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那洪指导我就回去了。”
    “回去吧，好好休息。”
    洪仁杰对他挥手，然后目送他拖着行李箱走进电梯。
    等电梯门都关上了，洪仁杰这才挪到旁边的的休息区域坐下来——下午他一直站着等胡莱，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因为站太久了双脚都站麻了。
    ※※※
    第二天的上午，胡莱就和队友们一起出现在了训练场上，备战和塞尔维亚的比赛。
    这一天的训练场外，除了中国媒体之外，还多了很多欧洲媒体，其中主要是塞尔维亚媒体。
    结束训练后，胡莱在训练场边接受了媒体们的采访。
    虽然是国家队的比赛中，可是记者们问的却都还是上周末的马德里德比，关心他的那个“世纪转身”。
    而面对记者们的话筒和镜头，胡莱又把之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真是蒙进去的，纯粹是运气好。别说再来一次了，再来一百次我都不可能复刻这个球……”
    接着他还谈到了自己和武科维奇的关系：
    “……我和米洛斯关系很好啊，我们在场上配合默契。这还是第一次在比赛中作为对手见面，老实说感觉有些奇怪……米洛斯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中场球员，他和我在球场上有很好的默契，我只需要跑到空当，他就会把球传过来。话说在这场比赛中，我也希望他能球传过来……哈哈！”
    ※※※
    看着胡莱熟练的切换着普通话和塞尔维亚语回答问题，和那些来自各国的记者们谈笑风生。
    国家队领队洪仁杰突然叹了口气。
    站他身边的翻译于金涛就打趣地问了一句：“老洪怎么唉声叹气起来了？”
    “不是唉声叹气……”洪仁杰把昨天他在大堂里等胡莱的事情说给了于金涛听。
    “……胡莱到酒店的时候，就马上被那些球迷给围住了。我等了老半天，结果连人都还没见着……那些人太疯狂了，围着胡莱要签名要合影的，如果不是保安，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了。就这样，我愣是多等了半个小时才和胡莱说上话……”
    于金涛听得哈哈大笑：“完全可以想象，他又刚刚在马德里德比中进了个那么漂亮的进球，风光无限啊。不过这和你叹气有啥关系？”
    “也没什么……我就是看见这么多记者围着他采访，还有不少都是外国记者，我就突然把昨天的事情联系了起来。昨天那些找胡莱要签名合影的球迷中也有很多是老外，然后今天很多记者也都是外国记者，我就想……明年世界杯不是在西班牙和葡萄牙举行吗？那有没有可能，中国队也会有外国球迷呢？就像咱们中国国内也有很多巴西、阿根廷、德国、西班牙的球迷那样……”
    于金涛没想到洪仁杰在想这个事情，他愣了一下。
    由于中国在足球上并不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国家，所以虽然中国作为一个各种意义上的大国，但在国内，却有很多其他国家队拥趸的球迷。
    之前有人调侃每次世界杯的时候，中国除了国家队没去，全都去了——球迷们现场观战；赞助商大把撒钱，争先恐后让自己的logo出现在世界杯的赛场上；就连娱乐明星都积极参与到世界杯话题里；媒体记者们蜂拥而至，为国内球迷带去第一线的各种报道。从比赛直播，到评论分析，再到场外趣闻、场上八卦……报道力度和规格都堪比奥运会。
    但问题是奥运会中国有参加，并且还是在金牌榜上很有竞争力的，举国关注说得过去。
    世界杯呢？
    中国队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大家却如此追捧，与非祖国的主队同呼吸共命运。
    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那些可都是世界强队啊！
    强队总能在本土以外收获一大帮粉丝。
    所以于金涛意识到洪仁杰在感慨什么。
    我们中国队或许也是强队了吗？
    于金涛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然后条件反射地摇头：
    “他们只是胡莱的粉丝，并不是中国队的。他们只会为胡莱加油，我觉得还是有区别的……反正和咱们国内那些‘阿迷’‘德迷’什么的是肯定不一样的。”
    洪仁杰想了想，觉得于金涛说得对。
    以中国队的名声和实力，又怎么可能在国外拥有粉丝群体呢？
    那些人只是某一个人的粉丝，而并不是中国足球这个整体的粉丝。
    自己有些飘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开始幻想中国队在世界杯上有外国粉丝了……
    于是他笑起来：“我想多了……”
    主教练豪尔赫·迪隆见自己的翻译和洪仁杰一直都在聊天，就凑过来好奇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于？”
    于金涛便把自己刚才和洪仁杰的对话大致说给了迪隆听。
    “……老洪以为明年世界杯上，我们能够有外国粉丝。我劝他不要想太多……”
    不过他的话被迪隆打断了：
    “也不算想太多吧，于。我认为……是完全可以的。”
    “啊？”于金涛有些没反应过来。“可以什么？”
    “可以有喜欢中国队的外国球迷啊。”
    于金涛看着他，迪隆也很认真地看着他：“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于？”
    “不，我只是有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