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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正文、第40章 剧组解散
    祁燃消极怠工睡了一整天,醒来之后,天翻地覆,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先是被通知剧组停工一天,后续待定。片场无数谣言。接着去找楚修宁商量,进门就看到了路语茗!
    活的,躺在床上的,穿着楚修宁睡衣的路语茗。
    路语茗还在睡,侧躺在床上,陷在软绵绵的被子里,一只手露在外面,裹着雪白的绷带。
    祁燃惊得下巴掉下来,抓住楚修宁的领子:“你……”
    楚修宁一把捂住祁燃的嘴巴,把他拖到了外面走廊上。
    “小声点。让他多睡会儿。”
    祁燃挣开楚修宁的钳制,压着声音,满脸按捺不住的八卦神色:“小路怎么在你床上?你对他下手了?”
    楚修宁无奈:“昨天晚上发生了点事,他手受伤了。睡在我这儿方便照顾。”
    祁燃嗤之以鼻:“照顾?他穿的睡衣是你的,手伤了怎么穿上去的?你骗谁呢?别说了,你一定是借照顾的名义,把我家小路酱酱酿酿了!”
    “酱酱酿酿是个什么鬼?”
    “就是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做羞羞的事儿!”祁燃理直气壮。
    “没有,我只是向他表白了。他伤着呢,我怎么可能……酱酱酿酿?”楚修宁掩饰地咳了咳。
    “啧啧啧,是嘛?”祁燃一脸不信任,大度表示,“算了,恭喜你终于开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早知道这样,之前死扛着闹什么。想想我还是你们的红娘咧,快点跪谢吧!不客气!一开始让你回来你还老大不乐意的,现在看来,我简直是你的救星!啧啧,我都要开始佩服自己了!”
    楚修宁瞥了祁燃一眼:“救星,我和小路的事情,楚子凯是怎么知道的?”
    “呃……我不造啊!哈哈哈。”祁燃笑得浮夸又心虚,被楚修宁的眼神扫了一遍,坦白从宽,“内什么,我只是偶尔跟徐导网聊,然后徐导不是跟你家老爷子关系不错么……你家老爷子知道了,楚大哥就知道了呗。等等,楚大哥知道也没什么的吧,kn现在不是挺好的?又不是三年前危机的时候,曝个丑闻就可能倒闭……”
    “他知道当然有问题。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楚子凯整出来的。”楚修宁面带不快。
    祁燃瞪大眼睛:“快闭嘴,别告诉我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可不想知道你们两兄弟的妖孽之战。”
    祁燃正说着,屋子里传来动静,楚修宁推开虚掩的门。路语茗面朝门站着,正揉眼睛打哈欠,露出一点点白牙。楚修宁的睡衣有些大,袖口掩住了路语茗的手,只露出指尖。
    “好萌。”祁燃捂住胸口,“突然很想生儿子是怎么回事儿?”
    楚修宁跑上去,拿起双棉拖放在路语茗脚边,拍了拍他的腿:“快穿上鞋。”
    路语茗清醒过来,看到祁燃,眼底迷蒙褪去,又恢复了冰冷坚韧的样子,拉起楚修宁,穿上鞋。
    祁燃凝眉走过来,抓起路语茗的手,深情:“闺女,嫁了之后,也不要忘了爹爹啊。”
    路语茗继续面瘫,眼神却有点避闪。楚修宁一脚踹开祁燃,问路语茗:“手怎么样了?”
    “还好。”路语茗低垂着眼,不看楚修宁,“我去洗漱。”
    说完,路语茗移步闪身躲进卫生间,顺手落锁。
    “啧啧,这青涩少年的样子。”祁燃感叹,“这种时候我才觉得他是二十岁,不是七八十。”
    楚修宁不说话,抬手掐住祁燃的脖子。
    祁燃大嚷:“别掐了,我不调戏他啦!”
    “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楚修宁松开祁燃。
    祁燃想起正事,脸色难得严肃:“今天早上剧组来通知,停工一天,后续待定。我去了片场,问了几个工作人员,他们都说james和景乐晔今天一早就离开了。潘导刚才还去了监制那里,查了东西,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这事透着点不寻常,我们等小路收拾好,一起去找潘导。”
    楚修宁进屋拿出几件衣服,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小路开门,我早上从你房间拿的衣服。你换衣服方便吗?”
