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
    菲利普：“所以我在你们的心里就是聊天时候的谈资吗？”
    “不，你是我们的朋友。”周穆看着他拉开自己脸上的绷带，露出自己微笑的嘴角表现诚意，“但同时你也很具有话题性，毕竟朋友的八卦更让人好奇。”
    菲利普呵呵：“那还真是多谢了。”
    “开个玩笑。”周穆见他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才将话题转到重点道：“我的真正问题是那些参与实验失败的人类现在的情况。”
    “他们很好，虽然会制造一点小麻烦，但都在我的可控范围之内。”菲利普的表情也正经起来，“不过很难恢复到从前一样正常人的生活了。”
    周穆看他：“为什么要为他们做这些事情呢？”
    “可能因为我是一个正义的人吧。”菲利普冲着周穆一笑，“你觉得呢？”
    周穆承认在啫喱行星的时候菲利普帮过自己很大忙，但是他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促使他放弃前途去做这些。
    机器人等待着处理器计算结果沉默了一会后问：“查魏说你之前就知道人体实验实验的事情，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呢？”
    “你曾经被选中作为实验对象吗？不，不对，你的存在太显眼，这种秘密的任务并不适合你。”
    周穆说着歪头，认真打量着对面脸上已经失去笑容的菲利普缓缓道：“作为一个长期试验，实验的过程中肯定存在阶段性成果，是某种药品吗？你注射或者服用过吗？”
    菲利普没有说话只是拧开瓶盖大喝一口。
    “看起来是服用的。”周穆微笑，“之前我调查你的时候，顺便拷贝了你在各大医院里面的存档，查看了你的病历之后我发现你受伤之后的恢复时间比别人都短一些，是药品的作用吗？”
    “难怪人类至上要抵制高智商机器人，这的确是有必要的。”菲利普放下手里的水杯叹了口气，将额前垂下的头发捋到脑后，“我的确因为伤口愈合的问题开始了私下调查，并且发现了恐怖的事实。”
    已经是土匪的前警官回想起那些熟悉或者陌生的脸，有些正等待自己回去有些却已经不在，他摇摇头轻声道：“他们牺牲，我坐享其成，这违背了我的原则，也违背了我选择这个职业的初衷。”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顺理成章，菲利普带走了那些从实验失败中存活下来的人，在浩瀚的星际中给了他们一个不固定的家。
    而这次实验也因为失败品的暴动而停止。
    “不过我确实没有想到人类至上把那些东西偷偷保留了下来，还在继续进行实验。”
    菲利普手里的水瓶被捏到变形，发出刺耳的声音，“当初我调查的过程中他们还帮助过我提供了一些情报，让我以为他们真是什么好东西……”
    结果现在的情况证明人类至上当初的行为只是为了摆脱各个行星政府的辖制，自己独立进行实验继续研究。
    被骗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爽。
    他转头看向周穆：“你得小心一点，他们的目标就是让人类变得比机器更强，你一定是他们的首要攻击对象。”
    “我知道了。”周穆点点头，在处理器里将事情又捋了一遍，然后想起了什么突然问：“对了，独眼龙警官有被选中参加实验吗？”
    菲利普回答得非常果断：“没有。”
    “哦。”周穆观察着他的表情，又问了一句：“从头到尾他的名字都没有出现在名单上过吗？”
    菲利普直接将桌面上的水瓶扔了过去，周穆稳稳接住后道：“当我没问。”
    “等价交换，你问我这么多我也该问问你。”菲利普看着他坏笑一声：“你现在的情感模块更新到什么程度了？”
    周穆如实回答：“除了厌恶这种负面情绪以外，剩下的无限靠近人类的水平。”
    “那你对乔行羽感觉怎么样？”菲利普在周穆回答之前又抛出了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成人机器人？”
    周穆没有说话。
    “因为从外表上看你和人没什么区别，有时候你们两个相处也要注意点距离，省得被人误会。”菲利普看着他吹了声口哨，“不过反正你也要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干脆剩下的也一起照顾算了。”
