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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财产透明……做不到吧,都属于商业机密了。还有多大的支出是大额,如果需要收购一家公司的话,确实得商量。”
    “……”
    “第十条,如果对方下班回来有热乎乎的饭菜,他或她会很开心哦。”
    “我非常会做饭。”非常两个字底下划了横线,体现出写下这句话的人的自信。
    傅琛看着看着才明白,这些内容,前面一句是抄录,后面跟着的一句是何青荷的点评。
    除了新手上路二十条,后面还有“如何做一个好丈夫或者好妻子”,“怎么构建和谐的家庭”,“婚姻幸福攻略”等等等等。
    何青荷几乎每一条都写了批注。
    有的内容他认为很简单,比如不吵架,凡事商量,以及保持仪式感之类的。
    有的他写下“太难了”的评价,比如增加亲密行为,陪对方做对方喜欢的事等等。
    何青荷写道:“我观察了三个月,还是不知道他有什么喜好。”
    隔了几行,他又写“秦启帆告诉我,他喜欢鸭子!”,这一句笔触轻快,笔迹里的高兴透过纸张传递出来。
    第74章
    这种误会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傅琛却笑不出来。
    一想到何青荷苦苦观察了他三个月,一想到何青荷当时写下这些话时高兴的模样,他的感情中心就乱得更厉害, 就像电路里突然塞进了一个什么东西, 所有线路全部短路。
    傅琛继续往下看。
    记事本里的何青荷开始意识到那些营销号发的“婚姻二十条”不靠谱,自己写下感想:“不如去找视频看看。”
    从这个时候起, 何青荷开始追婚姻方面的网红,里面自然有广君。
    广君的每一期视频, 何青荷都看了, 认认真真做笔记, 分析其中的要点。
    这时候的何青荷有多认真, 后面广君给他买黑热搜的时候就有多讽刺。
    何青荷一路看各种攻略, 一路写,那本记事本写了大半本, 全是各种笔记与感想。
    所有文字的主题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们的婚姻。
    直到时间点到了今年。
    年初的时候,何青荷的记录变少了, 明显可以看出他笔迹里的疲惫。
    “好像没有什么进展, 反而更生疏了。”
    记事本里不仅仅记录攻略, 何青荷偶尔写几句破碎的生活感悟, 就像日记那样。
    “到底有什么问题,没有头绪。”
    问题两个字底下划着横线, 表示着强调与重视, 原来在那么久之前,何青荷就察觉不对劲了。
    “好像这么过也没什么不好。”何青荷写道, “只是心里总像不踏实,空空的。”
    他的想法也时常反反复复, 他在试图自己说服自己。
    “也许这就是婚姻,平淡如水,轰轰烈烈只存在于网络,我们是普通人,普普通通地过日子,平平无奇。”
    “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够了。”
    这一行字,何青荷写了两遍。
    傅琛这才记起,何青荷跟自己不一样,在何青荷年少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正常的家庭生活,他见过父母夫妻和睦,爱护孩子的情景。
    何青荷知道他与傅琛的婚姻有问题,却不知道如何解决,干脆开始自我洗脑,说服自己,这样是正常的。
    傅琛望着记事本上的文字,何青荷曲折的心路历程,他一点都没有发现,他才是那个麻木的人。
    枕边人在他身边挣扎,他熟视无睹,反而觉得何青荷之前分居的要求莫名其妙。
    越是日期接近,记事本上的文字越来越少,每次基本只有一行,寥寥几句话,写出了他们婚姻的困局。
    “结婚周年纪念日,应该送什么礼物?”
    “跟他的礼物撞车了,他不会也看同一个视频吧,两个人都从网络找灵感,这也太可悲了。”
    “综艺……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物,他居然会答应,我好像也没有那么了解他。”
    “霸总娇妻……这种模式可以尝试。”
    “失败了,好尴尬,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我瞎折腾什么劲。”
    “第一次集体录制,看见其他嘉宾的相处,羡慕。”
    “不用羡慕,我们这样也很不错。”
    “还是羡慕,连模特和医生吵架都羡慕。”
    参加综艺以后,表面上他们的生活发生了变化,热热闹闹,何青荷的记录反而几乎没有了。
    “人气第一了,大家都说我们甜,果然是我庸人自扰,我们很恩爱。”
    “有人骂我们呢。”
    “骂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了。”
    “不想看网络评论了。”
    “好失败,想把前面关于广君的笔记全删了,留着是一种讽刺。”
    本子上的字迹日渐规整,一笔一划,写得认真,但也看得出来,何青荷是真的不想写了。
    文思泉涌的时候会龙飞凤舞。
    一笔一划,代表着他的思维要枯竭了。
    “我是不是真的不够好。”
    这是所有笔记的最后一句话。
    记事本里的文字,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渐渐迷茫,再到心灰意冷,中途何青荷反省过,自欺欺人过,努力挽回过,最后都失败了。
    后面大片大片的空白,是何青荷的沉默。
    何青荷就像一个孩子,跌跌撞撞地往前跑,撞到墙壁后摔了个大跟头,头破血流,却还要捂着伤口,笑着对墙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