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说话的同事叫鲁庆南，是市场部外派的负责人之一，进入公司不久，但能力和表现都不错，闻言点头应是，随后又问：“苇总准备去哪里玩？”
    “还没想好，随便逛逛。”
    苇庆凡笑了笑，又道：“好像说这边离莱茵河不远是吧？可以去那边逛逛。”
    鲁庆南点头附和道：“对，挺近的，傍晚那边很安静，挺好的。”
    “要不要一块去？”
    他们敲门的房间里同事也走出来，苇庆凡顺势发出邀请，刚出来这位似乎想要答应，鲁庆南忙有些尴尬的笑道：“我们三个准备去酒吧喝点……”
    苇庆凡很理解的点头，笑道：“那去吧，放松一下。”
    “哎～”
    鲁庆南点头答应，刚出来的是影像部跟过来的一位骨干，大概怕拒绝会让苇总不爽，补充道：“我们等下去河边找苇总汇合。”
    苇庆凡笑道：“好。”
    “那苇总我们先走了……”
    鲁庆南笑容僵硬了一下之后，又恢复过来，笑着打了招呼，拉了两个同事离开。
    苇庆凡很清楚，三个人最终绝对不会靠近河边的，有多远躲多远。
    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不能表现出自己知道，自然也能避开就避开，鲁庆南显然很清楚这个道理。
    毕竟人心难测，上位者的心思更难测。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身后的房门打开，江清淮走了出来，她穿着黑色短靴、黑色长裤、白色打底毛衣和黑色羊绒大衣，灯光照耀之下，愈发衬得脸蛋莹白如玉，纯美脱俗。
    她关了房门，把房卡放进包里，然后转过身来，似乎刚刚听到了些对话，有些好奇的问苇庆凡：“谁呀？”
    “鲁庆南他们，说是去酒吧。”
    苇庆凡笑了笑，伸手牵住她一只手，江清淮脸蛋一红，左右看看，见并没有人才稍稍放心，含羞低嗔道：“这里会被人看到的……”
    第809章 莱茵河畔
    “好像是。”
    苇庆凡想了一下，很认同的点点头，随后朝江清淮笑了一下，“那我们快点走～”
    江清淮本以为他要松手，没想到居然会这样说，有点忍俊不禁，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被他牵着走向电梯。
    一台电梯刚刚下去，好在另一台很快上来，两人牵着手一块下楼，江清淮仍然害羞，但更加享受这样恋人间的亲昵相处，小声问：“我们去哪啊？”
    “随便逛逛呗。”
    苇庆凡前世来过这边一次，但并不算熟悉，“好像说这边游玩地方还挺多的，河畔散步道、歌德博物馆、美术馆，还有个什么宫……”
    江清淮问：“什么宫？”
    “……忘了。”
    苇庆凡想了一下，没想起来。
    江清淮抿嘴一笑，也没在意，又问：“那我们去哪呀？”
    “散步？”
    “嗯！”
    时间还早，两人牵着手慢吞吞往河畔走去，到了散步道，人明显增多。
    “这边确实不大一样……”
    江清淮看着，略微有些感慨地道，“世界各地的人都，京城都没这样的景象……”
    “三百年文明高地积累的优势啊，自然吸引全世界的人和钱往这边流动……”
    苇庆凡也跟着叹了口气，又笑了笑道：“原本站在这个高地的人是我们，后来我们在生产力革命的时候没有跟上，现在奋起直追，很快会回来的，到时候不需要走出国门，就能看到这样的场景，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江清淮抿着嘴笑，见他看过来，才略有些俏皮的语气道：“到了国外，还没忘记你那兼济天下的想法啊？”
    “我可没想过要兼济天下。”
    苇庆凡失笑道，“我的生长环境注定了我只是个狭隘的民族复兴者，我只想中国重回世界民族之林的巅峰，真正要兼济天下，是我们下一代的责任和使命。
    “他们出生在我们国家崛起的时候，成长在我们博弈国际大变局的时候，才会培养出兼济天下的胸怀和眼光，估计等他们上高中、上大学的时候，就有人想着该怎么治理好全世界了……”
    他说着宏大的话题，但听在江清淮耳中，却直接落实成为最贴近现实的内容，脸蛋微微有些发红的移开目光，看向前方黑暗与灯光交织中的河畔，小声问：“你之前说……苇蒹葭……都有什么呀？”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转过头来，重新看着苇庆凡，似乎要盯着观察，生怕他撒谎骗自己。
    “没有什么啊。”
    苇庆凡没想到她突然会提到这个话题，顿了一下之后才回答，“所有的内容我都告诉你了，别的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情本来就已经够离奇了……”
    “嗯。”
