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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萧洛兰见玛吉娜并没有受苦,想了想还是问道,因为她发现坐马车的时候,玛吉娜曾经回答了一句哥哥们对她很好,不会卖她的,再想到她曾好几次对她说她想回家。
    萧洛兰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对不对,如果玛吉娜说不想,那她也不会让人送她回家的。
    她就是…想帮帮她。
    玛吉娜愣愣抬头看着这位夫人。
    萧洛兰担心她没听懂,又慢慢的问了一遍:“你在马车上的时候和我说了三遍你想回家,那你想回家吗?你不用坐牢的,刘城主说等你出堂做证完毕,你就会被放出来。”
    萧洛兰说完,就见玛吉娜仍不回答,好像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又问了一遍:“玛吉娜,你想回家吗?”
    玛吉娜眼睛瞪大,终于听清了这位夫人的话,她浑身颤抖,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萧洛兰看人哭了,有些无措又慌忙的说道:“你可以如实说,不想就不想,我不会…”
    萧洛兰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玛吉娜猛地跪了下来,紧紧抓着她。
    “夫人,我想回家的,我想回家的…”
    萧洛兰连忙扶她起来,玛吉娜太激动了,说的话夹杂着其他的语言,萧洛兰后面都没听懂,但她见玛吉娜是想回家的,便不停安慰她,让她心神放松下来。
    许久过后。
    玛吉娜仍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位夫人,不敢相信她真的会帮她。
    “要等作证结束的,你先别急。”萧洛兰让玛吉娜坐在椅子上。
    玛吉娜望着夫人,擦掉自己的眼泪,重重点了点头,等那位夫人走后,玛吉娜忽的痛哭出声,这一刻,她居然害怕这位善心的夫人会知道她先前的恶劣企图。
    萧洛兰带着一身的夜色微凉回到入榻的房间,天已经微白了,她在牢狱外间呆了很长的时间。
    虽然身体有些疲惫,萧洛兰却一点也不感到累,她轻手轻脚的将披风放下,回到床边,发现周宗主竟还没有睡。
    “夫人去牢狱那干什么了,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周绪将夫人抱在怀里,给她暖一下,其实他也是刚回来没多久,几乎也是一夜未归。
    萧洛兰将自己做的事认认真真讲了。
    “玛吉娜虽然是探子,但她想回家不是骗人的。”萧洛兰撑着精神和周宗主说话。
    周绪听了个大概,对其他人的事并不怎么关心。
    “我想帮帮她,等她作证结束之后让人送她回家。”萧洛兰看向周宗主,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了。
    “不用送她。”周绪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萧洛兰抿了抿唇,感觉自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周绪闭上眼睛,闻着夫人的香气想睡觉:“她的部落叫白桑,明日找个熟悉白桑部落的胡商让他们去送信,让那胡姬的哥哥过来找她,就住在古阊。”
    萧洛兰愣了下而后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样更好,万一玛吉娜的哥哥生性变了怎么办?虽然玛吉娜说她的哥哥们很好,不会卖她,但凡事就怕万一,如果他们挂念自己的亲妹妹,听到玛吉娜的消息肯定会过来找她的,他们一家在刘仁的眼皮底下,自己再和刘城主说说让他多照拂玛吉娜一家。
    萧洛兰为这事想了很多,等她理好了,自己也困了。
    萧洛兰刚想睡觉,忽然感觉腰上的手动了一下,周宗主含着睡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好像只是随意一问。
    “怎么对那胡姬那么好?”
    萧洛兰眼睫颤了颤,过了好一会才回答:“就是想帮帮她。”
    而她又可以帮。
    周绪发现他的夫人总是对这些小人物特别上心,他的困意正浓,听了这话,只嗯了一声,抱着满怀的暖玉温香睡了。
    “你也帮过我的。”萧洛兰等人睡着了轻声道,想起遇到周宗主的时候,不管怎么样,他当初的确是帮了她的,且不计回报,这也导致萧洛兰对他的感觉很复杂。
    周宗主出场的第一印象就是恩重如山的恩人。
    第64章
    “下雨了?”
