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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缪没过一会儿也要出门,他换了一身运动服,给大吃大喝戴了牵引绳,朝摄像头打招呼。
    岑晚叫了车去谢逸仁预订的餐厅,在路上通过监控app看到的。
    以前岑晚出门钱缪也不会过问,像是对她充分信任。岑晚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他也不打听,顶多问她需不需要接送。
    屏幕里,钱缪面朝她,用食指向门口的方向点了点,双臂前后摆动做跑步状,又用大拇指往回比了一下,随后就领着两条狗走了。
    他是要带大吃大喝出去玩儿,岑晚看懂了。狗闺女比她重要,今天钱缪没有问要不要接送。
    以前是信任,现在状况变了,她只会觉得钱缪就是不在意。
    难不成之前自己说找男人去约会,他都以为是虚张声势不成?岑晚心里有点别扭,按灭手机闭目养神,不欲再想。
    ……
    钱缪跑步,顺便遛狗,到了几公里之外的街区。这边有个商圈,集中了好多豪车的品牌经销门店,但是餐饮业态做的不是很好,所以没什么人气儿。
    建筑的后身挨着一条胡同,胡同另一侧全是围挡,里面高出来的一截还蒙着绿色苫布,挺神秘,在夜色里看不真切。
    这条胡同就更冷清了,一家半死不活的酒吧开着门,还有非营业时间的一家花店和咖啡厅。
    年轻的男人从酒吧里出来,喜出望外地打招呼,“文强!”
    钱缪一笑,上前,学着他激动的声线同样回复道,“程程!”
    这个「程程」真名叫秦正大,是钱缪的铁瓷、婚礼上的伴郎,也是他和岑晚的高中同班同学。他俩在高二的跨年联欢会上演出了一场恶搞《上海滩》的喜剧,秦正大那时候瘦的跟竹竿儿似的,反串冯程程,把全校学生都笑喷了,「文强」和「程程」的外号沿用至今。
    秦正大的父亲是个暴发户,做砂土水泥起家的,发达了之后来了京市,给上高中的儿子转到了京市最好的私立学校,也就是钱缪他们这儿。学校里藏龙卧虎,学生都非富即贵,秦正大那时候挺自卑,怯生生的,青春期里的男生觉得好玩儿,都捡软柿子捏,天天调侃他。
    有一天课间,也不知道又聊起什么,班里几个男生说秦正大满身水泥味儿。当时钱缪趴桌上在睡觉,抬起头“啧”了一声,顶着脸侧被袖子压出来的红印,语气不善,“诶,水泥什么味儿啊?”
    那几个人模样讪讪没再说什么,钱缪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朝秦正大努了努下巴,“吃冰棍儿吗?走吧。”
    秦正大一愣,蓦地站起来,“哦,好。”
    钱缪家里和军政商都挨边儿,谁都得买他几两面子,正何况钱缪人又不错,向来都是气氛主导者,之后带着秦正大跟大家一起玩儿,十六七岁的男孩子哪有什么深仇大怨,打个球唱个歌,也就都能混熟了。
    时过境迁,秦正大家里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成了建材行业里的龙头,这个又土又楞的傻小子现在也俨然一副京城贵公子的模样了。
    反倒是钱缪,把以前所有的光环头衔都摘光,变成了普通人一个。
    “还行吧?”秦正大帮着他把狗绳拴在门口,快走了两步搭上钱缪的肩膀,邀功道,“我跟我爸说你想自己做生意,他这一个劲儿地夸你,特意挑了一个店让我给你。”
    钱缪检查店里的布局环境,听完乐了,“叔叔真够了解我的。”
    知道他不是什么正经人,所以千挑万选找了个酒吧。
    不过这也是个思路,钱缪对吃喝玩乐最在行,之前玩票参加调酒大赛和咖啡师大赛,甚至还能拿到奖。做饭不行,可是他懂吃、会吃、爱吃,见多识广,做餐饮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面那块儿地弄什么呢?”钱缪问
    “哦,商业广场,四德做的,一个一个小四合院那种,估计明年能开。”
    钱缪点点头,四德置业一向品味不错,对于商户的准入条件也苛刻。
    “感兴趣?我让光明给你问问。可能已经开始招租了。”
    秦光明,秦正大的亲弟弟,小伙子比他哥机灵,和上游地产商走的更近。
    “好,谢了程程。”
    “别客气!对了,你回来有地儿住吗?给你找个房子?”
    “不用,我在家住。”
    “哦——”秦正大拖着长声,摇头晃脑地感叹,“文强啊,我姐是对你真不错。”
    他说的「姐」指的就是岑晚,以前大家经常在一起玩儿,秦正大打游戏打牌都很菜,岑晚和钱缪没少合起伙来“坑”他,20岁就有「夫妻诈骗团伙」的响亮名号。有次秦正大的赌注是“输了以后都要管岑晚叫姐”,毫无悬念的,他果然没赢,后面真的实心眼儿一直叫姐,叫到了现在,明明秦正大上学晚,比岑晚还大一岁。
    钱缪听了心里美,肩膀还没耸起来呢,就听见他接着说,“前几天我一哥们儿还管我要她微信来着,说婚礼一见念念不忘。”
    “……你给了?”
