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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露荷跟在皇后身边,皇后待她好,她那里受过别人的气,这次任氏姐妹一来,这嚣张猖狂的程度,简直是让她不能忍。做人不自知到这份上,也是可以了!
    她正待开口训斥香玲几句,就见十一走了过来,露荷立马走到了十一身边,对她说清了原委,要拿回血燕窝。
    看着本以为由皇后享用的血燕窝在香玲手上,十一本就清冷的脸上又冷了几分,但她却开口让香玲走了。
    露荷柳眉倒竖,“十一你这是干嘛呢!”
    “记住,别管她们有什么要求,都满足她们,因为她们是娘娘和陛下的‘恩人’。”十一交代了露荷一句,便转身离开。
    露荷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终是拂袖进了正殿找皇后去了。
    “娘娘,御医说任妃是气急攻心,喝了药,睡上一觉就能好。但是看任选侍的意思,是想在凤栖宫里住上几天。”露荷心里依旧有气,语气也显得有些急躁。让温琤听了出来,就问:“怎么了?任选侍给你气受了。”
    露荷摇摇头,看向皇后,“娘娘,任选侍越来越猖狂了,居然动了小厨房里的金丝燕窝……”她看了眼十一,见她没有阻止,便继续说:“您拿她们当恩人,任妃倒是识时务,知道这事不行。但那个任选侍……真是任性嚣张的无法无天了。”
    温琤闻言就笑了一声,“露荷,这几天就委屈你和月娥了。”
    露荷连忙摇头,“娘娘哪里的话!”
    温琤又说:“这些日子你和月娥受累,多多迁就着任艾草一些。”
    露荷福了身子,“奴婢明白的。”
    温琤一颔首,便让露荷退了下去。
    “阿姐,你是有什么主意么?”
    待露荷退下,温佳问了一句。
    温琤笑说:“任艾草这幅样子,也只不过是一时的嚣张罢了。”好了伤疤忘了疼,记吃不记打,在她面前还有规矩知轻重,换个地方,只要是不在她眼皮子底下,就任性妄为起来。任芊芹有这么一个妹妹,也真是辛苦她了。
    见温琤这么说,温佳心里也渐渐有了数,便不再提此事。
    此时侧殿里,任艾草对着自己面前那一小碗的血燕窝,盯着移不开眼睛,心里暗道原来这就是那名贵的金丝血燕窝啊……果真是好东西,光是看着就知道和其他燕窝不一样。
    她用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却是蹙了眉毛,她将嘴里东西吐出来,说了句,“味道真怪。”还不怎么好嚼,便不再吃了。
    “主子要不要在里面加些冰糖桂圆……”香玲给她出主意。
    任艾草摇了摇头,对这名贵的金丝血燕窝没了兴趣。她转头看了床上躺着的任妃,眼神暗了暗,也是有几分担心的,“这燕窝搁着罢,等任妃醒了给她吃。”
    闻言,香玲便上前把血燕扣上盖子,收了起来。
    萧澈在还未到凤栖宫时,就被通知了任氏姐妹在凤栖宫侧殿住下了的事情。
    金宝不喜欢这对姐妹,在和皇帝说话时,就忍不住抱怨了几句,想让他把她们快些赶走。
    任艾草知道,这是个好机会,所以便存了主意,在晚膳前出了侧殿,在小厨房里端了一碗汤水,走到院里时,正巧遇上了皇帝。
    所以说,任艾草的小聪明都用在了这些事情上。
    萧澈没料到会在这时间遇着任艾草,他让她起了,便要往前去。
    任艾草却叫住了他,矮了身子,“陛下,这次婢妾与姐姐叨扰了皇后娘娘,还望陛下能够见谅。只是任妃姐姐身子不适,现在都还未转醒,婢妾也不晓得会在凤栖宫叨扰多时……”
    “没事,你们住着便是。”萧澈随意抛下一句话,径自离开,全然没把她们放在眼里。
    任艾草怔愣原地,呆了好一会儿后,才是白了脸,续而转身匆匆离开。
    侧殿里,昏迷了一下午的任妃终于转醒,朦胧间环视了一下四周,猛然发现不是自己的寝殿,“巧兰……这什么地方……”蹙着眉心,满心疑惑。
    巧兰上前来,站在床头,“主子您醒啦!”很是欣喜。
    “这是哪儿……”
    “回主子话,这是凤栖宫侧殿……”
    任妃眼睛一睁,顿时清醒了。
    “您晕了之后,任选侍怕您在回宫路上受颠簸,所以,就在这凤栖宫的侧殿先将您安置下来了。”
    任妃撑着身子坐起来,一脸急色,“赶紧走,离开这里!你们是糊涂了不成,这地方是我们能住的!?”