    周穆看着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太假了。”菲利普拿出自己的便携光脑拿出来按了几下，然后强行岔开话题问：“我和查魏准备走了，你和乔行羽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需要我们帮忙吗？”
    周穆点头道：“有两个快递需要你们顺路送一下。”
    菲利普：……
    他终于相信有些人生来就是吃快递这口饭的，都这时候了还想着那几个破快递。
    “好好好，要这样是吧。”菲利普看着他叹了口气，“但是我没有会说话的牛蛙送货没关系吧？你们的客户不会给差评吧？”
    周穆摇头：“不会的，快递已经存在寄存处，我跟你去拿。”
    菲利普应了一声，等查魏从楼上下来之后就跟着周穆取了快递，赶在李诚威醒过来之前火速离开。而周穆则去检查了一下那架全新的银蜂号飞行器，拿到他拜托菲利普准备好的东西才回到病房里。
    推开门就看见重新启动的旺财正漂浮在空中跟乔行羽说话。
    显示屏直接升级，机器人表情更生动形象，内存扩大处理器更新，生物芯片也进行了更换，旺财红色的旧外壳下是全新的生命。
    它环绕着乔行羽飞来飞去，球型身体伸出了四只机械手，展现自己现在的强大。
    “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乔行羽笑着转头看见周穆手上提着的东西一愣，暂时忘记了后面要说什么。
    周穆走到床边微笑说：“维修机器人告诉我，旺财之前经常死机就是因为内存不够承担不起它过于丰富的情感运算，这次维修更新之后它就不会像从前那样容易死机了。”
    “准确地来说，是不会像从前那样系统崩溃了。”旺财纠正他的话，然后疑惑问：“你买蛋糕干什么？主人现在的身体情况无法食用这种食物。”
    “不能吃又没关系，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蛋糕和花放在乔行羽面前的桌板上，银蜂号的钥匙放在乔行羽的手心里。
    仿真人周穆抬起手轻轻摸了乔行羽的头，温声道：“祝你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菲利普：真服了，这辈子你们就是送快递的命。
    乔行羽：我觉得靠自己的双手勤劳致富没什么不好。
    旺财pro：史诗级升级，全新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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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阿睿的猫、帽子下的玫瑰花、gyuste的鱼粮
    第64章
    生日帽戴在头上，蜡烛插在蛋糕上，上面的火焰微微跳动，直到周穆关了灯只剩下眼前这一点光后乔行羽才回过神来。
    面前的蛋糕是个打开的快递盒子模样，盒子里面是一个被各种糖果和爱心包裹着的q版翻糖小人，鼻梁上戴着眼镜长得跟乔行羽一模一样。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红色圆形机器人。
    乔行羽盯着蛋糕没有说话，而身边的旺财还在疯狂提醒：“错误，主人生日错误，主人的生日并不是今天。”
    “是今天。”周穆看向它，“现在更新一下你的数据库。”
    旺财根本不相信面前这个狡诈的家伙，直接转头看向乔行羽问：“是真的吗主人？为什么今天才是你的生日呢？”
    乔行羽看了它一眼依旧沉默，周穆见状直接将旺财物理静音，关掉了它的发声喇叭道：“不好意思，我忘记提醒维修机器人给它安装察言观色和高情商模块了，等回到飞船上之后我再给它加装。”
    乔行羽依旧是沉默。
    而王子蹲在桌子上对面前这个飘着一股奶油香味蛋糕虎视眈眈，长舌头按捺不住地一会伸出来一会收回去，想吃又不敢吃。
    它敢发誓，如果自己要是在乔行羽动手之前先舔一口，食堂的大锅将是自己的坟墓，葱姜蒜辣椒变成自己的陪葬品，麻辣牛蛙就是墓志铭。