    秦正大坦然点头,“我征求我姐同意了,她搞品牌研发,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我艹。”钱缪抿着嘴咬着牙,做作微笑着,慢条斯理地骂,“你怎么不跟我说?”
    不会今天他跟个贤妻良母似的把岑晚放走了,就是跟这厮的臭哥们儿约会去了吧?
    亏秦正大经常给钱缪通风报信,说据他观察岑晚附近没有走的很近的男性,如果有也是纯纯商业合作关系。还信誓旦旦告诉钱缪最近岑仲睿给了她个大活儿,和一个港城的公司合作,挺忙的,估摸更没工夫找男人了。而且如果这事成了,岑家的公司也能向上走一个台阶,估计到时候岑晚的话语权和自由度都能起来。
    钱缪信了,他们十几年的交情,秦正大必不能骗他。岑晚不爱社交,所谓的“约会”不是和商业伙伴就是和钱缪朋友圈子里的人,他就是拿准了这一点才放心把她送出门的。
    谁承想现在秦正大给他整这出儿。
    钱缪膈应得心脏疼,抓着他的胳膊,摸他裤兜掏手机,“你,现在给你那哥们儿打电话,问他在干嘛。”
    秦正大眼睛睁圆,快速调出电话来拨号,不忘关心地问,“我姐跑啦?”
    钱缪喉头一梗,“你闭嘴!”
    那边电话接通,两人聊了几句,秦正大最后说了个“行,那你歇着吧”,就挂了。钱缪这才松了口气,估摸岑晚今天的约会对象不是他。
    “他重感冒,在家躺着呢。”
    “嗯。”
    “那是谁啊?”岑晚跑了秦正大也挺着急的,皱着眉头使劲儿琢磨,“我婚礼上当时加她的人也挺多的。”
    钱缪低着头抠住自己太阳穴,真是要被气出高血压了。秦正大婚礼是在夏天办的,本来钱缪想去,顺便也就回国了,但是不凑巧那阵时间爷爷的病情又有些反复,他走不开。因此回国的时间也就推迟到了现在,京市已经入秋了。
    “你可别说话了你可。”
    他上辈子造的什么孽,跟这么个傻哥们儿当兄弟。以为秦正大能替他把人看一看,合着这是拼命往外送呢?
    钱缪从签了离婚协议那天起,无数次地想过,如果岑晚真的有别人了,他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过一天是一天吧,到时候尽量忍着别哭就行。
    是他当时风度翩翩笑着跟她说离婚的,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方法,或者说是唯一方法。
    钱缪总不能让岑晚跟着自己受苦。
    他们说到根源上,本就是两家利益的的结合,尤其是对于岑家。至于他们之间的感情,那都是婚姻里最不值一提的附属品。
    岑晚好好的,凭什么要因为钱家的事和他一起逃到国外去避风头?又凭什么留在国内忍受他人指指点点的嘲笑非议?
    还有岑家人,如果婚姻存续,钱家将不再是岑家的荣耀,而变成了累赘和污点,岑晚又怎么在岑家立足?她是那么要强的人,一直想要做出成绩给岑仲睿看,给她的兄弟姐妹看。
    “要不我再给我姐拨一个?”秦正大没想过自己能从钱缪的脸上看见落寞的神色,心里不落忍
    “她能不知道是我?”钱缪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岑晚多聪明呢。拐弯抹角,叽叽歪歪的,钱缪觉得没劲。
    大不了自己问呗,前夫没资格管?那怎么了?没皮没脸的事儿他干的还少了?
    “行了,我回家了。”钱缪心里堵得慌,感觉像是自己给自己扣绿帽子
    他出门蹲下,从兜里拿出零食投喂大吃大喝,揉了揉狗脑袋,整理拴在树干上的牵引绳。
    旁边站着两个逗狗的姑娘,看见狗主人更是眼神发亮心花怒放,你推我搡嘀嘀咕咕,最终有一个姑娘走上前搭讪。
    “狗狗真可爱,是金贵吗?”
    “对。”钱缪礼貌应声
    “那个,我也想养金贵,没什么经验,小哥哥,可以加个微信回头问问你吗?”
    钱缪站起身,露出友善的微笑,无比真诚且熟练地说道——
    “我家里出事,老婆跑了,欠着外债,至今无业,这样你还加微信吗?”
    那姑娘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和同伴拉扯着赶紧跑了。
    今天带着大吃大喝,平常狗不在身边,钱缪还能再加一条「有两个痴傻的小女儿要抚养」,保准把所有异性都吓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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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u:别来沾边儿。
    程程,miumiu创业路上的贵人。
    四德,熟悉的名字hhh