    江清淮点点头，有些脸红，但还是很认真地交流着信息，“我也只知道那些……为什么我们两个人会做同样的梦呢？”
    苇庆凡笑道：“那就不知道了，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也没啥，还有人做梦都是连续的呢。”
    “嗯～”
    江清淮又点点头，小声问：“你说，会有平行时空吗？”
    “不知道，有可能吧。”
    苇庆凡叹了口气，眼望着她笑道，“不管有没有，我们只能生活在这个时空，活在当下吧。”
    “我本来也不是活在梦里呀～”
    江清淮微嗔一声，随后轻轻舒了口气，看向旁边长椅上在用不知道什么语言聊天的一家三口，笑了一下道：“对了，妙妙说这里有个野生动物园，没有栏杆的，还可以喂小鹿……”
    苇庆凡问：“什么小路？”
    “就是小鹿啊！”
    江清淮看着他的神情，有点明白过来，手被他牵着，于是用另一只手在脑袋上比划了一下，“脑袋上有角的鹿，小鹿。”
    “噢噢……”
    苇庆凡笑出声来，“我还以为有什么小路过去呢，妙妙怎么跟你说这个？”
    江清淮也跟着笑，轻声道：“我跟妙妙聊天嘛，她就说之前来过这里玩，去那个野生动物园里喂小鹿东西吃，就跟奈良的鹿差不多，也是可以喂东西吃的，可以自己带，也可以在那边买，妙妙还给我发了小鹿爱吃什么东西，苹果啦，胡萝卜啦……”
    “所以，妙妙的意思是让我们俩去那里玩？”
    苇庆凡再次笑出声，“果然不愧是妙妙，想的真周到……”
    “没有～”
    江清淮也忍不住笑，又解释道，“我觉得她就是闲聊，知道这个，就跟我说了，没有别的意思，妙妙很单纯的。”
    “嗯，傻乎乎的。”
    苇庆凡对此非常赞同，他到现在都没办法确定黎妙语到底是什么态度。
    如果说是欢迎江清淮加入，那也太离谱了；如果说是不欢迎，可她表现的也太像了，不由得不让人误会。
    但不管是哪种态度，都像是黎妙语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们出差还得多久啊？”
    “还不确定，德国这边忙完，还有英、法、荷、西、意……”
    “你都要去吗？”
    “英、法、荷、西这四个肯定要去的，其他的就看情况吧，难得出来，就当旅游呗……”
    “嗯。”
    江清淮点头答应，又抿着嘴角笑，“怎么跟说八国联军似的……”
    “那不一样，以前签了平等互贸协议，那要被骂卖国的，现在要是谁能签下来平等互贸协议，那是为国争光……等再过几年，说不定能成民族英雄。”
    《中国制造2025》还没开始，要等到2015年，在那之后，苇庆凡说出这句话会更有底气，现在差了点，不过反正在女朋友身边吹牛装逼，可以接受。
    江清淮不像李婉仪、黎妙语那样在成长阶段就受到他的影响，但因为工作的缘故，对于许多事情反而知道更多，对他这方面的想法也有更具体的感知，并不觉得意外。
    她很喜欢他类似情况时那种并不张扬，但内敛的意气和锋芒，转头望着他，眼波盈盈如水，轻声问：“你觉得将进酒和鸟鸣涧能在欧洲这边卖多少啊？”
    “不好说，海外市场全部加一起，能卖100万台，就算超出预期了吧。”
    “这么少吗？”
    “不少啦，这边卖得贵啊，将进酒定价应该是529欧元起售，鸟鸣涧499欧，能打开市场我就知足了，就怕扑街到底。”
    “这么贵吗？”
    将进酒和鸟鸣涧在研发阶段就考虑了全球销售，但具体到不同地区，仍然有许多事情要慢慢解决，事情太繁琐，江清淮还是第一次知道定价，不由吃了一惊。
    如今欧元汇率是8.34，529欧元折合人民币4400多块钱了，比国内现在的售价贵了整整1500块钱！
    够买一台古词青春版了！
    “成本也高啊！”
    苇庆凡叹了口气，又笑起来：“当然，利润肯定也高，所以不指望能有多少销量，至少前两代都是这样，主要是进一步在国内强化品牌形象。
    “你想想，我们在这边定价这么高，回头国内一宣传，大家是不是就觉得咱们还听良心的？3000买将进酒都是赚的……”
    “你怎么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江清淮看他一眼，然后轻轻哼了一声，语气像是嫌弃，但眉眼盈笑，满脸都是甜蜜和骄傲，想了一下，又道：“三星note都能卖那么好，我们比三星note还便宜，肯定也能卖更好的。”
    “谁说三星note便宜了？”
    苇庆凡失笑道，“三星note在欧洲这边上市价格就是549欧元，现在已经降下来了，比我们还便宜呢。”
    “啊？”
    江清淮吃了一惊，“549……人民币不到4600吧？那为什么在中国卖6000啊？”
    苇庆凡道：“觉得中国人傻钱多呗。”
    “明明这边更有钱，我们那更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