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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醋坛又翻了 第19节
    云元老先生在世时,已是一画难求,据说他只会将字画送给投缘之人,卖出的字画极少。
    她来这儿也是想碰碰运气。
    老翁凝思片刻,站起身来,“小姑娘,先喝口茶,红西替老夫招呼客人。”
    “是。”那面具人原来叫做红西。
    老翁这是让她等着的意思。
    看来有戏。
    江晚渔的心松了松,抓起茶壶,想要倒茶的时候,手腕不小心一松,茶水竟洒在了路过的红西后腿上。
    “啊!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我这几日手疼,还未完全恢复,真的很对不住!”
    茶水浸湿红西的裤腿,小腿肚竟带出一大片红色。
    像是被茶水晕开的血液!
    她只是失手打湿了他的裤腿,怎会出这么多血?
    只见红西旋即转身正对她,藏起自己的小腿肚,“不打紧,姑娘先坐坐,我回房里换身衣裳,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脚下生风似的离开了。
    她应是没有看错,那叫红西的人,小腿分明是受了伤。
    若是被金刃所伤,伤口处理得不好,后续很有可能会危及到性命。
    可她只是个买东西的客人,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
    她刚要专心喝茶水,老翁恰好从里间走了出来。
    “小姑娘,你要的字画。”
    老翁将桌上的东西推至一旁,字画铺展来开。
    “是繁山!”江晚渔不由得拔高了嗓音,要知道云老的这幅繁山,是他的封笔之作品。
    她有幸随大哥去会友,见过一次。
    繁山所用水墨均为云老亲手所调,上边还有他特制的水雾粉作封层,以便保存。
    是云老的真迹,错不了。
    “老伯,这幅画要多少银子?”虽说祁屹说过银子不是问题,但此画名贵,她还是有些虚了。
    老翁捋了捋白胡,“这画,老夫不收你银子,但你要帮老夫做件事。”
    第26章 奴婢……可以吗?
    “何事?”
    她落入奴籍,成了人人可欺之辈,没想到在老翁这里,竟还有利用价值。
    老翁收起字画,递到她面前的同时,低声道:“继续找那个孩子,他就在都城。”
    江晚渔瞳孔骤缩,视线盯紧那老翁。
    孩子,又是那个孩子!
    江家人要找,鬼街的老翁也要找!
    可仔细想想,二哥和鬼街的人联系密切,难道说这老翁和江家人是故交?
    不,或许不是。
    她不能有一丝松懈,更不能和外人说起有关于那孩子的事情。
    “老伯,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孩子是什么孩子?我来此处只是为了买东西。”
    “小姑娘,不必对老夫有戒心,老夫和你爹说起来还是世交。”
    老翁坐到她身边,袖口多出一张字条,“打开它,看完烧了。”
    江晚渔犹豫着接过字条,摊开时,里面写了一行小字:
    肚子上一颗菱星胎记,年纪比你大一些。
    若是她没猜错,这应是那孩子的特征。
    “烧了吧。”老翁指了指桌上的烛火。
    她燃起那张纸,若有所思。
    她该相信这个老翁吗?
    可他好似没有害她的理由,毕竟她已经沦落到这般地步。
    “老伯,找到了那孩子,你们会做什么?”
    “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你只需要记住,老夫和江家的目标一致,老夫不会害你。”
    “好。”
    江晚渔握住那幅画,郑重其事地应下声来。
    老翁叫来红西,“天色不早,送她出去。”
    红西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是。”
    走出鬼街,东市已不见人烟。
    “姑娘慢走,今日之事切记莫要与人提起,若是有人问及字画来源,姑娘便说是与云游商人高价买下,勿要透露那间铺子。”
    “好,我知道了。”
    江晚渔临行之际,还是没忍住提醒红西,“红西,参三七、琥珀、去油乳香外加生龙骨,血竭各等分,上为细末,敷于患处,可治一切刀伤。”
    她既然已经与老翁达成交易,那他们应当算是友。
    既是协作的关系,她便不算多管闲事。
    红西先是愣了一下,尔后僵着脸道:“我没受刀伤,方才姑娘看错了。”
    看来对方并不愿与她交底。
    她点点头,“没受伤是好事,但伤处若是放任不管,重则牵带性命。”
    留下这句话后,她便一路小跑往将军府赶去。
    回到府中时,祁屹手中握着刀,只着一件薄衫,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
    像是刚操练结束。
    “大人,奴婢把物件带回来了。”
    “嗯。”
    祁屹随意坐在正院的石凳上歇息,没有正眼瞧她。
    她将字画放进祁屹的房内,顺手找来了一条干净的汗巾。
    “这冬日里发汗,若是被寒风吹着了,对身子不好,奴婢给大人擦擦汗。”
    “嗯。”
    擦汗之时,她主动提起那幅画,“大人,那幅画是名家云老的封笔之作,献给圣上定会让龙颜大悦,但卖画之人要了十万两白银。”
    祁屹掀起眸子看向她,“那你如何将画带回来?”
    江晚渔下意识摸了摸头发,“那卖画之人与奴婢的哥哥曾是旧相识,奴婢原本只想去瞧瞧他那儿有何宝贝,不曾想他听说奴婢现在在大人身边做事,便二话不说将画赠予大人,只为表达他心中对大人的崇敬。”
    祁屹:“……”
    十万两的宝贝说送就送,确实有点牵强。
    但她只能想出这个谎话了。
    他还是不理会她,她不死心,“大人,您交代奴婢五日做的事儿,奴婢一日就办得妥妥当当,难道奴婢配不上一句夸赞吗?”
    她瞧着眼前之人不相信她的话,又继续编造道:“大人气宇轩昂、志气凌云,单是平定西北一事就能令无数人叹服,这都城里的贵女,哪个不想嫁入将军府,成为大人的夫人呢?那卖画之人对大人仰慕,以画会友也是正常。”
    祁屹抿了抿薄唇,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
    稍稍用力,竟将她整个人拉进了怀中。
    江晚渔手中还抓着汗巾,反应过来的时候,额头已经快抵上了他的下颌。
    “你呢?”祁屹的声音低低哑哑,带着黑雪松味,潜入她的鼻端。
    他只问了两个字,灼灼地望着她。
    两人的距离太近,近到她几乎不能思考。
    沉默之际,周身的空气好似在慢慢燃烧,变得滚烫起来。
    那双点漆似的凤眸始终凝于她的脸上,将细碎的月光一并挤出,只剩她一人。
    她脸上燥热难掩,差点就要将他推开——
    好在,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他已不是她从前认识的祁屹。
    她的命握在他的手里。
    “奴婢……可以吗?”
    江晚渔故意放柔语调,明亮的杏眸上不知何时布上了一层水雾,她卖乖似的主动上前,贴在他胸口上。
    全然一副乖巧又娇柔的可怜模样。
    本以为祁屹会顺势将她抱入房中,却不料祁屹大手一推,她就这样毫无防备摔落在地。
    若非身后是一片草地,她的尾骨定是不保。
    她假意伸手要揉自己的双臀,实则狠狠往自己的腰间掐了一把。
    眼眶瞬间通红,欲哭不哭的模样,真叫人疼惜。
    “大人为何推奴婢,奴婢好疼……”
    “做梦!我祁屹的夫人只会是世上冰清玉洁、温淑贤德之女子,你真当自己还是曾经的江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