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头痛袭来，陶然耳边有电子音的提示。
    “玩家积分任务，达成！玩家时长任务，达成！恭喜玩家，通关游戏，将获得丰厚奖励。玩家正在退出游戏！……”
    陶然本以为可以到虚空看看这游戏究竟什么明堂，或者至少能再次见到那“老妖婆”，可没有！
    猛烈到让她想吐的晕眩之后，她脑中一沉。
    等她再睁眼时，她已经回到了酒店床上。
    干净舒适温暖的床，窗外蓝天白云环境优美。
    这就……回来了？
    她缓了缓，立马跳到落地镜前。
    她还是那个光彩夺目的她。
    头发光亮，肌肤平滑，没有伤，不觉得痛。
    身上没有血迹，没有污垢，没有这一个月留下的各种细碎伤口，手上虎口也没有因为提刀而留下的老茧。
    当然，她身体也调不出功力。
    上个世界发生的种种果然就如一场游戏。
    剧本，依旧平静躺在那儿。
    陶然走过去，冷冷一喊：“出来！”
    剧本没反应。
    “再不出来，我就把黑猫血洒上去了。”
    不像上次，那妖婆急急忙忙就露脸，这次还是没反应。
    就是她一挥袖，把整杯水泼了上去，剧本也一动不动。
    陶然想要算账的郁气无处发泄，直接一脚就把剧本给踢到了阳台上。
    她能不生气？
    刚刚这个游戏，千难万险，差点让她万劫不复，游戏系统退出时说的清楚，奖励丰厚，可奖励在哪儿？
    陶然怀疑，那妖婆未经自己同意把自己送去，也未经自己同意拿走了奖励！
    装死？提了裤子就不认人？
    这笔账，这口气，总得算一下吧？
    陶然进了卫生间。
    再出来时，已是两个小时之后。
    没办法，她就是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是酸腐臭味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她洗了又洗，搓了又搓，泡了又泡，连头发都洗了五遍，这才觉得那种不适渐渐淡去。
    再倒回床上时，她的眼皮很快又开始支撑不住了。
    身体不累，但精神却不是。
    游戏之中，她没有踏实睡过一个好觉。最后72小时，她更是只短暂眯过五六个小时。她太累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似乎看见自己泡了一杯花草茶，坐在阳台的暖阳里，舒舒服服看着远处的海景，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
    被远处的欢笑声吸引，她站起了身，走进了花园。
    眼前，荆棘满地，杂草丛生。入目一片古老的城堡废墟和一座荒凉的高塔。塔上的铁窗锈迹斑斑，叫人觉得很不舒服。
    这么个凄凉冷清的地方，却让她觉得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带着她往前走。可她的理智又很清楚：她住的，是当地最好的酒店，外边应该是车水马龙的大都市，而不是这种荒凉到连一个人一条狗都看不见的城堡。
    所以，是做梦吗？
    是吧？
    她依旧不自觉的在往前。
    当她一脚踏进古堡废墟的那个瞬间，眼前却是一阵扭曲。
    似梦境，又似幻象。
    刚刚的荒凉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繁荣。
    入目可见一片片火红的蔷薇，古堡外围灰白的石墙则被密密麻麻的暗绿色藤蔓给爬满。
    美，却没有童话故事的梦幻，更多的是阴森。
    前方有身着燕尾服的管家上前向她屈膝行礼。
    她跟着进了古堡。
    眼前金碧辉煌，奢华的中世纪风格，又带着哥特式的阴冷，华美绝伦的手工地毯，繁杂眼花的华贵壁画，满眼金银的器皿摆设……
    她能闻到葡萄酒的香味，也能听到仆人们的窃窃私语。
    她一步步从楼梯往上走，最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房间前。
    房门缓缓打开。
    这是个会客厅。
    正前方的金色躺椅上有个一身火红贵妇裙的女人斜斜撑头在那儿倚着，感应到有人来后，她缓缓抬头，眼角一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来了？我这地方怎么样？”
    这女人，美艳无比，可不正是上回剧本上出现的那张脸？可不正是陶然今天要找，却没出现的那人？
    陶然：“你算计了我？”
    女人：“别这么说，不是一早就说好，是交易吗？”
    “但这交易不公平，我们得好好算算！”
    “我这不是邀请你来了我家吗？这还不够诚意？放松点，亲爱的。这要是以前，一般人可进不来我的城堡！近几百年来，你可是唯一一个。”
    几百年来？陶然心头一跳。所以她果然不是人？是鬼？是妖？
    “你有诚意？”陶然呵呵。“最近的那两个任务，我可没有收到奖励。奖励去哪儿了？”俞彤那个任务她也没有得到奖励。“都是你拿走了吧？”
    陶然在游戏世界里询问过所有熟悉的人，他们每一个人只要通关，那所得报酬的丰厚程度都让人咋舌。
    像小天那样，为妈妈治病挣钱的属于最低级的；像队伍里的老人，他要的，是重回一个月前，让出车祸而离世的儿孙避免那次灾祸；像11号，他出去后，他已经成了植物人五年的妻子就可以醒来……
    正因游戏奖励丰厚到可以扭转一个人的人生，甚至挽回一些伤害，这才让那么多人哪怕知道游戏万分凶险也甘愿一试。
    陶然迷茫过，因为进入游戏前没有任何人与她交涉过，她不知道任务完成后能得到什么。
    果然，她什么都没得到。
    这像话吗？
    “亲爱的，你可真没礼貌。合作伙伴正式见面，不得先自我介绍吗？一上来就这么咄咄逼人可不讨喜。我先来吧，我叫伊丽莎白，你可以叫我伯爵大人。不是夫人，而是大人哦。”
    “……”陶然无语。“说重点。”
    “说来话长，所以坐下说话吧。”
    陶然转身就走。
    “是！是我拿走了你的报酬。”女人笑得依旧灿烂，“好了，回来乖乖坐下！我便好好和你说。我不喜欢别人站得比我高！”
    陶然强忍一口气，转身回来坐到了正对伊丽莎白的红丝绒高椅上。
    “我受了伤，正在养伤。所以你任务的酬金也是我所需要的。”
    “你是说，那些血？”陶然记得，前几个任务她都拿到了血珠子。
    “那不是普通血，那都是心头血。带着生机，生气，原生之力。而且是别人心甘情愿奉献，所以里边还有信仰之力和祝福之力，可以说，珍贵无比。尤其对我族来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