    这句话落,外面任艾草便白着一张小脸,满眼不甘的进了来。巧兰扶任妃的动作一顿,就被任妃推了开,她下了床,走到任艾草身前,“妹妹你是糊涂了!怎么能住在凤栖宫里,走,快和姐姐向皇后请罪去!”
    任艾草厌烦的甩开任妃的手,一拍桌子,坐了下来,她提了声音,声音不耐,“什么请罪不请罪的,你怎么除了这个就没了别的词了!”
    “艾草,你什么时候才能乖一些,不要再给我添乱!”对任艾草的包容度一下子到了极限,任妃脱口而出。
    ☆、第37章 吐血
    任艾草一愣,旋即呵笑,一脸冷意,“我的好姐姐,你妹妹我在这里受了陛下的无视,心情正不好,本想着能对着自己姐姐发发脾气,却也想到你也嫌弃我!”
    “你……”任妃指着任艾草,“你到外面见陛下去了。”
    “是。”任艾草挽了挽袖子,理所当然,“有什么不可以的么?”
    闻言,任妃只觉心头一阵火气,胸口猛地钝疼了一下,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下一刻时,便是一口血吐了出来,眼前一切倏忽间就全黑了下去。
    任艾草眼睛惊骇的一睁,看着任妃在自己眼前晕倒在地,血顺着她的唇角流进她的衣领里,染红了她的头发……她就那么毫无生气的倒在了地上……
    “啊——主子!”巧兰惊慌大叫,连忙蹲身下去,一旁吓得的不轻的巧燕也慌忙上前,“我们把主子扶床上去,你快去请御医!”
    任艾草呆愣原地,脑里空白一片。
    在外面的露荷和月娥本来听着里面姐妹俩人的争执,突听一声尖叫,忙推门进去。
    巧兰巧燕正架着任妃,安置在了床上,巧燕回头看向月娥,焦急不已,“月娥姐姐,我家主子吐血了,你快去叫御医来!”
    月娥瞧了一眼床上的人,忙应声转身。露荷则上前去看了任妃,瞧见她双眼紧闭,气息薄弱,唇边颈脖上尽是鲜血,不免的皱了皱眉头,看着那两个手足无措,只知道站原地干着急的巧兰两人,便吩咐,“你们还不赶快给任妃擦擦身上的血,待会儿御医来了怎么办!”
    巧兰连连点头,去找布了,巧燕直接扯了腰间的手帕,给任妃擦了起来。待巧兰像无头苍蝇一样的转了一圈回来时,巧燕已经擦的差不多了,她这时才把帕子拿出来,递给了巧燕,让她换了帕子。
    在这期间,任艾草一直站在原地,目光愣愣的看着床上的人,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御医赶来,诊过脉后便是连连摇头,“微臣不是嘱咐过不可焦急生气的么?”
    “御医……我姐姐她怎么样?”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任艾草嚅嗫道。
    “怒极攻心,怒极攻心啊……”御医这样说着,看向了任艾草,“任选侍,早前微臣的交代你可记得清楚。”
    任艾草眨着眼睛点头,一副无辜小白兔的模样。
    “可给任妃喝药了?”
