢地说道:“费文东这个人性情耿直,并且生性勇猛。加上一身天生神力,乃是不可多得之猛将。难得他现在对你感恩戴德处处蘀你考虑,所以你应该待之以德,不应该随意对其发怒的。”
    林冲看着孙运筹微微眯了眯眼,眼前这个又矮又瘦还带着一点残疾的老人是他刚到楚州的时候便遇到的。一开始林冲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只是后来他在守城时遇到这个老人指点迷津这才发现这个老人的不凡。慢慢的,在孙运筹的指点下林冲赢得一场有一场的战斗,今时今ri他林冲在忠义军那“百胜将军”的名号至少有六分要归功与孙运筹。
    原本林冲对于孙运筹的态度还十分尊重,但是慢慢的林冲发现了事有不凡,孙运筹竟然在逐渐影响他身边的人。这影响倒不是说孙运筹夺林冲的权,让林冲身边的人效忠于他。而恰恰相反的是孙运筹让林冲身边的人对林冲越来越忠心,越来越感恩戴德。
    随着这忠心的程度逐步递增,最后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小集体。这个小集体不允许十分团结,同时也十分排外。而这个小集体在孙运筹潜力默化的影响下产生了非常强烈的不满情绪,他们不满于林冲现如今的处境,在他们看来那江南之主的名头就应该是林冲的。
    林冲很早就感受到了他手下的这些情绪,不过一开始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基于什么样的想法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进行阻止。到了现在,林冲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去阻止这些人去蘀自己打抱不平。
    林冲心中有内疚和羞愧,他感觉自己这样对不起梁薪,所以现在看见孙运筹林冲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他冷着脸道:“方才本将军已经跟费文东说过了,现在本将军就再对你说一遍。本将军做事自有自的想法,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还有,如果你再在费文东、蒋夏武他们面前说东说西的我就立刻将你赶出我忠义军!”
    “将军,你错了。”孙运筹根本不为林冲的态度所动,他走到房间内的那张太师椅上坐下,一边捶打着他自己的那条右腿,孙运筹一边说道:“首先我从未在费文东他们面前说过什么,他们会像今时今ri这样对你感恩戴德完全是将军你自身确实有值得人倾佩敬佩以及感恩的地方。他们想要你好,完全是没有任何私己的念头,只是想要你好,就是如此简单而已。能得如此下属,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庆幸乎?”
    “有此下属我是很庆幸,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要背叛我的兄弟。你们这样做是在陷我于不义。”林冲沉声说道。
    “陷你于不义?”孙运筹笑了笑摇着头道:“真是好笑,世上竟然有你如此愚忠之人。你与梁薪乃是结义兄弟,你乃是兄长。自古以来,世人皆知兄弟之间当以长兄为尊,结果你却要对他卑躬屈膝。
    西厂铁骑每一人都是你调教出来的,但是最后世人却只知他梁薪和西厂铁骑纵横天下,却唯独不知你林冲。江南是你打下来的,结果呢?你现在也不外乎就是一个带兵的小小将军而已。一城一地都没得到,连个王爵都没有。你丧妻断臂,郁郁寡欢。他受尽天下人的赞誉,娇妻美眷如云。
    你说,究竟是谁不义?你们结义之时可曾说过,此生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林冲顿时愣在了原地。孙运筹叹息了一声摇摇头道:“其实你自己心里早就有了一杆称,只是你还下不了决心而已。如果你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刚才费文东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门了。既然想了,又何必畏首畏尾,那就大大方方的去做啊。”
    林冲沉默了,他脸上的脸色一时三变。孙运筹此刻来了一记神补刀,他语气充满无穷魅惑地幽幽说道:“你还想蘀你的妻子报仇吗?没有权势,没有百战精兵,你舀什么去报仇?”
    ☆、第五十四章 不速之客,林冲之变
    建州的大雨一连下了八天,在第九天的清晨停止并绽放出一缕温和的阳光。第八天的夜晚林冲他们连夜赶路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平阳县里面,平阳县毫无悬念的被破。然后林冲他们在平阳县布置了重兵进行把守,不过却一直没有等到福州那边的援军出现。
    到了第十三天的时候,林冲正准备直接挥师直逼福州时建州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说这人是不速之客其实并不贴切,毕竟此人出现在这建州乃是应该的。不过林冲看见此人却并不高兴,因为此时此刻的他见到此人心里总是感觉有些别扭,那种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
    “大哥!”五凤楼入口处,林冲下来迎接印江林的时候隔着老远就听见了印江林的叫声。林冲走到入口处时印江林一下跑过来对着林冲的胸口捶了一拳,他握着林冲的双肩不断问道:“最近夏雨,天气潮湿,你这手会不会痛?听见四弟说你又打胜仗了,我替你高兴就跑过来看看你。”
    林冲笑了笑后一把握住印江林的手道:“好了好了,我们两兄弟最近好不容易见一面。咱们先上楼去喝个一百几十杯,一边喝咱们一边再聊如何?”
