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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争吵
    作者说:最近有些私事,忙了好久,抱歉断更了!
    梁淞去实习以后,家里又变回了只有谢澜一个人的状态。要说从前,其实生活也是如此,每天闲下来就是看会书,打理一下猫,和邓青芸聊聊天。有了梁淞以后,生活变了,湿热的吻,炽烈的对视,无尽的性。如今她和梁淞乍然分开,谢澜每天黄昏时做好饭,等梁淞的时候,总有些落差。
    更让谢澜失落的是,足球队的暑训开始了。室友兼队友赵述琛给梁淞发消息的时候,梁淞嬉皮笑脸地拿给谢澜看——她大概也觉得晚上都不在家,有些对不起谢澜。谢澜本来不高兴,但是看到梁淞的锁屏还是自己办公室的灯光,心里酸酸软软的,想到她封了十几天,憋得不行,便同意了。
    梁淞训练了几天,深觉分别之苦,答应谢澜今天早些回来。
    谢澜闷了会儿,心想不如打起精神,做点自己的事。想起之前自己爸妈给邓青芸寄的特产还没给她,正好叫邓青芸来吃晚饭。青芸来了,照例带着小飞,只是神色有些凝重。
    谢澜做了几道老家特色的菜,切了杨霈年拿来的香肠,看青芸神色不好,心里打鼓要不要问问她那个表妹的事。
    青芸却突然开口了:“我得跟你坦白个事儿。”
    什么事说得这么重大?谢澜紧张了。
    “我那个老家来的表妹,其实不是我表妹。”青芸轻轻地说。
    “我猜到了。”谢澜给青芸盛汤,云淡风轻道。
    “其实她是……”青芸斟酌着用词,“我爸想要再要个孩子,就花了一万块,她爸就把她强行带到我爸那了,我知道,这就是拐卖。她当时的状态……非常不好,我就把她先带回家了。”
    谢澜端碗的手停在半空。
    青芸说完咬着嘴唇,不敢看谢澜的反应。
    “你爸死得该。”谢澜冲口而出,继续盛汤。这件事太复杂了,她需要一点时间来理清。
    青芸没说什么,两人沉默地吃了一会儿。谢澜终于平复下来了,她说:“你把她带回来,她是怎么想的?她家人呢?”
    “她家人欠我医药费,暂时不敢露面。她……她还不知道我是谁。”青芸眼神闪烁。
    谢澜深呼吸,一个可能性冒出来:等有一天她知道了呢?
    谢澜看向青芸,青芸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但青芸没有说这些,她只说:“我去找了周霓,给她做了一个假身份。开学,她就要去十中读书了。我知道你和高中的接触不少,想请你给我讲讲,高中文科大概怎么学,要补习哪些。”
    “好……”谢澜点点头,“既然这样,我也有个秘密要跟你说。”
    “梁淞?”青芸问。
    谢澜笑了,果然还是十几年的老友。
    “你和她……是我想的那样吗?”青芸问。
    “我和她在一起了。”谢澜知道要说得清楚一些,邓青芸是个对浪漫情感无感的人。
    “她是……”
    “我知道她是学生,她不是我们学院的学生,但这件事,还是比较麻烦。所以,才是一个秘密。”天光暗了,谢澜深邃的眼眸也暗了。
    “那研究生呢?她还会继续在你们学校吗?”
