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所谓的不见兵符不调兵的说法,虽说是有些偏移的,但是却也从另一方面,体现出它的重要性。
说起来,乱世之中,能够调动兵马的兵符,到底还是重要的。
不说别的,如果没有将领明确的指挥,在战乱时,事从紧急之下,谁又会在意持握兵符的人,是不是自己认识或者熟识的人?
一旦真的有人持握着兵符,想要使坏的话,其实还真的能够做出许多的事情的,尤其是在持兵符的人并非庸才的前提下,更为如此!
所以对于司马朗突然提出的要求,高郅先是一愣,而后便是眼睛微微一眯。
不过,想了想,高郅还是有所决断。
毕竟,对于司马朗此人,他自是非常看重的。
毕竟,天下之大,士林士人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然而真正的有学之士却是少之有少。
更有甚者,真正的评论起来,那些能当上官吏的人,是否有才华说不准。
但是其在当地,必定颇有声望,这就与当代的人才举荐制度有关系。
中国历代选拔人才实行的制度不同。
汉朝实行察举制度。西汉以举荐贤良为盛,东汉以举荐孝廉为盛。被举荐的吏民经过皇帝“策问”后,按照等级高下授官。到了汉末,其弊端越来越明显“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举荐的秀才,居然不认字;举荐的孝子,竟然不和父亲同住。
正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
在这个时候,陈群还没有提出来九品中正制,东汉的天下,施行的还是察举选才。
不过,寒门士子与士族之间,依旧存在了一条天沟,仿佛天下格局有着士不出寒门,文不出士族的说法。
士族子弟名门大阀,一般来说基本不会与寒门子弟有什么接触,同时他们也会教育自己的孩子不要与寒门多接触,免得脏了自己的高贵。
士族不会出于寒门,自从东汉以来,这隐隐约约就变成了一个潜规则,就算寒门出了才华横溢者,也会被士族及时发现,从而纳入士族中,脱离寒门,故而文不出士族!
这个时代与后世截然不同,甚至就连取名之上,都有着各种的忌讳。
再则,至王莽篡权至今,名字,二字为贵,三字为贱。
士族的人,基本上都是二字名,而三字的却大部分留存于最底层的百姓中。
寒门中少但却是有,士族不与三字者相交谈。
即便是那些出身行伍的武将,都是取二字,例如关羽、吕布、董卓等等代表人物,可想而知,二字与三字之间的区别。
当然扯远了,言归正传。
高郅从思索当中顿时回过了神来,微微吸了一口气后,平复了一下心境。
既然遇到了司马朗这个人才,他便不打算放过了。
世家固然是乱世的起因和后世即将发生的一切的诱因,但世家也是这个时代的管理者和创造者。
世家对于这个时代的贡献也是毋庸置疑的。
过去的世家先辈们带着百姓开疆扩土,管理天下,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理所应当的可以享受这个天下。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的他们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失去了先辈的进取之心,将目光局限在了这个大汉之内。
失去了目标的他们只能本能的壮大自身,通过掠夺土地和知识维系自己的强大和高高在上的地位。
无法开拓,他们只能选择强大自身,从这个大汉帝国身上吸取营养。
上层人物,醉生梦死,奢靡无度,而下层人物,易子而食,面黄肌瘦,生不如死,大部分如行尸走肉,混混噩噩!
这一个吃人的社会,就是如此的现实。
想着想着,高郅他的眼神突然渐渐凝聚了起来,身上的气势瞬间锐利非常。
一边想着,高郅的内心却是一边叹息不已,他有点领悟那所以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是何种道理。
可这不是他一个武人的身份,就可以改变的,大汉这么多年都在这一个怪圈中打转,始终脱不了出来,不知道要经历多少人流血牺牲,才可以换来真正的和平!
“将军?将军?”
司马朗好整以待,双眸如同平静的湖水,不掀一丝波澜,但蕴含在其中的神韵却让人不敢小觑。
只是单纯的因为被高郅这样直直盯着看,他心里可是有些不舒服,虽然不少的人以好男风为雅事,但他可不想沾染上这个中看似风雅,其实怪异非常的东西。
高郅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直直盯着人看,的确是有些无礼。
“抱歉,一时想事情,想入神了,有多无礼之处,还请见谅。”高郅双手微微一抱,冲着司马朗施礼道歉。
高郅的态度,也让面前的人心中舒坦了不少,看向高郅的眼光更是欣赏,这样进退有据的武将,着实是少见了。
“无碍,人之常情,难免。”顿了顿,司马朗将话题继续放回到方才,该出头的时候,他自然要第一个冒头。
当然如果说该缩头的时候,也要及时的缩头。
至于说对于自己提出来的建议是否会被高郅他所采纳的这个问题,司马朗显然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一举两得之事,稍微想一下,该如何去分析这其中的利弊得失,想想就晓得。
更何况,谈条件吗,如果对方真的不答应,大不了再改改,换一个同样有益于双方的要求,又未尝不可。
毕竟他所谓的求学,如今也不过是想要借助一个“平台”,来供给他自己施展拳脚,展现所学的知识罢了。
毕竟,心中有大志的他,所求的乃是大治之学,学的乃是名师之学!
前者乃是从天下中学习,后者乃是从名师名师中求学。
前者学的乃是大治之学,后者学的乃是治理大世之学!
虽然看似相同,但却有着不同之处!
这前者深入民间,了解民间疾苦,总会多出几分人情味,若是只有后者的话,则考虑的是纯粹的利益得失,从而丧失人情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