    路语茗开了门,迅速抓了衣服,又躲了进去。
    “被嫌弃了呀。”祁燃落井下石。
    路语茗还没换好衣服,潘昌倒先找来了。
    潘昌一进屋,就点了根烟,屋子里飘起一层烟雾。潘昌四仰八叉地坐在沙发上,满脸疲惫,眼里全是血丝,下巴冒出青色胡茬,工字背心皱巴巴地贴在胸口,完全不是之前大醉第二天还能嘶吼导戏的那个人了。
    潘昌吐了口烟,说:“这片,拍不下去了。”
    “因为景乐晔?”楚修宁皱眉。潘昌不是遇到点问题就放弃的人,说出这话,实在出人意料。
    “不只是他。”潘昌摇头,“楚修宁,昨天晚上你哥让吉如提醒我景乐晔有问题,我觉得不对,就把筹备时候各个方面的东西又捋了遍。”
    “怎么了?”
    “从投资到剧组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问题。如果不生发还挺难看出来的,如果生发了,随便一个都能让这片子死球。”潘昌抬手阻止楚修宁说话,“这摆明了是有人整我,就算挖出现在的问题,再补充新的进来,也没法弥补损失。只会越闹越大。”
    “那解散现在的剧组再组一个。”楚修宁建议,“投资我帮你去拉。”
    潘昌看了楚修宁一眼,但还是摇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既然是有意整我,再组也是防不胜防。这次……最大的问题其实出在监制上,你协助监制,但你都没看出他有问题吧。”
    “我去,那不是你十来年的同学吗?”祁燃诧异。圈里人都知道,现在这个监制可是被称为潘昌的御用监制,两人从潘昌的第一部就开始合作了。潘昌常说自己拍片的功劳,一半给监制。
    祁燃又问:“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了?你看你,好好的金影奖都不去领,一定得罪了一票人。”
    “妈的,那次老子是真拉肚子!”潘昌把烟摁灭,“总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趁着那些人没反扑咬死老子,我先解散剧组吧。”
    楚修宁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
    “我就是觉得对不住你。”潘昌抓了抓板寸短发,“咱哥俩聊得来,多少年没人跟我聊博尔赫斯、昆汀和烤腰子上的孜然量多量少问题了。我知道,这片你不只是要扭转小路的荧幕形象,还想让他体验拍戏的乐趣。用心挺那什么的。他呢,也努力,我昨天还跟他说要思考放开演的事情。”
    潘昌语气沉沉的,带着带沧桑,还要继续。卫生间的门开了,路语茗单手和纽扣较劲,走出来,看到潘昌立刻忘了那颗扣子:“潘导,我想明白怎么演了。”
    “咦?”潘昌一愣,没想到路语茗见到自己第一句居然是演戏,职业习惯立刻占了上风,“你想明白了?”
    “嗯,我之前演得更像楚修宁,是因为心里有他没祁燃。”路语茗说得无比正直,“还有演时一直想着要更像这个人,其实什么都不想才能变成那个人!”
    “你心里有楚修宁就够了,别有我啊!”祁燃捣乱。
    潘昌不理祁燃和一脸郁闷的楚修宁,点头说:“嘿,说白了,你没享受到演戏!演戏就是把自己扔了,变成另外的人,啧啧,体验不同人生嘛!这玩意儿跟你吃了迷幻剂一样,飘飘的!”
    路语茗点头,看上去竟然真是从昨天误食迷幻剂的体验中,想通了演戏的事情。
    “这都是什么变态啊。吃了迷幻剂都能想到演戏。”祁燃摇头,“都别想了,想也是白想……”
    祁燃刚告诉路语茗,省省吧,剧组要解散了。
    潘昌却打断了他:“想都是白想,小路,咱们还得演一个!走去片场!”
    “嗯!”路语茗冷静点头,语气重重的。
    楚修宁拉住他,顺手帮他扭上扣子。
    潘昌路上打了电话,让剧组工作人员复工。一行四人到了片场,各部门俨然到位了。
    吉如抱着平板电脑冲到潘昌身边:“潘导,咱们晚了一步,景乐晔的事情被曝光了。就是昨天晚上。”
    潘昌挥了挥手,示意吉如不要多嘴,转头看向楚修宁:“祁燃爆料,楚少你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人民的主角在召唤你!”