    萧洛兰睡梦中隐约听到了雨水的声音, 眼皮动了好几次,终于睁开了,室内光线昏暗, 倒是耳边的雨声愈发清晰了,哗啦声不绝于耳, 夹杂着狂风呼啸, 震的门窗作响。
    周绪将夫人揽在怀里, 应了她一声, 他早就醒了, 见夫人睡得正香便没有打扰她,倒是这恼人的风雨声吵醒了夫人,不过夫人醒了也好,他看夫人都看出火来了。
    萧洛兰看着昏暗的室内, 只觉得这一觉好似直接睡到了晚上, 仍带着浓浓的困意。
    “什么时辰了?”
    “大约是申时初吧。”周绪道, 他见夫人星眸惺忪, 玉容还带着熟睡时的晕红,心里微动,感觉口干舌燥的,将床幔落下来,光线更加暗了。
    萧洛兰看周宗主的动作和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她微不自在的道:“等晚上的。”这还是下午时间, 做这档事萧洛兰总觉得有些不好。
    周绪却等不及了:“晚上我还有事, 夫人让我亲香一下。”他已经好久好久没近夫人身了, 这么一大块香肉整天在他眼前晃, 早就烧的他理智岌岌可危了。
    不等夫人回答, 就直接亲了过去。
    萧洛兰喘了口气, 香气如兰,她到了这边总觉得自己身体好像也出了些问题,照镜子的时候明明还是自己,她却不敢多看。
    “夫人昨夜归来真好看。”周绪含糊说道,他的火其实从昨夜就起了,夫人披着黑色的披风,戴着兜帽,只露出雪白的下颌和饱满的樱唇,向他走来的时候,像个妖精似的。
    “你轻一点。”萧洛兰微蹙眉,心有余悸。
    “好,好,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周绪嘿嘿笑了两声,一点脾气也没有。
    萧洛兰见他像大狗一样扑过来,身体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完事以后她要休息好长时间。
    外面秋雨凄寒,室内却是春意盎然。
    萧洛兰迷蒙的睁着眼睛,身上全是被热出的汗。
    周绪望着夫人,爱怜的将她潮湿的鬓发理到耳后,妇人丰腴的好像要破汁的娇躯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她是他的,周绪想着。
    屋檐雨滴如注,雨打芭蕉,绿从掩映窗棂处,小院内毫无一人,远处乌云堆积,天色似墨倾倒,已经黑透,电闪雷鸣间,萧洛兰踩着地板的玉足颤抖个不停。
    忽然一只粗糙的大手伸出来,几乎完全盖住了雪白杨柳。
    属于男人的手骨节粗大,手背有几道不明显的伤痕,掌心更是布满了粗糙的厚茧,常年握着刀剑的手似乎都带着淡淡的血腥气,莫名显得狰狞。
    两个时辰之后,已到了晚上,雨已经小了很多。
    萧洛兰眸光涣散,看见周宗主走过来,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周绪端来饭食伺候夫人,见她这样放下托盘,凑了过去,将夫人的手握在手心里:“这次是我过于孟浪了,夫人别恼。”
    萧洛兰望着这个男人看似低声下气的哄她,纵是脸色潮红如艳靡之花也掩不住眉眼间的轻恼:“吃饭吧。”
    话出口才发现嗓音有点哑。
    周绪听到夫人的声音,那是下午夫人柔媚哀求尖叫又被亲吻堵回后的破碎所导致的,他心瞬间又荡了一下,不过知道自己这次有点过了,担心惹恼夫人,便放下了把玩夫人的手。
    “我喂夫人吃。”周绪笑着看向夫人。
    萧洛兰浑身没有力气,她感觉自己这次要被去掉了半条命,这也是他们离开阆歌之后第一次动真的。
    周绪将夫人抱在怀里,见她吃的秀气文雅,像一朵花似的,等夫人吃完以后,他将夫人剩下的饭食也吃了,这才吃自己的那份饭食。
    “等会李繁会过来给夫人看看。”周绪穿好衣服坐在床边,见夫人仍不愿理他,亲了亲她的手。
    萧洛兰见他要走了,想起自己临睡前想的事,憋不住开口了:“你要找胡商送口信的话,不要带给玛吉娜的阿父。”
    周绪笑道:“夫人想的还真是周到,放心,我会办妥当的。”