    毕竟机器人只是不能伤害人类，没有说不能伤害牛蛙。
    “要唱生日快乐歌吗？”周穆坐在床边看着乔行羽问，“其实应该还有一碗长寿面，但是现在条件有限，所以只能省略，等明年你过生日再补上。”
    乔行羽用力眨了眨眼睛，保持视线的清晰后转头看向周穆，他的脸上没有高兴也没有难过，全是平静。
    两个人对视着半晌都没有说话，在滑落的蜡烛即将滴在蛋糕上的时候，乔行羽才转头将蛋糕上的火苗吹熄。
    “你还没有许愿呢。”周穆提醒。
    乔行羽的声音像逐渐飘散的蜡烛烟一样轻：“我从八岁以后就不相信许愿这种事情了，都是假的，骗人的东西。”
    “好的。”周穆也不生气，他伸手将蜡烛从蛋糕上抽下来，微笑道：“这次不许愿下次过生日的时候可以一口气许两个，或者等到你今年另外一个生日的时候再许愿。”
    乔行羽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要再买蛋糕了，这很浪费钱。”
    “菲利普出的钱。”周穆解释着顿了顿，“当然，如果你不喜欢蛋糕的话，我们下次就换一种庆祝方式，吃点你更喜欢的东西。”
    仿生人开始查询自己之前的记录，将乔行羽喜爱的食物清单列举出来问：“白象行星的手工面怎么样？我记得你很喜欢。”
    见乔行羽没有出声反对只是看着自己，周穆便将人类的沉默当成默许，立刻做好重点标记微笑说：“我知道了，下次我会准备好的。”
    “你不觉得我刚刚说的话很扫兴吗？”乔行羽问。
    周穆摇头：“你只是指出来我没有满足你的需求而已，对于我来说这并不算是扫兴，是很正常的意见反馈。”
    “机器人对人类的服务精神。”乔行羽冷笑一声，“你要是个人就不会这么想了，你只会觉得我是个不知道好歹没有礼貌的混账。”
    “很抱歉，我只是一个仿生人。”周穆道歉，“但我也并不认同你的说法，我觉得你很好。”
    “因为你也没见过真正的好人。”乔行羽盯着面前的蛋糕小人眼睛一眨不眨，“对了，你不是看过我的档案吗？我从前干过什么上面写得一清二楚，不……”
    “我知道。”周穆打断他的话，抬起手扶了扶乔行羽头上那个即将滑落的生日头冠：“可是我觉得那些事都不是你的错。”
    乔行羽愣了一下，看向周穆问：“什么意思？”
    “包括刚刚你说的话，我都认为造成这些事情的真正的原因不在于你。”周穆道。
    因为自己无法决定选择的基因缺陷导致被父母抛弃，被社会歧视，被一些人排挤，周穆从客观的角度分析，觉得乔行羽的行为很合理。
    从自己的主观角度来看，乔行羽收留了自己，帮助自己一路走到这里，他甚至觉得乔行羽是世界上最老实的好人，除了喜欢言不由衷以外根本找不到缺点。
    而乔行羽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他自己的处理器分析，解读隐藏在文字下面的意思，揭露乔行羽隐藏住的情绪。
    唯一的缺点也不算是缺点了。
    “所以我知道你究竟想说什么。”周穆解开脸上的绷带，露出自己的微笑增加说服力道，“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因为你说什么而生气，毕竟我是你的人工智能。”
    旁边漂浮着的旺财终于忍耐不住，用自己的身体撞向周穆，砸在了他失灵的眼睛上。王子也终于忍不住，偷偷伸出舌头舔了口蛋糕，满足地闭上了眼。
    就在红色的圆形机器人还想梅开二度的时候，被乔行羽立马叫住
    “安静一点，不然我就把你关机了。”乔行羽道。
    旺财的屏幕上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但是这个时候的乔行羽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眼睛里只有面前揉着眼睛的周穆问：“这是你胡说八道的报应。”
    “我没有胡说八道。”周穆顿了顿补充道，“如果我是人类的话，我也坚持我的想法。而且我很喜欢你，所以觉得你做更过分一点的事情都没关系。”
    听到这里乔行羽终于忍不住朝着周穆伸出了手，手指轻轻划过那个在黑暗中不发光的眼睛，他叹了口气道：“蠢货，你懂个屁喜欢。”
    不过是机器人的底层逻辑设定，让它们对人类都带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