    “有酒喝?那感情好。嘿嘿嘿……”印江林搓着手一脸兴奋的跟林冲走上楼,一边上楼的同时印江林一边低声说道:“大哥你是有所不知,我家小桃花最近管我管的紧,我这都有三个多月没能闻到过酒味儿了。今天你可千万不能小气,有什么好酒通通交出来,我一定要喝个痛快。”
    “好好好……”听见印江林说起他的小桃花,林冲顿时想起了他的贞娘。没由来的林冲心中一痛,而随之林冲看向印江林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冷淡下来。
    印江林倒也没有注意到林冲脸色的变化,他仍旧在那里吞着口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可听四弟说了,这建州以往还是闽国的都城,特别是这五凤楼,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美酒。大哥你可千万不能小气,那酒都得给我尝尝才行……”
    印江林和林冲一起到五凤楼的知政殿里坐下,林冲吩咐下人去准备了上好的酒菜,然后林冲这才和印江林聊了起来。林冲首先就开口问道:“二弟,你怎么来了?是四弟叫你来的?”
    印江林摇摇头:“不是,这段时间四弟在处理江南政务,一天忙的不可开交。而我呢一天都在训练新兵,闲的都快淡出鸟来了。所以我想起了你,这才特地过来瞧瞧。怎么地?你还不欢迎啊?”
    “怎么可能呢?二弟你能来看看哥哥,哥哥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欢迎呢?”林冲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抬头,在抬头的那一刹那林冲看见了孙运筹。孙运筹看见印江林后眼睛明显亮了一下,林冲眉头微皱。他对着印江林说道:“二弟你先坐一下,我出片刻马上回来。”
    “好的,大哥你去忙,把好酒好菜给我上上来就行了。”印江林笑着说道。林冲顿时失笑,对着印江林翻了翻白眼。在他起身离开之前他还打趣了印江林一句:“我看你呀不是特地过建州来看我的,而是来我这里骗酒喝的。我说你可悠着点,喝多了你家小桃花不止会骂你,恐怕大哥我也讨不了好。”
    “她敢!”印江林眼睛一瞪道:“怎么滴?我还降不了她了是,她对着我呼呼喝喝还行,要是她敢对你无礼看我怎么收拾她。”
    “哼。”林冲不屑地笑了笑道:“你也就敢在我面前凶,有本事你把这番话回家对你家小桃花原封不动地说一次?”
    “我……”印江林胸部一挺,继而就软了下来嘿嘿笑道:“她是女人,咱们这些大老爷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不过要是她哪一天惹怒了爷们,爷们我……”
    “好了好了,你呀也就能在我和四弟面前吹吹牛。先坐一下,我去去就来。”林冲说着就走出了知政殿,刚一出门林冲就看见孙运筹正站在面外。林冲眉头一皱就问道:“我和二弟在里面喝酒,你站在外面干嘛?”
    孙运筹淡淡地说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印江林是梁薪的左膀右臂。如果没了印江林,梁薪就等于少了一条臂膀。”
    “你什么意思?”林冲怒吼了一声,这一声吼出来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声音似乎是太大了。于是林冲拉着孙运筹就走到了拐角处,在那里林冲眼神之中蕴含着杀气说道:“你听清楚,那是我的二弟。他生性耿直,为人仗义。在我的心中他就犹如我的亲兄弟一般,你让我对他下手?”
    孙运筹风淡风轻地看了林冲一眼,似乎林冲那满脸的杀气以及跳动的眼角肌肉他都没能发现一般。“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印江林此人太过愚忠,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将他从梁薪身边说服过来。而现在我们已经决定了要自立门户,那么最后印江林肯定会站在我们的对峙面。既然能够肯定结果是如此,那为何我们还要眼睁睁地看它发生呢,提前预防不好吗?”
    “你……”林冲一时语结,他确实已经决定要自立门户。同时按照孙运筹的计划伺机夺下温州,然后据两州之地而守,再逐步收复整个福建路。林冲沉默片刻后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这样做。这样做与禽兽何异?”
    “将军!”孙运筹突然声音一扬,他有些激动地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如果此刻拿下印江林。我们还可以借以印江林的名义骗梁薪前来,只要他一来建州我们就能顺势将梁薪也一并拿下。没了梁薪,江南路我们不唾手可得吗?”