    任艾草摇头,“姐姐她一直没醒。”
    御医便叹气,“这回任妃不修养个十天半月,身子怕是亏损的厉害了。待微臣再开服药,记住就算是任妃没有醒,也要把药给她喂下去。”
    任艾草听得连连点头,差巧兰和御医一道回去拿药。
    任艾草平静了一下气息,便开始吩咐殿里人做事,该擦地的擦地,该收拾的收拾。她直了直腰身,这才看向露荷,“这事……你得向陛下和娘娘通报一声去。”
    露荷低着眼睛,“月娥已经前去了。”
    任艾草有模有样的“嗯”了声,“这便好。”话落,便向床边走去。
    把自己姐姐气的吐血,任艾草委实是没想到,更是不想发生这种事情。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就等她醒了,好好的认个错得了。
    侧殿里闹腾出的这一出事,月娥一早就告诉了温琤和萧澈。
    此时萧澈拉着温琤的手,说:“跟我回长生殿住一晚去,我今晚上来的时候遇见了任艾草,估摸着是想假装和我偶遇。”
    温琤瞧着他,“那里有把恩人留在这里,我们走的道理。”
    “什么恩人,也就是你愿意玩。”
    温琤听后就笑了起来,“那行罢,明天早上就让她们走。再说了,就算不是恩人,任芊芹都吐血了,我若让她们移出凤栖宫,指不定别人会怎么说我呢。”
    “怎么说你?”萧澈也是笑,“你在宫里的名号本就不怎么好听了,还把自己当贤后不成。”
    “我要是真为贤后,现在你还能在我这里和我说笑?我早就把你推到别的女人那儿去了。”
    “可别,当妖后毒后就都不要当贤后。”
    两人边说边笑,笑闹了一会儿后,温琤便说:“今晚就把凤栖宫空出来,让任艾草当一回这中宫之主,待到明天的时候……”她眯了眼睛,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萧澈自然是懂她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相视一笑,彼时心意相通。
    将十二唤进来,让她通知了温佳,今晚留在凤栖宫里,她与萧澈去长生殿住。
    虽然未对温佳具体说明什么,但是她也隐隐懂得温琤的这番安排,怕是准备要对付任氏姐妹罢……温佳稍微思忖了一下,就让十二过去回话了,让温琤和萧澈放心,她会好好的待在凤栖宫里的。
    晚膳时,萧澈过来,温佳本是准备先回避的,但让温琤留了下来。温佳一开始不敢看萧澈,但慢慢的,却也发现不是什么大事。能正常的面对他了。
    她已调整了心态,萧澈也就不是那么可怕的存在了。
    温佳站在窗前看了会儿月亮,将窗子关上,脸上一片坦然闲适。走到桌前,拿起温琤给她的书本,坐在椅上细读起来。
    片刻后,温琤和萧澈离开了凤栖宫。在侧殿里的任艾草听见动静,忙不迭的推门去看,见帝后俩人似乎要走的模样,心头一时有些愣。
    她虽然不甘心,但现在也不想出去恭送他们,索性就关了门,装没听见。过了片刻后,才猛然想起,这大晚上的,帝后是出去干什么的?
    这样想着,又把门推开,看着守在门外的月娥,问她,“陛下和皇后去哪儿了?”
    月娥回到:“陛下还有政务未处理,这是回宣政殿处理政务去了,皇后娘娘于政务上也颇为拿手,所以便也跟着一起去了。”
    任艾草想了一下,“还回来么?”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
    “行了,我知道了。”将门关上,任艾草漆黑的眼睛转了转,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唇角勾起一个微笑来。几步走到桌前,拿了药碗,走到床边,吩咐香玲扶起任妃,她要给她喂药了。
    任妃昏迷,不好喝药,任艾草喂了小半个时辰才把一小碗药给她喂完。
    她心情不错,吩咐香玲给任妃擦了擦嘴,便说:“我出去看看去。”搁下瓷碗,走了出去。
    月娥和露荷见任艾草推门开来,向院里走去,皆是对视一眼,暗暗一笑。
    皇后娘娘料的没错,把任艾草的性子摸的很准。夜晚的凤栖宫帝后不在,她就放圈了,凤栖宫是皇后住的地方,她不知道有多少好奇的地方,就算是偷偷摸摸的摸进皇后寝殿这事,她也是干得出来的。而且,皇后还特意放松了凤栖宫诸人,就是为了给任艾草提供方便。
    侧殿里,温佳正在桌前读书,柔和的烛光映在她脸上,显得温佳无比的温婉安静。突然间,她听到窗外响起一阵“飒飒”声,似有猫儿穿过花丛又像是风吹的。
    疑惑之下,温佳起身推窗,正巧在月色下看清了那个人。
    任艾草正站在她对面,摘着一树开的艳丽的海棠花,看见温佳之后,她动作停了,续而挑了挑眉,朝她挑衅出言,“你就是皇后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