    萧洛兰说完之后,见男人腰间还挂着她送的香囊,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她一共就做了两个,周宗主整日轮流换带着,这么长时间下来香囊早已旧了,连里面的草药香气也趋近于无。
    “我走了。”周绪将积雪膏放到夫人的枕头旁,低头亲了亲她:“晚上有要事暂不回来,夫人好好休息。”说完又亲香了好一会才离开。
    萧洛兰看着人走远,房门被关上,屋内只剩下她一人,这才彻底松懈下来,在房事上,周宗主总是凶狠的不像个人,尤其是这次。
    萧洛兰想起下午的场景,抚上自己的肚子,打了个哆嗦,仍然记得那种可怕的突出异感。
    李繁拿着药箱进来的时候,先是点了香。
    淡淡的熏香绵长清淡,配合着窗外滴滴的雨声营造出了安宁幽静的氛围。
    萧洛兰看到李大夫有些脸红,对于这种事被外人知道,她还是很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面对李大夫,哪怕李大夫开导过她很多次了。
    李繁打开药箱,拿出里面的瓶瓶罐罐搁置在木几上。
    “夫人放松,我为您舒缓一下身体。”李繁笑道,随后认真的做起自己的事。
    半个时辰之后,李繁望向睡着的夫人,吹灭了熏香,这熏香是安眠的,既然夫人已睡着,她就无需再点了。
    温若软玉,雪腻柳腰,李繁看着夫人身上的红痕指印,将香膏抹在伤处,私心觉得这样的夫人…好像更有一种令人移不开眼的成熟艳色,配上夫人的这种性格,其实很能引出男人的隐藏的各种谷欠望。
    古阊城外,已经没有了王家人的身影。
    大牢深处,玛吉娜害怕的牙齿咯咯打颤,她躲在女牢的角落里,惊恐的瞪大眼睛,望着前方栅栏处走过的骑从们,每个人都捧着一个木盒子,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盒子上方凌乱脏乱的头发,有的披散下来,有的还是束着,无一例外,他们都在这个小小的木盒里。
    玛吉娜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没过一会,男牢那边就传来了哀嚎不断的声音回荡在牢里,队伍后面,玛吉娜见到了那位夫人的夫君,男人面容不见喜怒,威势肃冷,完全不见他在那位夫人面前的亲和,玛吉娜见那个男人朝她看了一眼,和看桌子凳子没什么不同。
    等男人走后,玛吉娜虚脱的躺在草床上,浑身发抖,只感到莫大的恐惧。
    牢狱深处。
    王安望着身边十几个人头盒子,表情麻木僵硬,他的女婿早已昏死过去,其他人的咒骂声他好像没有听见。
    一个侏儒正在拿着一块烙红的铁块贴在他小儿子的腿上,因为他够不着,于是跳起来又烙了一次,小儿子凄惨绝望的哀嚎刺激着王安的耳朵,可他却始终一言不发。
    姚南道躺在草床上,听见脚步声,连忙跑到了栅栏处,跪地喊道:“节度使大人,我真的不知道王家要运送的是弓/弩!这一切都是王家做的,和我没有关系!节度使大…”
    侏儒怪笑着走近,用脏布塞了他的嘴,他的力气极大,像拖死狗一般把人拖到了刑架上,没过一会就昏死了过去,另一边,王安的女婿也昏死在刑架上,像是一对难兄难弟。
    “大人,王安嘴硬的很,始终不肯招,那还要不要…”刘仁站在节度使大人身边,做了个手势,询问节度使大人还要继续砍吗?
    周绪坐在椅子上,望着在人头堆里的王安,笑道:“他不招不代表他不在乎,从现在起,就在他的眼前砍,让他的家人求他。”
    话音一落,几个王家人被推到了牢房里,顿时王安周围就挤满了人,有人打他有人骂他,更多的是跪在地上拼命求他的家人。
    王安手抖着,闭上眼睛。
    “不为财,不为名,不为色,商贾之家也无法参加科举,为权也说不上。”
    周绪想到了太炀郡的太守李伯志,别说,这种表现出来的视死如归的劲和李伯志一模一样,只不过李伯志是装的,而王安是真的。
    周绪嗤笑一声,抬手挥了一下。
    拓跋阿骨抓起一个王家人按住他的脑袋,手起刀落,血溅了王安一身,他眼皮颤抖了一下,王家人顿时惊叫一团。
    大同锦西,大同在松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