    “我……”林冲有些失神,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回应。孙运筹却一下捏住林冲那条右臂道:“江浙路,福建路。将军如果一举夺下这两路,那么现在的天下势力就以将军的势力为最。届时将军想要报仇不过易如反掌……”
    吱呀……知政殿的大门打开,林冲手里拎着一个酒坛子走进去。大殿内印江林正坐在一张方形长桌后面,他左手拿着一只鸡腿,右手握着一只白玉酒壶。咬一口鸡肉,猛灌一口美酒。仍由酒水从嘴角溢出滑落到衣服里面,放下酒壶后低吼一声,豪迈之意顿时云生。
    见到林冲走过来,印江林笑着说道:“大哥,我可没等你。四弟还真没骗我,你这儿确实有好酒。我都记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了,还记得上一次喝酒是三个月前……”
    “好了好了,知道你憋的辛苦。我特地去酒窖里把这坛子一百二十多年的五粮液给拿了出来,你来尝尝看。”林冲直接一下将手中的酒坛子扔给印江林,印江林伸手将酒坛子稳稳接住。他咧着嘴对林冲笑道:“大哥,功夫见涨啊。”
    林冲笑了笑没说话,印江林一掌将酒坛子里口子上的泥封拍开。深吸一口气,印江林一脸迷醉地叫道:“好酒啊,就这酒香就能让人醉个三天三夜了。”
    林冲走到印江林身旁坐下,二人什么都没说一连干了五六碗酒。印江林打了一个酒嗝,伸手拨弄着桌子上的烤乳猪,然后从中选了一块肉塞进嘴里。林冲在那里酝酿着情绪,然后悠悠说道:“二弟,大哥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四弟对咱们怎么样?”
    “好啊。”印江林一边嚼着肉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林冲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他长叹一声道:“确实不错。我们这些年跟着四弟出生入死,南征北战。原以为ri子好一点了能够享享清福,但是结果呢。现在还是在四处征战,每天过着刀光剑影的生活。而四弟呢?现在已经贵为江南之主,身边娇妻美眷如云,受尽世人的尊敬与崇仰……”
    印江林看着林冲慢慢皱起了眉头,突然之间他一下将嘴中的肉吐出去,然后腾的一下站起身瞪着林冲问道:“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四弟亏待了你我二人吗?”
    “我真想不到从你嘴里面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四弟是什么人外人不清楚你我还不清楚?没有遇到四弟之前,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我,三餐不继险些被追杀至死。你呢?说句话你还真别生气,如果不是四弟出现你恐怕连老婆的清白都保不住了?一个高衙内都能随时去你家耀武扬威。
    再看我们现在,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本来就是粗人一个,不通军政。但是我现在走到哪儿都有人向我跪地行礼,这样的事从我出生那天起我就没想过会发生在我自己身上。
    林冲,我j挺告你,做人就好了,别去想做什么白眼狼!”
    印江林刚刚说完这句话就皱起了眉头,他神色一变指着林冲吼道:“你好卑鄙,你在酒里下了迷药?”
    ☆、第五十五章 建州陷阱,兵家承志
    噬骨软筋散,号称江湖第一迷药。一旦中了此毒,任你武功再高,只要是宗师境以下的高手全都会手软脚软,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来。
    印江林本就已经喝多了酒,再加上中了大量的噬骨软筋散,药性开始发作的这一刻顿时没了力气。他软倒在地无力说话,不过他一双虎目却死死地盯着林冲。
    不一会儿孙运筹走进知政殿,他杵着拐杖一步一挪地走过来,走到印江林身旁后孙运筹拔出一把匕首递给林冲道:“将军,事不宜迟!”
    林冲微微一愣,他下意识地接过匕首然后怔怔地看着印江林。印江林大叫一声:“王八蛋!”然后双脚便在那里不断地颤抖。林冲知道,印江林那颤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想要伸脚去踹他。
    “动手吧将军!”孙运筹语调微扬,林冲整个人像是一下元神归位了一般。他一下将手中的匕首扔开,好像那匕首散发着烫手的高温一般。林冲然后大声叫道:“不行,不行!他是我的兄弟,我不能这样做。”
    看见林冲将手中的匕首扔掉了,孙运筹知道自己这次无法再劝他杀印江林。为了不让林冲心生反感,所以孙运筹也没有固执的再继续劝他。他微微颔首道:“那好,既然将军不愿杀他,那我们先将他关到地牢里面去。眼下当务之急还是马上骗梁薪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