    楚修宁略一思忖,明白了潘昌的用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点头。路语茗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觉得有些不明所以:“景乐晔呢?”
    “换个口味嘛,楚少会更好。去去去,去简单化妆换衣服。”潘昌打哈哈,转头说,“各部门注意啦!第四十五场,不吊威压,从主角跳下房梁,和盟主斗嘴开始!”
    楚修宁和路语茗各自简单化妆,换了戏服,连假发都没有换上。两人一个穿着贴身的夜行衣,另一个穿着盟主的宽大白袍,从两边走出来,却说不出登对。
    两人走到场中间,路语茗疑惑地看了楚修宁一眼,楚修宁眨了眨眼示意安心,好好演。
    潘昌一挥手:“action!”
    路语茗立刻祁燃附体,开始唠叨起来。这次和昨天不同,路语茗唠叨刻意板着脸,今天语气和表情却有了微妙变化。
    楚修宁显身,两人俨然一对欢喜冤家,楚修宁处处威胁钳制路语茗。路语茗抵赖十句,楚修宁一句话堵死他。
    路语茗处处下风,脸都气红了。楚修宁却还是不依不饶,没半点昨天告白今天羞涩的模样。
    剑客楚修宁抹了抹额发,仿佛发丝飘逸随风荡漾:“怎样,盟主大人,服了吧?比嘴上功夫,哈哈哈,承认承认啦!”
    路语茗的戏到此为止,可没想到的是,盟主大人气急败坏了,猛然扑上去,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大白牙,冲着楚修宁的脸就是一口咬下去。力度不重,但胜在气势吓人。
    咬完,盟主大人仔细看了看剑客呆滞的表情,也不知道得意什么,露出牙,刻意用力撞了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挑衅地看了剑客一眼,满意转头。
    祁燃仿佛见到知己,自己每次被楚修宁堵,都很想咬他啊!
    “cut!”潘昌的声音带着笑意。
    路语茗转头得意地超镜头露出牙,转头心虚地跑去给楚修宁擦脸上的口水。现场工作人员又是一通大笑。
    笑声里,潘昌走到场中间:“孩儿们,我宣布《不不剑》剧组,在笑声里,解散!”
    笑声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说,我是亲妈,糖满满,肉……没有,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脖子以下的互动不能写。
    正文、第41章 有关初心
    “大家放心,薪金照付。”
    潘昌说完,片场还是很安静,大家面面相觑。这消息来的太快,接受起来很艰难,至少在表面看不出剧组存在任何问题——潘昌的剧组一向以风格欢乐和谐出名。
    潘昌的老同学监制赶了过来,分开众人劈头盖脸就问:“老潘你要做什么!解散剧组是随便说着玩儿的吗?多少损失!”
    “损失我认。”潘昌眯着眼,拖来个小板凳坐下,点烟。
    “这是为什么呀!”监制急得跳脚。剧组其他人附和着,纷纷问潘昌原因。
    潘昌吸烟,吞下,鼻子里喷出几个烟圈,过了一会儿,慢悠悠地说:“我就随便扯几句吧。拍电影就跟娶老婆似的,得先自己开心。刚才看见小路演片了没?投入、享受,演完开心,这是我要的。我拍电影,不扯教育意义、鉴赏标准。这片拍出来,咱要先自己觉得满足,从电影本身得到满足。咱大多数人一开始接触电影,不都是为了这个。这是初心。”
    “但人会变,初心也会,初心一变,事儿就变味了。变味的东西,不要也罢。”潘昌四周望了一圈,最后盯着监制,“到此为止吧。”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监制大吼,“从筹拍到开机,多少心血在上面……”
    “那我说明白点!”潘昌站起来,人高马大,像座山立在片场中间,“edgar公司想暗地搞我,老子不陪着你们玩儿了!”
    “并不是针对你……”监制急着解释,说漏了嘴。
    “甭管要搞谁,就是和我这电影过不去!”潘昌冷笑,他这人虽然看着混不吝,但骨头又硬又傲,眼里揉不得沙,“你先前瞒着我,是想逼着我日后和你一起搞别人,真他妈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