    “我……”谢澜愣了,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不愿意想。在很多时候,她是软弱的、逃避的。
    邓青芸没再说什么,苦笑了一下,三十岁的两个人,遇到了各自生活中的重大挑战。像高中时那样,她们想着自己的和对方的困境,沉默地吃完一顿饭。
    临别时,还是云淡风轻地叮嘱对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来找我。”
    邓青芸走了,谢澜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两只猫追逐打闹着,谢澜却无心去看。月经突然而至,谢澜的小腹痛了起来,布洛芬没了,每买一次要去定点做核酸,谢澜不想去;海淘的进口止痛药又卡在路上:在这种时候,她很需要梁淞能抱抱她。
    谢澜看了一眼手机,梁淞还是没回她的消息。
    梁淞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谢澜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梁淞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谢澜还是醒了。她很失望,梁淞答应了她早些回来的。
    “去哪了?”谢澜语气疲惫。
    “全队都挺开心的,训完又唱了会儿歌……”梁淞没说谎,但她不合时宜地又说,“我妈好像有点想我,我该回杭州了。”
    梁淞并没有打算马上回去,只是梁墨英发了条没头没尾的微信,问梁淞能不能近期回杭州。然而在心里已经有气的谢澜听来,实在是气人。梁淞也觉得自己太冷落谢澜了,便讨好地说:“我去洗个澡,回来补偿你。”
    谢澜没说话。她希望梁淞先来抱抱她。
    梁淞自顾自道:“都有点臭了,很快就洗完了,等我!”
    一个落空的拥抱,让她有种空欢喜的愤怒。所以,等梁淞洗完要赖在她身上时,她有些失控地说:“你还是回杭州抱妈妈去吧。”
    梁淞愣了,她难以置信地说:“这是什么意思?你……嫉妒我妈妈?”
    谢澜的话并非出自本心,而只是一时口快,可被素来好脾气的梁淞这样抢白,觉得自己很没面子,而且谢澜绝不会嫉妒梁淞的妈妈,她这样说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只好话赶话说道:“我没做过妈妈的好宝宝,没这经验。”
    梁淞感到心里一阵发凉,刺激到她的不是谢澜的阴阳怪气,而是“你做过我没做过”的疏离感,仿佛谢澜生生把她们这个整体撕裂开了。
    可是,对着谢澜,梁淞有什么委屈什么气恼都使不出来,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她从来都是有事喜欢憋在心里,此时也只好咽下去,气鼓鼓地去次卧了。谢澜明显后悔了,在她身后试图挽留,可惜梁淞没看到。
    第二天醒来,梁淞想想昨晚的事,心里大为不忍:自己怎么能那样对谢澜呢,连忙想去道歉,可是,谢澜却不在家。这时手机响了,是梁墨英。梁淞在京中的外公病重,嘱咐梁墨英说什么也带着梁淞去一趟,好像有重要的事情安排。这些年来外公对梁墨英有一定的愧疚,父女之间没有完全断联。
    梁淞答应了母亲,匆匆收拾了几件行李,订了最快的回杭州的票。车上,梁淞想跟谢澜说一声,却发现:谢澜把她拉黑了。红色感叹号如此刺眼,刺得梁淞的眼里蓄满了泪水。第一次,她开始怀疑这段刚刚发芽的感情。
    其实早上,谢澜也觉得愧疚,早早跑去给梁淞买了她爱吃的那家的油条粢饭,回来却发现人去楼空。谢澜的小性子上来,便干脆地拉黑了梁淞。
    当然,五分钟后,谢澜就把梁淞放出来了。
    就这五分钟,两人错过了,一整天没有消息。
    谢澜不再骄傲,老师的面子也敌不过对爱人的想念,浪涌的月经也让她有些虚弱,她第一次伏低做小地认错:在干嘛呢?就算是我错了嘛,干嘛不理我?
    谢澜发完微信就紧张地把手机扔到一边,努力让自己沉浸于工作,可是,一切都会让她想起梁淞: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楼下踢足球的小孩,卫生间管道传来的水声,甚至是她自己的皮肤——曾被梁淞吻过的皮肤。当然,还有梁淞捡到的那只小黑猫涅涅,谢澜抱着它,吸着它身上的小猫味,对梁淞的想念就一浪一浪地涌来。
    一夜过去了,没有回复,电话也接不通。
    谢澜没怎么睡好,梁淞的不回复让她又担心又气急又害怕。师姐的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她现在在杭州一所大学执教,主持了一场学术会议,谁知几个嘉宾都到不了场,师姐不好意思地问谢澜能否来救场。
    杭州。杭州?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